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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刃也头痛的很,依着主子的性子,只要一天没找到王妃,别说是劝,只怕是有人敢多说一句,即刻便会死在王爷的剑下。
可若是抗旨不遵,王爷回京一样要受罚。且谷王必然会落井下石,到时王爷被罚,他们也得送命。
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来劝,不过冰刃也存了个心思,拉上受了伤的陆峰。
陆峰是王妃的得力手下,有他帮着劝说,也许王爷能听得进去。
陆峰这会儿正在后悔,他虽是王妃的车夫,可也是主子的护卫。可第一个中箭的人却是他。
对方为了能拦住汉王妃的马车,自然是先将箭头对准了赶车的陆峰。
陆峰也是大意了,想着翻过了山,便是“山海关”。多少有些放松警惕,这才中了埋伏。
好在当时虽中箭,却只是晕了过去,除了胸口的箭伤,并没有丢掉性命。
而且这一箭也没有伤及内腑,只是失血过多,不过在经过了三天的调养后,已然可以下地行走。
这会儿见冰刃来求,想着当初离府的时候,王妃就曾叮嘱,若是万一出了事,让他劝着王爷些。
不为自身,也要为世子爷多想想。所以强撑着身子,随冰刃进了中军大帐。
“请王爷允许奴才带人,沿河去寻找王妃的下落。离京前,王妃特意叮嘱过奴才,若遇有万一,请王爷不为自身想,也要多替世子爷想想。”
陆峰话少,也不知要如何劝慰,主子留了什么话,他便依言转述。不过这话还真起了作用。
一直面沉如冰的王爷,竟然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陆峰。
“你可能寻得回王妃?”
“奴才以死担保,必然寻回王妃。”主子死了,他却活着。还有何面目回京。
所以若是主子真的出了事,他也打算长埋于此。算他陆峰今生对不起采月,和尚未出世的孩儿。
穆玄阳虽听进了陆峰的话,可却无法说服自己。已经连找了三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就是他心中再坚定着妻子还活着,也不免于此时动摇。
冰刃见王爷肯开口说话了,除了第一天王爷下令派人沿河寻找王妃的下落以来,王爷便未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甚至是饿得狠了,也不知要东西吃,甚至连喝水都要人提醒。
所以冰刃等人,这才不知要如何开口相劝。这会儿见王爷眼中不再死气沉沉,提到世子爷,王爷的眼中总算是有了生机,冰刃借机也跪求于帐前。
“王爷,王妃在北平的时候,救了那么多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怎会看着王妃被贼人所害。”
“可若是您不依旨出关,助蒙古六部收复失地。那便是抗旨。”
“世子爷如今在宫中,万一皇上迁怒,世子恐怕即刻便会有危险,还请王爷为世子爷着想,即刻发兵出关。”
冰刃的话有些危言耸听,皇上再气也不会对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三岁孩儿出手。更何况汉王世子,还是在皇后的中宫殿,有皇后护着。
可穆玄阳此刻脑中除了妻子,什么都想不到。所以冰刃的话,让他也不由得为儿子担心。
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这才点了点头。
“传我令,命众将中帐听令。”冰刃心中一喜,领命退出去传令。
穆玄阳这才看向仍跪在地上的陆峰,“陆峰,本王派给你一千人,一定要将王妃给本王找回来。”
“奴才遵命。”陆峰拿着令牌退出,去调集人手。
听冰刃来传王命,众将无不高兴,总算王爷没有昏了头,违抗圣旨。
再说那个逃回主子身边的死士头目,半个月后,赶上了他的主子。这会儿正跪在地上回话。
若是陆如雪在,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死士的主子,正是谷王穆玄炽。为免走漏了风声,这会儿他身边只留了佟先生一人。
听说汉王妃受伤坠崖已死,汉王不顾旨意,只一心寻找汉王妃的下落,而不肯发兵,相助蒙古六部。
谷王高兴的大笑不止,“好,做的好。本王必中中有赏,你先下去吧。”
等人退了出去,谷王叫来了一个侍卫,下令让那个死士头目,也去和他的那些手下,同赴了黄泉路。
侍卫领命出去不过一刻多钟,便回来赴命。如今除了他和佟先生,再没第三人知道,汉王妃的死与他有关。
心想着只要再依计,剿去水匪,这太子之位,便唾手可得。
“王爷,只怕迟则生变。不如现在就。”佟先生对着自己的脖子抹了一下,这是他与谷王来南海之前,便商量好的暗语。
谷王眼中多少有些迟疑,可眼见大位就在眼前,若是为了区区几百性命,将大位拱手让人,他又怎能甘心。
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猛然睁开双眼,朝佟先生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自然有佟先生负责安排,他只需安坐,等着消息便是。
三日后,佟先生来报,从南海登岸而来的水匪,已尽数剿杀殆尽。请谷王立刻发出奏报,禀承给皇上。
来南海一月不到,便已完成皇上的旨意,谷王不无得意的写了一份奏报,以示自己的功绩。
并率军回京,只等着皇上下旨,让他继承太子之位。
皇上收到南北两份奏报,长子谷王,只用了一个月,便已完成旨意,剿灭了水匪。
而三子汉王,却为了已下落不明的汉王妃,险些误了出兵的时机。
皇上心中难免有些不喜。回想当初,长子是因为在京为质,这才没能助他率军征战。
如今看来,虎父无犬子,若是长子再多经些历练,只怕也不输三子。
对于坊间的那些传闻,皇上虽明知是谷王有意中伤汉王,这才造谣生事。可听的多了,心中难免不疑。
且朝中大臣,又多偏向于让汉王继太子位,屡屡上书。这么看来,汉王很可能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未曾觊觎太子之位的样子。实则私下里结党营私,撺掇百官拥立。
正所谓,天家无情,自古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