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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严怀是半夜起来倒水喝的,刚走到客厅,就看见苏浅暖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奇地出声问道。
“我……”
客厅里,原本谈话的两人同时转过身。
苏浅暖被两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吓了一跳,“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我只是……只是……这么晚了,有些担心而已。”
边城和方华对看了一眼,见苏浅暖的脸上果然只有歉意和担心,再无其他,各自松了口气。
有些事,现在还不宜让她知道。
“噢,原来夫人是等为夫等得心急了。”
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微勾,操作着轮椅走过去,揽上她的腰身,轻轻一用力,她便坐在了她的怀里。
“我,我没有……”
她哪里就是那个意思了?
师父和方特助都还在呢,苏浅暖面红耳赤地想要推开他,男人环上腰间的力道却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
“我们回房。”
他旁若无人往她的耳畔吹了口热气,低沉地道。
“不,不行啊……”
哪有把客人丢在客厅,主人径自回房的?而且这个时候回房,任何人都猜到他们要回去做什么吧?
太,太丢人了!
边城又怎么会是理会他人目光的那种人。
不理会她的抗议,他抱着她,操作着轮椅回了房。
严怀喝了口水,神情严肃,“所以,我们是透明的?”
“恐怕如此。”
严怀斜他一眼,“小方啊。我们很久没见了吧?至少,我想想,是五年,还是六年来的?”
“是五年零六个月。”
“还是你们年轻人记性好哇。我记得,那年你和他一起在在我山庄里养伤,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方华长身玉立,眼神因为对过往的追忆而柔和了些许。
“小方啊,自从你下山后老头我可是许久没摸过牌了。”
“老先生的意思是?”
“四缺一,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事情。你说呢?”
两人各自对视一眼,展颜一笑。
……
边城一路抱着苏浅暖回到房间。
他抱着她放在床上,视线落在她那大红色的珊瑚绒睡衣上,狠狠地皱了皱眉,“怎么换下了?”
“没,没有。”
苏浅暖垂下眼睑,几不可闻地道。
没有?
是没换的意思?
黑色的眸子瞬间转亮。
要不说苏浅暖是个实诚孩子呢,她既然答应边城要穿着这性感内衣,自然不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就偷偷换下。
边城脸上的欣喜没维持多久,很快又黑了脸色,“你刚刚就穿着它跑去客厅了?”
苏浅暖囧,什么叫就穿着它跑去客厅了,她明明换上了家居服才出去的,而且出门前对着镜子照了很久,确定一点也没走光才出门的。
“边先生不喜欢么?边先生要是不喜欢,那我现在就去换下它好了。”
苏浅暖推开他,坐起身,脚步还没沾到地面,就被他从身后抱住。
男人的手解开她睡袍上的蝴蝶结,滑了进去……
苏浅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了下。
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肌肤,隔着透明的布料,却莫名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刺激。
苏浅暖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他的黑眸转深,缓缓地脱下她的睡袍,在她的肩膀处落下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
“嗯……”
一声嘤咛从她的唇瓣溢出。
“姓边的小子,出来。”
一声声催婚似的敲门声响起。
边城打定了主意,这次谁来也不开,并且也不准苏浅暖去开。
苏浅暖的脸红得不能再红。
不一会儿,脚步声远去。
边城抱住苏浅暖,两人起一起倒向床铺。
“窸窸窣窣。”
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边城立即拿过被子盖在苏浅暖的身上,脸色阴沉。
有一种永远被捉女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咦?
这样都不出来?
严起猫着腰,手上还拿着一张银行卡,努力地撬门。
“我来。”
方华接过老爷子手里的银行卡,对着门缝一卡,咔哒,门把转动。
“人才啊,小方啊。”
严怀笑眯眯地夸赞。
“老先生谬赞。”
还挺谦虚。
严怀推开门,房门在这个时候从里面打开。
边城阴沉可怖的脸庞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严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走吧,今晚你是甭想*一刻了。老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走,我们去你那棋牌室杀它个几百回合。
二,我把麻将拿到你房间里来……”
“……”
这招釜底抽薪,实在太狠。
即便边城心底一百个不愿意去什么见鬼的棋牌室,但是为了这两人晚上不再继续来骚扰他和苏浅暖,也只好豁出去了。
“等我回来。”
边城返回到房间,吻了吻苏浅暖的额头。
“好。”
苏浅暖红着脸答应。
……
苏浅暖这一等,等到凌晨两三点,却依然没有等到边城回来。
实在抵挡不住睡意,最后沉沉地睡去。
天色渐渐地转亮。
苏浅暖睡得迷迷瞪瞪,感觉有人上了床。
她的身体习惯性向那温暖源靠近,咕哝地问了句,“回来了?”。
苏浅暖身体偏寒,她的脚往往是睡到天亮,都还是冰的。
边城将她揽至怀里,将她发凉的双足家在自己的两腿之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探索,“嗯,可是把夫人吵醒了?”
回应他的却是绵长的呼吸声。
边城的手倏地停止了动作。
他狠狠地地闭了闭眼。
算了!来日方长!
严怀和老柴连同方华边城在内,四人通宵了一晚上。
方华天一亮就告辞离去,其他三人则一直睡到中午午饭时间,呵欠连天地出现在餐厅。
“哎呀呀,这一趟下山,真是有意外收获啊。今年添置年货的钱,不用愁了。是不是啊,老柴?”
严怀打着呵欠,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
老柴跟在他的身后,笑眯眯的,“可不是。”
“师父和柴爷爷昨晚赢了很多么?”
可葱添了饭端过来,苏浅暖端了两碗,分别端到严怀和老柴桌前。
“呵呵。确切地说,都是你家那口子一直在输。”
苏浅暖惊奇地转头看向从方才起就一直没出声的边城。
边先生的牌技这么差的么?
“嘿嘿。跟着小子打牌太爽了!你不要什么,他绝对不会出,你想要什么吧,他就可劲地给你喂。简直是中国好牌友!”
严怀说着,拍了拍边城的肩膀。
边城的脸色黑如锅底。
……
会亲的时间定在晚上,地点就在市中心的将军大酒店。
边城在酒店里订了个包厢。
出发前,苏浅暖一再叶凤洁确认了时间,要他们千万不要迟到。
等到苏浅暖和边城他们抵达包厢,却迟迟没有见到她家人的身影。
“我再打电话过去催催。”
苏浅暖说着就要站起身去打电话,边城拉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用,就这样等着吧。”
他大概多少也能够猜到了她父母的心里。
想要让他们等得久一点,以此判断他们对浅暖的重视程度,然后,待价而沽。
边城能够想到的,同苏浅暖的父母有过多次接触的严怀自然也想到了。
两人惬意地喝着茶,一点也没有等人的焦色。
两人的淡定从容感染了苏浅暖,苏浅暖从一开始的着急紧张,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苏启明和叶凤洁带着苏宝宝,三人姗姗来迟。
“那个,抱歉,抱歉了啦,因为临时去做了个头发。所以厚,就来晚了点哈。”
叶凤洁拉着苏宝宝走进包厢,随着她的靠近,浓郁的香水味,充斥着整个包厢。
边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苏浅暖知道这个男人有洁癖,她伸手握住他垂放在膝盖上的手,以示歉意。
边城感觉到她的不安,反手回握住她。
两人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叶凤洁的眼,她脸上堆笑,“老先生,也来啦?真好,真好。我们几个难得见上一面。启明,宝宝,你们两个也坐嘛。”
叶凤洁在边城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同时不忘招呼自己的丈夫儿子落座,态度之自然,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才是这场饭局做东的人。
“是啊,这一年到头的,难得聚聚,都坐,都坐。”
严老爷子打着圆场,苏启明和苏宝宝也都落座。
“哇!这个包厢好大,太漂亮了。还有,这一桌子的菜价格可不便宜吧?阿城啊,你太客气了啦。见一面就见一面嘛,还这么破费。”
叶凤洁左顾右盼,一下子夸奖这包厢的环境好,也下子又对菜品赞不绝口,唯独不开口问边城这次约见面的目的,等着边城主动提及,那样,主动权才能牢牢地在她的手里捏着嘛!。
她不问,边城和严怀也就不着急提。
仿佛约他们一家出来,真的就只是吃一顿便饭那一简单。
眼看着热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桌,边城却依然没有说出来意。
叶凤洁和苏启明开始有些着急了。
尤其是苏启明,不停地用眼色暗示自己的妻子。
欲擒故纵,可别真的把人给放跑了才行!
叶凤洁给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要不是诚心想要娶浅暖那个丫头,人总裁,日理万机,何必巴巴地跑来跟他们吃饭呢,对于这点,叶凤洁心里门清。
苏启明见妻子有把握,也就不吭声了。
反正他们家大事上,都是他老婆做主。
几个人沉默地用餐,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苏宝宝不懂几个大人间的暗流,他看边城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把蟹肉沾了点酱油,往嘴里送,“你上次当着我爷还有我爸妈我姐他们的面前,否认了和我姐的关系么?怎么滴,自己扇自己耳光呐?”
“宝宝!”
叶凤洁去拽苏宝宝的胳膊,苏宝宝不耐烦地挥开了他,一双眼挑衅地斜睨着边城。
“那时候确实什么都不是。”
“那我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您一句话,我就忽然又什么都不是了呢?”
腮帮子因为蟹肉咀嚼得一鼓一鼓的,边城最不喜欢别人嘴里吃着东西说话,他垂下双眼,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恩,所以,现在令亲是派你和本少爷谈么?”
“四少莫怪。他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哈。”
叶凤洁又去拽了拽苏宝宝的胳膊,小声地警告道,“你给我闭嘴,还想不想住别墅,开跑车了?”
苏宝宝眼睛一亮,“妈的意思是……”
“你小子傻呢,这姓边的这么有钱,这时候不让他出点血,等他和你姐结婚了,再想要狠捞一笔,可没这么容易了。”
叶凤洁自以为自己已经把音量压得很低,殊不知包厢就那么大,在场的每个人都把她的话听得分明。
苏浅暖手倏地握紧。
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边先生的家人并不在场,否则有这样的姻亲,这婚事十有*得黄吧?
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边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严怀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凤洁啊,今天我带着两个孩子来的目的,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
“老爷子请说。”
“这俩孩子呢,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的意思呢,是想让两个孩子先订婚,这关系呢,就当是确定下来了。不知道你和启明是个什么态度?”
“噢,老爷子这是给两个孩子说媒来了?”
严怀咳了一声,含糊其辞地道,“算是吧。”
叶凤洁心里一阵窃喜,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暖暖年纪也不小了。只是,呵呵,老先生应该也清楚,现在养大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我在暖暖身上费的心血,可一点也不必我家宝宝少。”
“你就说吧,要多少彩礼。”
严怀不耐烦地打断叶凤洁长篇的胡诌,干脆利落地问道。
现在养大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但是暖暖从五岁起,就开始做烧菜洗衣,照顾她这一双父母,后来则当起了苏宝宝的免费小保姆,叶凤洁的这句不容易说得也不亏心!
“就说老先生是个明白人嘛。”
叶凤洁伸手,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十万?”
“三十万?老爷子,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么?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光就阿城开的那辆车,都不止三十万呢吧?”
“凤洁,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老爷子沉了音调。
叶凤洁眼皮都不带掀一下。
谁家辛苦养大的女儿能白送给人?
“一口价,三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少,大不了,我们不嫁了。”
叶凤洁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拽苏浅暖的手。
“妈,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不管你同不同意,边先生,我是非嫁不可。”
苏浅暖避开了叶凤洁的拉扯,她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道。
“非嫁不可?你这死丫头吼,你能不能要点脸啦?这种话一个正经女孩子能说出的吗?死丫头,你给老娘过来!看老娘不打死你!”
“苏夫人。”
清清淡淡的声音,成功地令撒泼的叶凤洁住了手。
对于这个几次三番都让自己下不来台,说翻脸就翻脸的后背,她是打心眼里畏惧。
“我愿意出这三百万。”
严怀的眼皮一跳。
苏浅暖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叶凤洁原先以为这亲是百分百要谈崩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边城竟然主动答应要给她这三百万。
叶凤洁当即喜笑颜开。
“还是阿城懂事!呵呵呵。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啊?要不就趁着年底,大家都回家过年的时候,咱们热热闹闹地把婚给订了”
叶凤洁笑得合不拢嘴。
“本少爷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
这个时候,别说是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她都答应内!
“拿下这三百万,从此以后,暖暖和你们苏家,再无任何瓜葛。”
叶凤洁当即变了脸色,“阿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啦?你想要花这三百万一次性买断我和暖暖的关系哦?我和她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长大,供她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现在好不容易出息了,你想要用这三百万就把她买走,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啦!”
“那么,加上它呢?”
边城拿起桌上的资料,交到叶凤洁的手里。
资料是他前段时间就已经命人打印好的,今天出门前便一起带了出来。
还以为是什么房产证、商铺购买合同之类的,叶凤洁兴高采烈的拿起来,看了几行,脸色却是大变。
“暖暖不是你和苏先生的亲生孩子。”
男人语气笃定。
一语激起千层浪!
苏宝宝差点被蟹腿给划伤了嘴角。
苏启明手里的筷子掉了。
严怀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真是会挑选时机啊!
最最震惊的还是苏浅暖。
她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这,这这么可能呢?”
她和妈妈明明长得那么像。
边城握了握苏浅暖冰凉的掌心,“坐下来,我尽量长话短说。”
苏浅暖心失魂落魄地重新落座。
边城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我派人去过你们的老家,你们的村里人能够证实暖暖是你们抱养来的。当时,你结婚三年,结果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你们无意中听人说起,抱养一个孩子或许就能够改善你们子女薄的命运,于是你和苏启明决定抱养一个。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在暖暖十岁的那一年,你们竟然真的怀上了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也就是苏宝宝。
本少爷所说的,可是一字未差?”
“是又怎么样?生恩不如养恩大!当初一口奶一口饭地把她喂大的人可是我们!要不是我们,这丫头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还另说!”
苏启明拍了桌子。
他们养她这么大,要点彩礼,怎么了?
男人嘲讽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嗯,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要阻止她和亲生父母相认的原因么?生恩不如养恩大,想要暖暖一辈子给你们当提款机?供养你们一家老小,一辈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启明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
就连叶凤洁,也是一脸的心虚。
“你胡说!我姐怎么可能不是我爸妈生的?你眼瞎啊,你没看出来我姐跟我妈长得这么像吗?”
苏宝宝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边城看了一眼震惊的少年,也不知他是从此可惜少了一个跟在他后头擦屁股的人,还是当真对暖暖这个姐姐有些许感情。
说了这么多的话,边城也有点渴了。
他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啜了一口,缓缓地扫了眼脸色难看的苏启明和叶凤洁,眼皮微抬,“这个,就得问令亲了,当初,是从谁那里抱养的孩子。”
苏浅暖地心狠狠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