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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暖拎着医药箱回来,房间里,边城和严怀默契地停止了交谈。
难得这两人也有不吵嘴的时候。
有种熊孩子终于安静下的微妙感觉是肿么回事?
苏浅暖被自己脑海里的这个想法给囧了一下,她把手里的药箱给师父严怀递过去。
“师父,您的药箱。”
“嗯。”
严怀嗯了一声,让她把药箱放房间的小圆桌上,抬头,对坐在轮椅上的边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去床上躺着,记着,把衣服、裤子都给脱了。”
深沉如古潭的眸子幽幽地看了过来。
严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真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男?脱。”
“他只是残疾,又不是残废,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儿。”
苏浅暖迈出的脚步生生地顿住,她只好打消上前扶边城坐到床上的念头,只见他一手撑在床上,手臂微一用力,便轻松地坐在了床上,半点没有腿脚不便的迟钝和狼狈。
苏浅暖微讶
她想到在医院的那次,边城宁可冒着被她摔地上的危险,也不肯自己从检查台坐到轮椅上,不得不感叹这人是真的懒到了一定的境界。
明明可以自己做得很好的说。
师父说得对,不能再惯得边先生这毛病。
边城慢条斯理地把两条腿给扶到床上,他先是动手把身上的衣服给脱去,露出上身精壮的肌理,以及纵横交错的鞭痕。
看见这些鞭痕,严怀竟然也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他专注给自己的银针坐着消毒的工作。
这男人懒则懒矣,对自己的要求却一点也含糊。
不过是普通的脱衣服的动作,做起来也要比寻常人要赏心悦目几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放置腰间,然后动手解开皮带……等等,解开皮带?!
针灸治疗的过程当中会出大量的汗,以前苏浅暖进房间前,边城都是提前除去衣物,背部盖一条浴巾,趴在床上等她,哪里会有眼下的尴尬~~~
边城旁若无人地解开皮带的扣子,脸上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倒是苏浅暖满脸通红地转过头。
低沉的笑声从男人的喉间溢出。
手指从手里的一排的银针拂过,严怀磨了磨牙,当着他的的面也敢调戏他的宝贝徒弟,等会儿看我怎么扎你!
边城慢条斯理地在床上趴好。
严怀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捏了捏他腿部的肌肉。
边城双腿的肌肉的情况远远好于严怀的预期,想也知道,这当中苏浅暖费了怎样的功夫。
严怀看了苏浅暖一眼,恨恨地道,“你对他倒是上心。”
“师父,你从以前起就教导我,医者父母心。暖暖不敢忘。哪怕今天病人不是边先生,换成其他任何人,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医治的。”
苏浅暖认真地道。
听她这么一说,严怀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徒弟,他没白疼。
老爷子把装有银针的包摊开,那些银针整齐密布地排列而开,每一根银针都泛着岁月的冷光。
银针,可救人于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却也有束手无策、无力回天的时候。
“边家小子,你可想好了。四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医好你的腿,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我这几针扎下去,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腿是彻底残废还是慢慢痊愈,最后还是得靠天意。
四年前,你自己放弃治疗,这腿是你的,我勉强你不得,所以打发你下了山。
你那管家还有几个丫头不死心,老的天天杵我门口,小的天天站在我门口哭,缠着我,要我把你给治好。我只好随口忽悠他们,让他们四年的六月后去找暖暖,说是暖暖可以治好你,好让他们不要再继续烦我。
但是,你我心里都明白,时隔四年,当初若是有五成的把握,现在只剩下了一成。
你当真,心意已决?”
严怀双手负在背后,立于边城的床前。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苏浅暖越听,越是心惊。
当初她听或叔说,能否治好边先生的关键在她,就觉得不大可信,如果连师父都无能为力,她怎么可能有那份能耐,却原来,当年竟然是边先生主动放弃治疗的!
四年前只有五成的把握,如今只剩下了一成……
这个赌注未免太大!
“边先生……”
苏浅暖急急地走到床边,她想要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这一切,可是师父还在这里,有些话,实在不方便问,于是,只好拿一双彤红的眼睛瞪着她。
只有一成的把握啊,万一失败,可是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边城最见不得的就是,苏浅暖眼泪欲落未落,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不悦地抿了抿唇,“老头,你话太多。”。
严怀难得没有发火,只是睨着他,“既然嫌弃我话多,那我就得多嘴问一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老头,本少爷的第一次还在。”
边城忽然蹦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严怀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哈哈,晚饭的时候谁夸下海口,说自己血气方刚来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把那事给办了。
要我说,别是四少,你不行呢吧?哈哈哈哈”
“……”
“来来来,我检查检查,当初伤到那里没有。要是真不行了,老头我这里有的是马鞭鹿茸,进补进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哈哈哈哈。”
严怀弯下腰,就要去检查边城的裤裆。
苏浅暖默默地把头扭到一边去。
这老流氓是谁?她不认识。
别看严老爷子平时没个正行,人认真起来,可是非常靠谱的。
指尖翻飞,扎针走穴,下手快、准、稳。
施针过程要求全神贯注,苏浅暖就站在边上,紧张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
以前苏浅暖的针还没有扎下去就叫得哭天喊娘的边城,这一次连吭都没有吭一声。
不是不疼,而是太疼。
疼得,连哭叫的力气都不舍得用上。
舌头尝到一丝腥甜,这是把嘴唇都给咬破了。
四下寂静,只有狂风穿过屋檐,发出呼呼地咆哮声。
“边先生。”
苏浅暖把手臂伸过去。
边城大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很快,她白皙的手就出现一圈的手印,苏浅暖闭上了眼睛。
预想当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睁开眼,只见男人苍白着唇色,他拉过她的手臂,在她的手背上虔诚地落下轻如羽毛的吻。
苏浅暖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老爷子的内心是崩溃。
老子在这费神又费脑地施针,你们给老子狂撒狗粮是怎么回事?
欺负老子老伴去世得早么?
心中愤懑,严怀施针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疼不死丫的!
边城不再抓住苏浅暖的手臂,他迅速地松开了她的手,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单,骨节泛白,青筋毕现。
苏浅暖不敢再哭,怕房间里的两人分心,只得也紧紧地咬住下唇,仿佛这样就能够替边城分担一些痛苦。
一个小时过去,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施针完毕,老爷子站起身。
苏浅暖赶紧将提前备好的毛巾递过去,老爷子接到手中,哼了哼,“算你丫头还有点良心。没有有了男人,就忘了师父。”
“师父……”
老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毛巾给递回去。
“行了。再过十五分钟,你替我把这些银针拔下来就是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
说着,起身往外走。
“师父,我送你。”
边城趴在床上半天没动静,苏浅暖眼露担忧,但还是跟着严老爷子走到门口。
“行了,这里是我家,我要你送什么?留下来照顾他吧。晚上他会脱力,你替他把澡洗洗。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严怀吩咐道。
苏浅暖迈出去的脚步,就那样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嗯,深得我心。”
唇色惨白,疼得一丝力气都使不上,边城还是没有忘记呈口舌之快。
严老爷子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呵呵呵呵呵。”
骚年,你太天真。
边城眯了眯了眼,老头的笑容很是阴险。
十五分钟后,苏浅暖替边城把身上的银针小心地取下,收入银针包里。
刚刚她在边上看的时候,就觉得这银针扎的穴位十分凶险,力道、精准、速度,差了一丝一毫,都要前功尽弃。
苏浅暖光是取针,背后就湿了一身的汗。
对于这次的治疗,心里越发得没有底。
边城双腿瘫痪多年,自然不可能指望几根银针就能把他给治好。
严怀所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指的是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
是成是败,尽付在此。
老爷子说是脱力,果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虚脱得没有半点力气。
别说是自己洗澡,连手臂都像是有千斤重般,根本举不起来。
苏浅暖放好水,从浴室里出来,边城还维持着他方才趴在枕头上的姿势,总是顾盼倨傲的脸上,此刻一点血色也没有,当然了,美男虚弱,还是美男,自有一种弱柳扶风的不胜清隽。
如果……美男身上不是穿一条多啦A梦的内裤的话。
大概是的内裤太过喜感,即便他现在身上除了这条内裤,其它什么都没有穿,苏浅暖心底竟然也没有太多的不自在。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柔声问道,“边先生,还好吗?”
“不好。痛死了。”
男人抱怨,好看的眉头拧紧,惨白的嘴唇已被咬出了点点血痕。
苏浅暖忽然想要摸一摸他柔软的头发。
她也真的那么做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头顶上,用十分温柔地语气说道,“痛痛飞走啦~~~”
“……”
边城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苏浅暖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总算把他给扶进浴缸。
苏浅暖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的外套早就脱了挂在房间的衣架上,此刻,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保暖内衣。
仍旧是热。
汗水贴在内衣上,非常的不舒服。
“要不,一起洗?”
男人低缓地开口,如夜色般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浴室里都是蒸腾的热气,热得人脑袋发蒙,趴在鱼缸边沿上的苏浅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边城眸光转深。
他费力地朝她伸手,手指握上她内衣的料子,发抖得厉害,试了几次,连衣角都没有掀起。
苏浅暖终于反应过来。
她握住了男人发颤的双手,低头不敢对上他太过灼热的目光,睫毛颤抖如翩跹的蝶翼,几不可闻地道,“我,我还是,回房洗吧。”
“嗯。”
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不甘心的音节。
果然,那老头没安好心。
脱力,敢不敢留给他一点脱衣服的力气!
毛巾是一早就备好的。
苏浅暖把毛巾沾水,先是擦拭男人的后背,尽量做到眼观鼻,鼻观心。
“暖暖。”
男人忽然出声。
“嗯?”
“替我把它脱了。”
苏浅暖顺着边城所指的视线,就看见了水纹下,男人一言难尽的部位,以及身上抢眼的那多啦A梦内裤。
这,这让她怎么帮忙脱?
苏浅暖睁着一双潋滟的眸子,为难地凝视着边或,边先生连脱内裤的力气都没有么。
边城斜眼看她,但凡本少爷还有点力气,刚才早就把你扒个精光,哪还能等你反应过来。
苏浅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毛巾。
“放心,就算本少爷想要对你做什么,现在这副样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有余而,力不足……
意思是边先生现在……
苏浅暖陡然瞪大了眼睛,不至于吧,身体都脱力了,男人还可以有心力去惦记那方面的事的么?
“相信我,男人只要没伤了根本,一丝力气尚存,都会有那方面的需求。”
实在是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边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他郑重其事地开口。
“又不是没看过。”
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男人不轻不重地补了这么一句。
苏浅暖想起她仅有的用手帮他解决的那两次,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苏浅暖抹了沐浴露涂在手心,还是速战速决吧!
这女人,该不会是想要就这样给他洗澡吧?
“暖暖……”
“嗯?”
“不舒服。”
不舒服?
苏浅暖立刻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是腿疼么?要不要我去找师父过来。”
边城无语,拉着起身要走的她,视线向下。
凭谁穿着贴身衣物泡澡,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是了!差点忘记边先生身上还穿着内裤这件事了!
既然是洗澡,这内裤终究还是要脱得。
没好意思去看那一团鼓起,苏浅暖闭上眼,颤抖地伸向水中,胡乱摸着。
终于摸到那块布料,一只手却冷不防地握住了她的。
“边先生。”
苏浅暖瞪圆了杏眼,惊呼出出声。
不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么?
“嗯,某些时候,也会超水平发挥的。”
他再一次轻易地洞悉了她的想法。
不过,边城倒是没骗她。
他确确实实,也只能做,到这里而已。
苏浅暖无语。
男人对这方面到底是有多执着?
“我先帮你脱下来吧。”
苏浅暖顾左右而言他。
“嗯。”
边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暖暖……”
低魅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不行!”
这一次,不等边城开口,苏浅暖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的回答既快又坚决,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苏浅暖又进一步地解释到,“边先生,你刚针灸后,这个时候,是不能……总之,我先替你把澡洗了吧,再这样泡下去,水会凉得很快的。”
边城深深地叹了口气,无比想念身上消失的那些力气。
但凡他还有点脱衣服的力气,早就把这女人扒光,一起拉浴缸里洗鸳鸯浴了,哪里需要费这么多功夫,连一点春光而已没能看见。
太令人绝望了!
苏浅暖可不知道边城心底的“绝望”逆流成一桶的浴缸,她鼓起勇气,把那胖叮当给除去。
水纹阻隔了视线,这也让苏浅暖没有那么尴尬,对于洗到那个地方也不会太过抵触。
等真正洗到那个地方时,苏浅暖彻底摒除心底的那些杂念。
苏浅暖还是没能过得了四少的美色,在他压低嗓音的蛊惑下,给他在浴室里解决了一回。
“师父会骂死我的。”
红着眼尾,苏浅暖低咬着下唇,欲哭无泪。
这次的治疗本来就极具风险,对病人的身体条件要求极高,这个时候图一时的痛快,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老头未必看得出来,别担心。”
他就不信,那老头真的眼光毒辣到能够连这个都看得出。
问题不是师父看不看得出来,她是担心他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算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都没有用了。
拒绝边城要求她留下来一起睡的提议,苏浅暖先是替他穿上睡衣,吹干头发之后,给他盖上了被子,不去看那双殷切的眸子,狠狠心,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师父也没说边城身上的力气什么时候能恢复,苏浅暖不放心,起了个大早,就去了他的房间。
“边先生,你起床了吗?”
苏浅暖在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边城还在熟睡,一点也没发现她进来。
下了一个晚上的雪停了。
窗帘没有拉密,几缕阳光落在雕花的大床上,落在男人精致的脸庞上,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清隽逼人。
指尖抚摸过男人好看的脸庞,抚过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上冒出了些许胡渣,不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颜值,反倒有一种勾人的邪魅。
最后,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薄唇,上面依稀可见昨日咬破的伤。
苏浅暖俯身,吻了吻他的唇瓣,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的伤,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腥味,她的心里却还是难受得厉害。
“边先生,早安。”
再次亲吻了男人了一下男人的唇瓣,苏浅暖站起身,腰间却是环上了一只铁臂,男人一手拉住她的手臂,拉她往自己靠近,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忍耐了一晚上的吻。
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丁香小舌,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什么才叫做是真正的吻。
直到吻得苏浅暖浑身没有力气地瘫软在他的怀里,边城这才放过了她。
“早安。”
他的眼底盛满了璀璨的笑意,俯身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眼神餍足,微微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性感的不像话。
昨晚,实在是太美妙的一晚。
早上醒来,就发现身上力气回来的感觉,更是美妙!
苏浅暖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羞红了脸。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苏浅暖的肚子饿得不行了,这才推开边城,表示再不给吃饭,她就要把他给吃了。
某人挑了挑眉,“乐意之至。”
“流氓。”
被骂流氓的某人笑得不要太荡漾。
……
苏浅暖推着边城走出房门,旁边的那扇门也刚好打开。
“姐姐,早。”
苏妍从房间内走出,今天的她穿了一件豹纹貂皮大衣,下身是皮质紧身裤,脸色稍微比昨天要好看些许,笑容璨烂的朝苏浅暖打招呼。
对于苏妍昨天和今天判若两人的态度,苏浅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她没有她的演技,当下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郑淮然高大的身影从她的身后走出,他的视线落在边城和苏浅暖的身上,眼神颇有些复杂。
苏妍挽着郑淮然地手,跟在他们的后面。
“姐姐和边先生的感情可真让人羡慕。”
苏浅暖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她。
“昨晚……我和淮然,可是什么都听见了。呵呵,放心,我和淮然绝不会说出去的!”
掩着嘴笑,苏妍挽着郑淮然,从他们的身旁走过。
心情大好。
她一直害怕苏浅暖会和她抢淮然,苏浅暖和边城的感情越好,对她的威胁性就小,这要她如何不高兴?
“轰……”
苏浅暖的脸颊燃烧了起来。
昨天浴室里的动静,都被这两人给听到了么?
呵呵,难怪那姓郑的刚才一脸便秘似的看着他。
爽!
“你还笑!”
苏浅暖恨不得一头栽进那雪里把自己给埋了,不期然瞥见边城嘴角的笑意,气恼得不行。
他笑了么?
边城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试图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姓严的老头太抠,这山庄都多少年了,也不肯拆了重建。隔音设备这么差,差评。”
这是隔音设备的问题呢?这事情能怪到师父的头上去么?
苏浅暖气得去偏厅的一路,没和他说过话。
严怀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踱步至偏厅,一眼就瞧出了小两口在闹别扭。
“哟,四少,这是……失宠了。”
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边城身上转悠了一圈,眉开眼笑地道
边城吃着碗里的莲子粥,没理他。
“活该。”
边城在要不要把碗给罩到老头头上犹豫不决,在瞥见身旁苏浅暖阴阴的脸色后,只得作罢。
算了,才得罪过她,要是又对老头出手,蠢女人肯定生气,到时候,几天不理人,备受煎熬的人还是他。
老爷子在苏浅暖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看边城那眉眼含春的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们,昨晚撸了一发?”
苏妍嘴里的豆浆差点没喷出去。
郑淮然撕着油条的手一顿。
吃着葱饼的苏浅暖,差点咬到舌头。
咳,咳咳咳咳咳!”
反应最大的,还是边城。
嘴里的粥喷了出来不说,要命的是莲子卡在了喉咙里,边城咳得涨红了脸,咳得撕心裂肺。
顾不得还在生他的气,苏浅暖舀了碗豆浆,给他喝进去。
莲子总算被喝进去的豆浆冲下,刚刚差点就一口气缓不过去。
四少何时这般狼狈过?
严老爷子vs四少第二局,老爷子大胜!
于是,老柴知道了,他家老先生今天的心情特别得好,早餐整整吃了三大碗粥喱。
……
严怀每天的生活都及其规律。
他大部分的退休老头一样,早上起来先是打一套太极,接着去偏厅用早餐。
唯一不同的是,一般老头吃过早餐后可能听个小广播,去公园溜达溜达什么的,严怀则喜欢去书房里,练练书法,医书,通常一天也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用过早餐,苏浅暖去书房里找师父,果然严怀正站在书桌的后头,手中握着比毛笔,行云如水地临摹字帖。
“找师父有事?”
听见脚步声,严怀专注地走笔,头也不抬地问道。
年过七旬,老爷子依然耳聪目明,身体矍铄。
苏浅暖走到书桌旁,犹豫地开口,“师父,我想问问,边先生……嗯,那样,没有关系么?”
“出息!刚刚不是还不肯里人么?现在又巴巴地来问我他的身体状况。担心,担心,你倒是别由着他啊,事后才想起问这个,不觉得太迟?”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笔,把笔往砚台上一搁,抬起头,不满地数落。
苏浅暖咬着下唇,也不敢回嘴。
她也不想总是顺着边先生,只是昨晚在那种情况便,她……
万一边先生因为这件事,对治疗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她岂不是害了边先生?
想到这里,苏浅暖脸色顿时煞白。
严怀对于他这个宝贝徒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没好气地开口道,“放心。这事只是费他一点精力,又没花他什么力气,出不了什么大事。他现在年轻,总是憋着,精火不泄一泄,反而对身体不好。他要是有这方面的需求,你就满足他。只不过,不要太频繁,一星期三到五次,够够的了。”
严老爷子交代得事无巨细,苏浅暖听得却是头顶都要冒烟了。
“对了,那小子,真的道现在都没有碰过你?”
眼睛一闪一闪的,严老爷子八卦兮兮地问道。
苏浅暖被师父这么一问,身上的气血直往脸上涌。
这个问题,要人怎么回答?
“看样子,是真的了,姓边的那小子,还真当没碰过你。该不会是,那家伙不行吧?”
“不可能。”
不可能三个字,苏浅暖就那样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那小子都在轮椅上瘫了四五年了,身体使不上力气,正常得很。”
“这样的小事,就不劳严老爷子费心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边城推着轮椅,从门后现出。
吃过早餐后,苏浅暖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边城在哄人这方面尤其没经验。
为了以免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又把她给惹了,边城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原来以为她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看见她进了老头的书房,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边城一直介意昨晚苏浅暖和严怀两人谈话的内容,于是干脆推着轮椅来到门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大大方方地偷听。
听到老头一再质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边城认为很有必要现身说法一下。
“哼。”
老爷子哼了哼。
“都给我滚吧,老头我要练字了。”
严老爷子重新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上墨水,再次心无旁骛地临摹。
……
从书房里出来,苏浅暖也不看边城,径自走了。
边城操作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不许跟着我!”
“暖暖……”
他在她身后,低低地唤她。
以往,每次边城用这种带了点求饶和温柔的声音唤苏浅暖的名字,苏浅暖的理智就会瞬间溃逃,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次,她却是铁了心,不理他。
雪停了,地上却还是有点积雪。
苏浅暖两条腿走在雪地里,还有些费力,也不知道边城是怎么一个操作着轮椅跟在她后面的。
想到这里,苏浅暖的心又软了。
昨晚分明也是自己同意了的,否则以边先生昨晚的身体状况,一个人根本也做不了什么。
她转过身,没有错过男人眼底瞬间燃起的光亮。
苏浅暖叹了口气,她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握在把手上,推着他往他的房间走去。
雪后的天气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
因为太过生气,她出偏厅的时候,手套落在那里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手就快要被冻得没有知觉。
手上的动作难免因此迟缓,边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他把自己的手套给她递过去。
边城的腿上还盖着毡毯,苏浅暖犹豫了下,伸手接过,余光却瞥见他掌心可疑的血渍。
在边城把手收回去之前,苏浅暖迅速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她摊开他的掌心,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
“气消了?”
他浅笑着问,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苏浅暖马上反应过来,雪地里行走不必平地,阻力太大,边先生的轮椅虽然有自动行进的功能,到底没有不如人工操作那样可以随心所欲,他方才始终跟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自然不能依靠轮椅自动行进的功能……
也就是说,他用手操作着轮椅,跟了她一路,车轮磨破了皮,才会皮开肉绽。
他何必如此,难道就是为了逼她心软么?
锦城四少,喜怒不形于色,为人乖张狠厉。
没来由的,苏浅暖想起自己当初搜索词条是,上面对其的评语。
一直以为这是人们以讹传讹的传闻罢了,这一刻,她终于相信,那些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个男人,对自己太狠!
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男人,对别人,又轻风细雨到哪里去?
“暖暖可是气消了?”
男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他眼底的讨好太过明显,苏浅暖心底又是一软。
算了,别人对边先生是怎样的评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还是她认识的边先生就够了。
苏浅暖把手套给还回去。
双脚踩在雪地里,一步步推着他艰难地往前走,在雪地里留下一排的足印,以及一排的轮印……
足印与轮交错在一起,像是两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
雪地里出现两排脚印,踩在方才的足印和车轮印上。
“边先生对姐姐可真好。”
苏妍看着雪地里点点的血渍,一脸欣羡地说道。
谁能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能够为苏浅暖做到那个地步——不惜自残以换取她的心软。
锦城四少呵,果然是个狠角色。
难怪,就算瘫了这么多年,在锦城依然有举重若轻的地位。
这人,也许从灵魂到骨髓,都是无坚不摧的。
郑淮然的身体几不见得僵了僵,但很快,他便恢复正常。
他轻点了女人的鼻尖,温和地笑道,“妍妍这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
自从在山庄里遇上苏浅暖,苏妍的心底就总是有一种不安,她总是害怕郑淮然会在半夜去找她,或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暗度陈仓。
昨晚,是她在浴室里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
其实那两人的声音极为克制,她根本也没有听见什么,只是连蒙带猜地大概猜到了他们可能在做什么事,从浴室出去后,却添油加醋地说给淮然听。
她是学表演的,自然一眼就瞧出淮然当时脸色的不对劲。
她心里的不安不受控制地扩大。
郑淮然脸色始终见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正常,她又有些拿不准,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苏妍乘势依偎在郑淮然的怀里,小心地抬头看他,“嗯,我总觉得,你对我,没有以前好了。”
“别胡思乱想,等你把身体养好,我就去跟爸提,让你复出的事情。”
苏妍眼睛一亮,他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这段时间她最心心念念的就是重返娱乐圈!
“迟点,我就去找严老爷子问问,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早点把你的病给治好,早点回去。”
“好。要不是得留下来治病,这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点,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淮然,你对我真好。”
苏妍拉起郑淮然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郑淮然吻了吻她的额头。
苏妍仰起脸,主动吻上他的嘴唇,如小蛇般的舌尖滑入他的嘴里。
她的吻技很娴熟,很快就带两人找到了感觉。
昨天晚上苏浅暖的娇喘声,边城的闷哼声,交错着想在他的耳畔。
郑淮然憋了一晚上的火在这一刻燃到了顶点。
他将苏妍打横抱起,一路抱着她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苏浅暖先是替边城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穿堂风吹进房间里,有点冷要去关门时,刚好看见怀里抱着一脸春潮的苏妍,急急往房间走的郑海然。
这两人,大白天的该不会是要……
不对,人家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她大惊小怪做什么。
苏浅暖很快收回不小心过于好奇的目光,朝两人微点了点头,关上了房门。
郑淮然踹开房门,抱苏妍回了房,疾步走至床边,将她放在了床上,高大的身体倾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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