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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尤景同眼尖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女孩,大波浪卷,窈窕身姿,还有一张特别熟悉的脸,立刻挡在楼江宇前面,小声说:“王姑娘来了,楼总你从后门走。”
“跑跑跑!”一群人立刻挡在楼江宇前面,嘴里念着,“楼总快跑。”
楼江宇瞥见那个身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扭头就要跑。
“楼江宇,我看见你了,躲什么躲,是个男人你就出来。”王夜卉气场全开地走近霸气地看着躲在众人身后,猫着腰打算逃走的男人。
楼江宇见躲不过了,装没事人一样,大方地转身,打招呼:“卉卉,吃饭了么?”
“没吃,你再陪我吃点儿。”王夜卉走过来拨开那群人,打算把楼江宇拎走。
楼江宇向众人投来求救的目光,大家纷纷躲闪,杨初语也不管讲话,看着餐厅的水晶灯,感叹道:“这灯挺好看,什么牌子,我给我家也装一个。”当小白富美遇到大白富美也得屈服不是。
关键时刻还是尤景同找了个理由,“楼总我们马上有个会要开,大家都等着呢,你看……”
楼江宇眼神一亮,跟王夜卉说道:“卉卉我得去开会,不然你自己吃,记我账上,我改天陪你,怎么样?”
王夜卉当没听到楼江宇的话,直接对尤景同说:“你通知要开会的人,你们先开着,吃完饭我亲自把他送回去。”说完,拎着楼江宇就往楼上包间走。
楼江宇回头求救尤景同,尤景同耸耸肩,老板你自求多福。
“这是楼总前任。”苏寻珍小声对斋玉泽说。
“行了,大家也散了吧,今天上午都领到这周的任务了,要求广告商那边也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自己完成,数据公司这边会统计。我回公司了,有谁要一起的。”尤景同问道。
“我有点事还要回公司一趟,我跟你一起走。”白桦举手说。
戈修然和解思远住在一起,两人一起离开。杨初语的男朋友过来接她。以前是赵宝儿和苏寻珍一起走,现在变成了三人行。
“走吧,我开车来的,我送你们。”赵宝儿是一个车龄两周的女司机,最近买了车,兴冲冲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
“我们还是坐地铁吧,他要去买点东西,我们先走了。”苏寻珍谢绝了宝儿的好意。
“见色忘友,小心我把你俩的关系抖出去!”赵宝儿气鼓鼓地说道,心里有些失落,本来苏寻珍和自己是同一战线的,两只单身狗可以平摊狗粮,可是现在只剩她一直大型四喜丸子滚啊滚了。
苏寻珍木嘛地亲了宝儿的脸颊一下,“别气了哈,李喆正想你呢。”
赵宝儿气势如虹地骂了一句:“滚!”扭头就走,不提这个名字还好,提了这个名字,咱俩绝交一分钟。
李喆就是赵宝儿在微博上虚构给网友羡慕的那个高富帅,她最近编到他俩闹冷战呢,其实是她卡文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李喆这个混蛋,下一步怎么哄她,明明应该是男人的计划,可是她得自己冒灵感,这是一件多么心酸的事情。
苏寻珍和斋玉泽并肩往地铁口走。“我们去宜家看看书架和床?”苏寻珍提议道,家里的书架有点太小了,床他睡的也不习惯,昨晚他翻来覆去的,肯定没睡好。
“嗯。”斋玉泽想着这些事情都不急,有件事情要问清楚,盯着她的脑袋问道,“楼江宇在追你?”
“啊?”苏寻珍下意识地呵呵干笑,其实这事儿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楼江宇经常追人,有的呢是确实有好感喜欢才追,有的呢是纯粹为了气王夜卉,追她,她也分不清是哪种,而且她根本不喜欢楼江宇这种老奸巨猾型的男人,每次被开玩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躲,躲不过就装糊涂。
苏寻珍边走边说:“我先跟你讲讲楼总和刚才那个女孩的爱情故事。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洗耳恭听。”斋玉泽等着听故事。
“这事儿也是听好多人传出来,说是楼总喝醉了自己说的。
楼总是江西人,一个小县城千辛万苦被家人供出来的大学生,现在很多人不是称他们为凤凰男么?楼总自嘲的时候就会说自己是最标准的凤凰男。其实我觉得这个词对他们挺有恶意的,从一个阶层到另一阶层总是不容易翻过壁垒的,尤其是你在往上走的时候。这群人本来就承载了家人希望他们出人头地,改变家庭现状的责任,很刻苦地学习,毕业后还要更辛苦地养自己养家人,还要被社会上的嘴闲的人嘲讽。”苏寻珍说着内心的感触。
斋玉泽想了想,自己可能应该也算是凤凰男。
“现在好多女孩在情感投稿里都说自己对象是凤凰男,该不该和他在一起。底下一水儿的回复,都是远离凤凰男。
恋爱可能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楼总这个凤凰男呢,就在大学的时候恋爱了。他自己很优秀,学生会主席,自己也平时也做一些学生的生意,卖卖考试用的耳机,学习资料什么的,也能赚点钱。可是恋爱真的是一件很花心思很花钱的事情。好在楼总大学的女朋友就是刚才你见到的那个王姑娘,王夜卉,她性格脾气都很好,很少出幺蛾子,陪着楼总一起打拼。在大学还是过得比较轻松的,两个人也很甜蜜幸福。
但毕了业,出了社会,一切都变了。社会等级问题凸显,楼江宇再有能力也好,也不过是草根阶层的精英。王姑娘的父亲是b市的地产大亨,根本看不上楼江宇。王夜卉当时真的是很爱楼总吧,由奢入俭,甘愿跟着他过苦日子。可是男人的自尊心,在社会压力下,不减反增。
王姑娘的父亲给了楼总一笔钱,说是风投,其实那笔钱是买断他们爱情的分手费。楼总狠下心跟王姑娘分手,拿着那笔分手费当创业本钱,创办了l文化。
王姑娘走不出来这个弯儿,觉得那一点点钱比我们俩的爱情还要重要么?楼江宇为了那一点钱就出卖他们两个的爱情。王姑娘之后寻死觅活像个木偶似的回家过了几个月,后来实在觉得还是忘不了楼江宇,或者说有口气憋在心口出不来,就来了鹏城。
楼总做什么生意,她就模仿着做什么。哦,王姑娘的公司在我们公司楼下,你知道么?叫w文化。楼总签段子手,她也签,楼总做影视宣传,她也做影视宣传,这两年,也赚过,也赔过,不死不活反正有家里撑着,就跟前男友杠上了。
这事儿楼总理亏,抢生意的时候也由着她,不许公司的人下手黑她。但是身边的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换,王姑娘生气了就跑去骂楼江宇的现任,楼总也不管,过段时间就跟人女孩分手。
现在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想的,不复合,但也不能离开彼此的眼界。爱情这事儿,不是局内人谁都不好评论什么。”
多年爱恨情仇,从恋人到对头,楼江宇和王夜卉都很累,楼江宇早在收下钱的时候就放下了爱情,抛弃了爱人,可是王夜卉没有,她依旧固执地等着那人回心转意,也许她没有选择原谅,只为了报复,也许她从来没有恨过,只为了让自己有个面子拿报复当幌子,依旧爱着他。
苏寻珍感叹道:“我呢,是最近成绩上来了,被楼总注意上了,估计也就是人图个新鲜感,所以老拿我开玩笑。大家都没当真的,所以呢,男朋友大人,你也不要吃这种飞来的不靠谱的醋了。”
苏寻珍坐在地铁上,揉着斋玉泽的脸,哄他。
“原来是这样,知道了。”斋玉泽气消了大半,跟她一起感叹道,“王夜卉也是挺可怜的,遇到了真爱,可是真爱为她家的钱把她给甩了。也算是执念吧,爱,也爱,恨,也恨。说不清道不明,日日折磨人心。放不下,拿不起,俩人是打算耗着了。分手,是另一种类型的感情的开始。”
“嗯。”苏寻珍防患未然地说,“你可不许为了钱抛弃我,不然我宰了你。”
斋玉泽哈哈大笑,“你说人跟人怎么就不一样呢,王夜卉是天涯海角我跟你走,你是我要宰了你。”
“哼,我才没那么深情,只许我抛弃你,不许你先丢下我。”苏寻珍开玩笑说,立马又否决道,“不对,不对,谁也不抛弃谁,咱俩就安生地过日子,这个城市那么大,肯定能容下两个相爱的人。”
“嗯。”斋玉泽答应下来,问道,“你们怎么都爱叫她王姑娘呢?”
苏寻珍想了想,回答说:“直接叫她名字吧,不太尊敬,叫王总吧,又是对家公司,太尊敬了,而且她跟我们老板关系太微妙了。所以大家在私底下都叫她王姑娘。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她,但是当面的话,可以叫王姐,她比我们大。她没准已经拿到你的资料了,反正我们公司所有人她斗叫得上来名字,没准还会挖你过去呢,当初就挖过我,我没答应。如果她挖你的话,你也不许答应,不然楼总会在业内封杀你。”
斋玉泽点头,“知道了。”
苏寻珍把从剪辑部拿到的视频传上微博,配上编辑部的文案,任务完成。
两人手牵着手,逛了宜家,定了一个书架,看中一款床,要下个月才有货,付了定金。又给斋玉泽买了几套工作时要穿的正装,在购物中心吃过饭,七点左右,天色将暗,拿着大包小包像对新婚夫妇一样,悠闲地散着步回家。
“珍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斋玉泽牵着她的手思考着如何开口比较好,貌似他现在好像就在做凤凰男会做的事情。
“你说呀。”苏寻珍握着他的手,大角度开心地甩着,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在牵手么?苏寻珍好像得了一种恋爱之后三百六十度炫耀的病。
“如果我们定下来在鹏城生活的话,我想把玉润接过来。”斋玉泽口吻小心翼翼的,“也不是现在就接,我是想再买一套大一点三室两厅的房子,最好是现房,我们一起住,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自己付。”
苏寻珍脱口而出问道:“主要是你有钱么?鹏程一套三室两厅便宜的要五百万,贵的要一千万。”苏寻珍看斋玉泽脸色有点不对,立刻改口道,“我不是不让玉润过来,他一个人在镇里我也不放心。我是想我们先存一两年的钱,再换房子,按揭贷款也行。再说转小学也不是说转就转,玉润转过来,相当于外来务工的小孩,上不了好学校,好的私立学校花费更高。其实小学一二年级的课程没那么重要,如果落下了,将来再补也可以的。”
斋玉泽想了想,也对,一套房子要五百多万,他现在手里确实有五百多万,父母的赔偿款,但是全都花在房子上,玉润上小学也要钱,更别提在鹏城他如今一点人脉都没有。斋玉泽现在倒是有点赞同叔叔的话了,祖宅如果卖出去,他倒是可以有一笔巨款,可是父亲生前就不愿做的事情,如果他现在去做了,那岂不是不孝。
“是我考虑不全了,还是你周到一些。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斋玉泽拎着那几个袋子,忽然觉得似有千斤重。
他们差点就像匿名投稿的那些情侣一样,因为钱的问题分手了。而分手的原因确实是出在他这种类型的人身上,一穷二白,又承担着一个家庭的责任。对那些条件不错的女孩来说,真的是一种拖累。如果苏寻珍在本地另找一个男朋友,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用考虑这些繁杂的琐事,可能会更幸福。斋玉泽第一次动了分手的心思。
苏寻珍瞧他不说话,心里有些愧疚,想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太直白了,伤到他了。
“其实接过来也可以的,我们再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就好了,这个房子可以转租给别人,一个月也多付不了多少钱。你有工资,我也有工资。小学的事情,我明天陪你去教育局问问,好不好?”苏寻珍讨好着仰着头看他。
斋玉泽听到这话,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善解人意,怎么这么适合娶回家呢,忍不住掐掐她的脸蛋,说道:“不用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后我会很努力赚钱养你和玉润的。”
“我也会很努力赚钱养你和玉润的。”苏寻珍笑眯眯地重复他的话。她还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只需要按揭每月还贷,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多了他,才发现爱情不仅仅是爱而已,还有责任和担当。也许她能选择一个让她生活更简单,更富裕的人,但谁能选择自己爱的人呢,除非有目的而为之,那岂不是侮辱了自己的感情,那也称不上是爱情吧。
苏寻珍想着,她想和他一起生活,想和他结婚生子,那么就必须接受他的优点,也要接受他的缺点,与他共同分担生活的重担,与他一起迎接朝阳与夕阳。爱是相互扶持,不是利用彼此。
两个人笑吟吟地往家走,到了楼层,出了电梯。苏寻珍看到门口背靠墙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心里骂了一句,妈的。
那男人听到电梯声,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邪魅地朝苏寻珍笑了下,然后喊了声:“姐。”
苏寻珍仿佛被电流穿过了全身,脑海里只剩一句话:谁特么是你姐!
“这是你弟?”斋玉泽问道僵直了的苏寻珍,好像没听她说过她也有个弟弟。
南幼听到眼前跟苏寻珍十指紧扣的男人问她的话,脸上敛去笑意,眼角的伤红得十分狰狞,冷冷地问他:“你是谁?”
“你好,我是你姐的男朋友。”斋玉泽面带微笑松开苏寻珍,伸出手去跟南幼握手。
南幼根本没理斋玉泽,讥诮地问沉默的苏寻珍:“这是你男朋友?”
斋玉泽的手在空中举着等着南幼伸手,谁知他只是冷眼瞧着他,似乎带着敌意。
苏寻珍把他的手拉下来,握住,“嗯,还不叫姐夫?”
南幼一听,猛地踹了一脚门,愤怒地骂道:“妈的,苏寻珍,我真是一颗真心都喂了狗,算你狠!”
路过斋玉泽时,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瞪了一眼,直接推开安全出口,从楼梯走了。
“这是谁啊?”斋玉泽问她。
苏寻珍开了门,进门后打开灯,才回答他:“南幼。”面色也冷冷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末了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斋玉泽把东西放好,坐到她身边,看她一脸忧愁,揉揉她的头发,“去洗澡吧,等会我们再聊聊。”
苏寻珍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南幼的关系,从高中,不对南幼初中乱到大学,到现在,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楚。
这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苏寻珍皱着眉气势汹汹地去开门,打开门,门外那个也是一脸生气的男人直接闯进来。
“你不是走了么?”苏寻珍问已经坐下窝在沙发上,大咧咧地把脚放在桌子上的人。
“是呀,我又回来了。”南幼厚脸皮地讲,反正在苏寻珍面前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能再好了,“我房子到期了,房主把我赶出来了。我从今以后住这儿。姐~你不会赶我走吧。”南幼甜甜地叫她。他刚才是走了,下楼梯的时候越想越气,不能便宜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男人,还同居,同你妹!所以他又回来了,有他在,看这对狗男女怎么苟合。
苏寻珍没关门,去沙发拉南幼起来,指着门说,“离开我家,你先去酒店住一晚,别说你没钱,这个月的工资刚发下去。”从她上高中,他跟着他,上了大学,跟着她考了一样的大学,毕业了,不知怎么让楼总签了他,两个人现在在同一家公司。
“我钱都交医药费了,现在兜里一分没有,信用卡还欠着钱呢。姐,你就收留我一晚呗,我住书房就行,反正以前也住过,用原来那床被子。”南幼撒娇道,然后对着斋玉泽说,“姐夫,我不会坏你俩好事的,就留我住一晚吧。”
“别来那套,我借你钱,下个月还我。现在赶紧走。”苏寻珍伸手去拽南幼。
南幼说到底也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凭苏寻珍一个人哪能拉得动啊。苏寻珍朝斋玉泽使了个眼色,斋玉泽还没弄懂他俩的关系,也不敢轻易出手,万一真是姐弟呢,岂不是得罪了未来的小舅子。
孰不知这是引狼入室。
“我饿了,姐你下面给我吃吧,吃完我就走。”南幼像只大型犬一脸讨好主人的架势,“放牛肉啊,多放点。”
“吃完必须走!”苏寻珍瞪了他一眼,去厨房给他做牛肉面。
斋玉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想多了吧。
等苏寻珍进了厨房,南幼立刻换了副面孔,冷漠地审视着斋玉泽,说道:“听说你也进l文化了,还是营销部的副经理?”
果然,天底下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件事是那群人里的谁告诉他的呢?斋玉泽想着,然后笑着说:“对,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过你。你这是提前出院了?我看你伤好像还没全好。”
南幼摸摸自己眉角的结痂,嘚瑟道:“这照样不影响我的帅气。”
南幼看到斋玉泽脚下穿着拖鞋,冷冽地问道:“你跟她做了没?”
斋玉泽没说话,但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已然说出了答案。
“妈的,老子追了八年的女人,特么被人上了。别让我抓到你把柄,不然我玩死你。还有,我今天不会走的,以后也不走,你别想再碰她。”南幼恶狠狠地盯着斋玉泽,像是要把他撕碎。
斋玉泽面色也冷酷起来,跟南幼对峙,“你们不是姐弟么?”
“姐弟?你去问问,谁当我是她弟。”南幼发狠道,“你叫斋玉泽是吧,记住,我叫南幼,我初三,苏寻珍高一,我就开始追她了,她现在是在跟你恋爱,不过最后跟她结婚的一定是我。
知道么,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我,但是她不能承认,所以才找了你来伪装她爱我这个事实。
听说,你们是在西塘认识的,这么快就在一起了,你俩是□□发展过来的吧。你觉得你能跟她在一起多久呢?”南幼邪气地问道。
斋玉泽回想他们认识的经过,确实有那么一点□□的意思,她太主动了,完全是自己送上门,那晚,意乱情迷,谁能克制得住呢。她不爱我,爱的是面前的这个或许还称不上是男人的大男孩,斋玉泽对南幼所有的一切都心存疑虑。
斋玉泽尽管心里有许多疑问,但还是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今天没地方去的话就在这里住吧,书房还有位置,不过明天我把新买的书架安装好后,就没有你住的位置了。我去洗澡了,今天和珍儿一起去逛街也有点累了,我们也要早点休息了。你晚上能戴耳机睡的话就戴耳机睡吧,毕竟我们还在热恋期,你懂的。”
斋玉泽起身去房间拿睡衣准备洗澡,留南幼一个人坐在客厅制冷。
苏寻珍把牛肉面端到客厅,盯着南幼吃光。
“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口味,这些年我的胃都被你养刁了。其实你现在成为美食博主也有我一份功劳吧,如果不是我一直让你做饭给我吃,还吐槽你,你厨艺也不会精进这么快。”南幼吸溜着面条说。
不说这事还好,说起这事苏寻珍就一肚子火。从小就不要脸到极致,捏着她的把柄让她做这做那,破坏她露出点苗头的恋情,苏寻珍真是恨他恨到死。听说前一阵他泡了别人的妞被打进医院,心里那叫一个解气,恨不得去拘留所给打人那男的送面锦旗,锦旗上就写:为民除害,四个大字。
南幼连最后一口面汤都喝完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吃过饭,心情都好多了,不过一想起苏寻珍已经跟那个男的做过,他就一股邪火冒出来。
“把被子给我,我去书房睡。”南幼理直气壮地对苏寻珍说。
苏寻珍皱着眉头说:“不是说好了,吃完就走么,赶紧别废话,滚出去。”
南幼看着斋玉泽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指着他说道:“姐夫让我在这儿睡的。”
斋玉泽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无辜地看着苏寻珍:“啊?我没说啊。”
南幼瞪大眼睛看着斋玉泽,心里骂了句,我靠,这男的,有心计啊!小瞧他了。
“你怎么总撒谎呢?站起来,快点走,我拿钱给你,住酒店去。”苏寻珍去拿钱包,掏钱给他。
南幼被塞了一把钱,还被诬赖撒谎,指着斋玉泽,好,诬陷我是吧,小爷还被人诬陷过呢,你是头一个,你等着,我能让你好过,我南字倒着写。
南幼到底是住进了书房,因为苏寻珍洗了澡后出门去扔垃圾,看到南幼可怜巴巴地在门口裹着风衣蹲着,简直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苏寻珍一心软,算了,住一晚就住一晚,明天再轰他走,今天先善良着,恶毒留到明天再用。
南幼进门的时候,嘚瑟地冲斋玉泽摇头,她的三寸在哪,我都知道,这是时间的秘密,你能有么?
斋玉泽冷笑,女人在我怀里,相信我,你今晚会疯的。
南幼已经准备好自己的演技了,什么装恶心,呕吐,口吐白沫,胃痛,演戏这都不是事儿,今晚上谁都别想睡。
苏寻珍和斋玉泽回了卧室休息,苏寻珍坐在床上,看书。
斋玉泽刷着微博,等着她的解释。
两个人静默无言。
苏寻珍觉得自己有点累了,过了自己的那边的台灯,准备睡觉。
斋玉泽等不住了,问道:“不解释解释么?”
“不是亲姐弟。从小就认识,但是关系并不亲近,他有病,不用理,明天我就轰他走。”苏寻珍侧躺着背对着斋玉泽说道。
斋玉泽回想着南幼讲的话,他们之间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人越想掩藏的事情,往往越重要。是什么事情,让她逃避。
苏寻珍已经闭上眼打算睡了,尽管被南幼扰得心烦意乱想尖叫大喊。
斋玉泽把手机放在她面前,让她睁眼睛看。
是一张水滴,水滴里倒影着美景。
苏寻珍夸道:“很漂亮。”
“嗯。”斋玉泽说,“这张图还有另一个意思。”
“什么?”苏寻珍转过身问他。
斋玉泽关了自己那边的灯,在她头顶上方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到你涌泉相报的时候了。”
“讨厌,太污了你。”苏寻珍去阻止他乱跑的手。
两人兴致刚来,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南幼在外面喊着:“姐,借我一套你留的酒店的洗漱用品。”
苏寻珍刚要开口,就被斋玉泽拿手捂住,斋玉泽锢住她的腰身,朝门外喊道:“你姐已经睡了,你想拿什么就自己找。”
信你个邪!南幼就靠在门上,等过了两三分钟就敲一次,坏人好事他最擅长了。
苏寻珍被气得不得了,甩开斋玉泽,穿上已经被脱掉的睡衣和外套,抱着枕头走出来,狠狠地踩了南幼一脚,“你今天跟斋玉泽一起睡,我去睡书房。”
苏寻珍从卫生间的顶格拿出一套酒店的洗漱用品扔给南幼,气呼呼地去书房睡觉,满肚子火,她想睡她男人啊,烦!
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睡在一起,静静地对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两人的指尖都夹着一根烟,卧室里充满了烟草味。
南幼也没去看斋玉泽,语调低沉,缓缓地说了句:“她爱我。”
南幼继续说道:“只是她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自小就这样,我们折磨彼此这么久了,谁也丢不掉谁。我本以为我们会就这么纠缠到死,没想到她硬是逼自己开始新生活了。”他的心中也满是痛苦,他爱她,从少年到男人,爱她,从少女到女人。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她的新生活,何不放过彼此呢?有我在,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痛苦了。”斋玉泽吐出烟圈说道。
南幼听到这话冷笑了一下,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们的父母都知道他们在恋爱,从高中开始的早恋,他们中学时代的同学也都清楚他们纠缠不休的关系,怎么放过彼此,他们已经如藤蔓般依存在彼此身上了。要他放弃她,无异于分割自己的皮肉。
“你爱她么?身为男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送上门的,况且还是美女,谁会不要。你有钱么?听说不是本地人,没房子吧,你不就是苏寻珍包养的小白脸么?这样我给你一笔钱,就当你陪了她这几天的报酬了。”南幼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卡扔在床上,心里又忍不住骂道,妈的,老子还得替你付嫖客钱,苏寻珍你等着,看我今后怎么折磨你。他没有处女情结,但是自己追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被人给上了,不爽透了,如果不是她就睡在隔壁,他就和面前这男人打起来了。
斋玉泽没有碰那张卡,语气冷漠:“这里有多少钱?我付你一样的,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南幼没说话。
“你们有你们的故事,那是寻珍的过去,她想留就留,想扔就扔,我不干涉,谁没有故事呢。但她既然选择了我,就代表希望未来的记忆是由我和她一起创造,这是她的选择。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就让她快乐地生活,你们的故事就留在过去吧。”斋玉泽说道,他也有过去,也有前任女友,但那都是过往了。幸运儿那么少,谁能第一次恋爱就遇到自己要白头偕老的人呢。
斋玉泽目前最大的本钱就是苏寻珍她不喜欢南幼,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南幼自己在骗自己,他爱她,所以相信她如同他一样。人总是过于高看自己,过于自信。
过往就像梦靥一样折磨着南幼,八年,三千个日夜,世界与他们为敌时,是他们两人一起携手面对的,他痛苦时,她也痛苦,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他不信苏寻珍能轻易割舍。
“只要我不喊结束,这件事就永远不可能结束。我痛苦的时候,苏寻珍也别想逃。”南幼把烟狠狠掐灭,眼神阴骛地盯着斋玉泽。
苏寻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扶着额,遮着一双要落泪的眼睛,哽咽着:“南幼,你走吧,放过我。还不够么,八年了,你再恨,我也还清了。我现在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没有你的生活。”苏寻珍说完,蹲在地上,哭起来。
南幼想去抱她,被斋玉泽推开。
斋玉泽跪在地上,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南幼听着她的抽泣声,心疼不已,把自己眼角的泪抹掉,转身拿了自己扔在床上的□□,对斋玉泽说:“照顾好她”,选择离开。
鹏城是座不夜城,夜晚是自由的繁华,白日是匆忙的秩序。这座不夜城里,有一对已经分手的情侣搭着肩膀在街头哭笑不止,有一个刚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有了男友的失恋男人游荡在大街,有一个长期在医院打地铺照顾母亲的年轻人,有一个站在高校门口冷眼旁观男同学出去□□的男人,有一个在酒吧喝酒买醉大骂网友的姿色不错的女人,有一个蹲在电脑前捍卫从未跟她说过一句话男人的女粉丝,有一个开车四处为女友寻找美食的老实男人,有一个在公司加班喝咖啡的员工,还有一对在家中拥抱心却在背离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