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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城推开卧室的房门,操作着轮椅,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

    边界,如果你胆敢……

    双手握紧轮椅上的把手,眉宇凝聚肃杀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从洗手间里溢出。

    边城从轮椅上下来,迅速走进了洗手间。

    地上,苏浅暖穿着睡衣,惨白着脸色,倒在了浴缸边上,额头还肿着一块鼓包。

    心下一凛。

    “暖暖!”

    边城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打横抱起了她,转头对跟在身后的言冰沉声吩咐道,“去叫夏雪过来!”

    言冰不知道苏浅暖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见状,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跑出去找夏雪。

    听见谈话声,苏浅暖努力地睁开眼睛,“边,边先生?你回来啦?”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以保持平衡,嘴唇因为缺水起皮泛白,喉咙干涩,声音像是被机器碾压而过,就连苏浅暖自己都嫌弃自己此刻的声音。

    边城却无心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抱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在床边坐下,伸手碰了碰她额头的肿块,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怎么会无端端地昏倒在洗手间里?

    苏浅暖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言冰急匆匆的拽着拎着医药箱的夏雪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同样一脸着急的可葱和紫铭两人。

    边城把位置让给夏雪。

    夏雪给苏浅暖量了量了体温,五分钟过后取出,抬头对边城说道:“38°7,少爷,夫人这是发烧了。”

    边城严厉地斜了眼言冰,言冰迅速低下了头,这次是她失职,她不该在夫人那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的。

    “不,不关小言的事,是我自己……咳咳咳咳,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才说几句话,喉咙就像是火烧一样疼得厉害。

    “应该是昨天淋了雨,又吹了导致喉咙发炎,从而引起感冒和发烧。我给夫人开点消炎药和退烧药,过几天应该就能好的。先生别太担心。”

    两人昨天淋了雨从外面回来,夏雪自然认为苏浅暖的发烧同淋了雨有关。

    苏浅暖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自己这场高烧,纵然和昨天那场雨多少有点关系,问题的症结只怕还出在昨晚某人的不知节制上。

    对症,才能下药。

    苏浅暖自己是个医生,知道隐瞒病情对病情的康复白害而无一利。

    可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边城的面前,提及自己那处肿胀的事情。

    于是,她只好对边城和其他人道,“边先生,能不能请你还有言冰、可葱和紫铭,你们几个都先出去?”

    “为什么?难不成有什么话是夏雪听得,本少爷听不得的?”

    边城瞪她。

    几个丫头出去边城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为什么连自己都要出去?

    边城不肯。

    苏浅暖攥着被单,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啊……

    “少爷,要不,您还是出去吧。毕竟,咳咳,你是个男人。”

    言冰何其聪慧,她见苏浅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联想到两人昨天一晚上没下楼,多少猜出了个大概,帮着劝道。

    “本少爷是个男人怎么了?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我没有看过,摸过,亲过?”

    “你,咳咳咳看……”

    苏浅暖本来脸皮就薄,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的,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少爷,您还是先出去吧。您到底还想不想夫人的病快点好了?”

    夏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也加入游说的阵营。

    边城很想反驳,难道本少爷在,他家暖暖的病就好不了了,见他的新婚小妻子咳得厉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苏浅暖止了咳,夏雪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起,“夫人,可是那处不舒服,才引起的发烧?”

    都是女孩子,苏浅暖自己又是个医生,没有其他女生在遇到这种事情上的扭捏,苏浅暖点了点头,如实地说出症状,“是有点肿,还有轻微的撕裂。”

    “噢凑,原来开了荤的少爷这么生猛?”

    “……”

    “不,夫人,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嗯……对不起,夫人。”

    夏雪亡羊补牢地想要解释些什么,最后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好苦着脸,想苏浅暖道歉。

    苏浅暖是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告诉自家先生的下属,她是因为他的莽撞和粗鲁才给弄得那处红肿和撕裂的吧?

    “我自己早上吃了点消炎药,本来想等身体舒服点再下楼的,没想到穿上衣服去了趟洗手间,体力就不支了,这才在洗手间晕倒过去。”

    苏浅暖简短的将事情发展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以便夏雪掌握情况,一点也没有追究夏雪方才失言的事情。

    夏雪感激苏浅暖的宽容亲和,也跟着正色道,“嗯,夫人介意我给您检查下那下体么?”

    苏浅暖自己也是个医生,知道检查是毕竟的流程,自然不会介意。

    “没关系。”

    她摇了摇头,在夏雪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起身。

    掀开被子,将裤子退至脚踝处,主动打开双腿。

    夏雪从医药箱里取出橡胶手套,仔细地检查了下,小脸皱成了一团,唔,夫人刚才说有些红肿,还真是委婉的说辞。

    这,这根本是红肿不堪嘛。

    检查完后,苏浅暖重新穿上裤子。

    夏雪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又她开了点消炎药和退烧药,“消炎药和退烧药都是一天三次,消炎药您早上吃过了,中午和晚上记得吃。装在白色透明小袋子里的是消炎药,蓝色透明小袋子里的是退烧药。瞧我,您肯定比我还清楚呢,我还絮絮叨叨的。”

    苏浅暖笑笑,“你也是关心我。”

    夏雪也跟笑了笑,“那您先休息,回头我去给您配一个外服的药膏。很管用的。”

    苏浅暖点头。

    夏雪出去了。

    一分钟后,边城就推门进来,他操作着轮椅来到床边,劈头就问,“是我弄疼你了?”

    苏浅暖红了脸。

    “夏雪都告诉你了?”

    “嗯。”

    苏浅暖想想也能够理解,人毕竟是受佣于他,只是,跟他讨论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罢了。

    “也不是太严重。”

    苏浅暖小小声地道。

    边城黑着脸没说话。

    一分钟前——

    “少爷,这鱼水之欢固然*,也不能贪多得嘛。最要紧的是,您得顾忌着苏小姐的身体啊,您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说大白话。”

    “噢。”

    “少爷您技术不过关,把夫人那处给弄红肿撕裂了,所以夫人才发炎高烧的。报告完毕。”

    人说完就脚底抹油开溜了,边城牙磨得霍霍地响。

    ……

    “边先生,你的脸怎么了?”

    从方才起,苏浅暖因为那处红肿的事,一直也没敢正眼瞧边城,直到此时,四目交接,这才赫然发现他脸上有不少的淤青。

    苏浅暖指尖抚上边城嘴角处的破口,什么人,敢对边先生动手?

    “被一只自大狂妄,自以为是的疯狗咬了罢了。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本少爷会加倍地奉还回去!”

    边城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

    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也不知道是和是么人起了冲突。

    不过边城摆明了不想细说,苏浅暖也就不追问。

    边城最欣赏苏浅暖的地方,就是她从不多言,也不会有过剩的好奇心。

    他若倾诉,她便倾听,从不缠着他问东问西。

    真是越来越稀罕他这个夫人了。

    边城俯身在苏浅暖的唇瓣啜了一口。

    苏浅暖因他这突然起来的吻而怔愣了一下,那傻乎乎的小模样,别提多勾人。

    没能忍住,边城又亲了一口,一口一口,又一口,结果上了瘾,吻住她的唇瓣就再不愿松开。

    苏浅暖回过神,双手推拒着他的肩膀,“边先生,你干嘛呢?”

    “亲你。”

    男人回答的直白而又简洁。

    末了补充一句,“亲吻自己的妻子,合法且合理。本少爷正在使用身为丈夫的合法权利。”

    他拿她昨天说过的话堵她。

    “……”

    有个记忆力太好的丈夫,也是很伤脑筋的一件事。

    房门在这时候响起。

    “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苏浅暖从昨天傍晚起到现在都没有经过食。

    在夏雪给苏浅暖看诊的时候,边城就吩咐了可葱去厨房里给她熬了点粥,端上来。

    “进来吧。”

    可葱一手推开房门,一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放这吧,本少爷来喂就好。”

    可葱惊奇地看了自家少爷一眼,纳尼,她没幻听吧?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有一天竟然说要主动给人喂饭?

    果然,爱情是能够令人脱胎换骨的么?

    边城端起粥,舀了一口,放至嘴边吹凉,余光瞥见石化了的可葱,嫌恶地谢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在?”

    嘤嘤嘤,被嫌弃地不要不要地,她需要一块提拉米苏才能治愈她受创的心灵!

    可葱端着托盘,带着她那颗受创的小心灵去投入提拉米苏的怀抱去了。

    苏浅暖以为,像边城这种衣食住行,皆有言冰、夏雪她们四人妥帖伺候着的大少爷,喂人吃饭这种事情,肯定做不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的动作意外地娴熟,每一勺喂送的速度间隔都恰如其分,在喂到她嘴边时,怕会烫到她,每一口都是吹凉了再喂到她的嘴里。

    苏浅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察觉到她的视线,边城开口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我在想,可曾有那么一个人,被边先生如此精心照料过。”

    清澈的眸光定定地望着她,苏浅暖直言不讳地问道。

    苏浅暖不喜欢猜忌,她也不喜欢让人费心去猜她。

    两个人在一起,最基础的就是互相交托信任。

    所以,她心里若有任何疑问,会直接宣之于口。

    没有谁天生就是特别会照料人的。

    如果那个人很会照顾人,说明在旧日的时光里,必然有那么一个人,被他精心照顾过。

    那个人,是谁?

    他又将一口热粥吹凉,送入她的口中,动作未有任何的迟疑,“恩,是曾经有那么一个。”

    入口甘甜的紫薯粥忽然就带了些许涩然的苦意。

    “噢。”

    顿时没了胃口了呢,早知道不问了。

    “暖暖不问问,是谁?”

    苏浅暖垂下眼睑,盯着腿上的被褥。

    还用得着么?

    应该是那位关小姐吧?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是我母亲。”

    哎?

    苏浅暖惊讶地抬头看他,边城趁机将最后一口粥喂进她的嘴里。

    苏浅暖的眼底有着困惑。

    边先生的母亲,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么?

    边城把空碗放到一边,放下手中的勺子。

    “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落下病根。日日缠眠病榻。”

    边城苏浅暖还是这样,以边先生的家境,应该也轮不到一个小孩子去照顾生病的母亲吧。

    “她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听说,前面的几年还好。

    也许吧,反正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未正常过。

    对谁都不信任,总怀疑有人要害她。疑神、疑鬼,神经叨叨。

    除了我以外,几乎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不接受任何给她的食物,包括,她的丈夫。”

    苏浅暖注意到,当边城提及他的父亲的时候,他的眼底尽是嘲讽的意味。

    “那时候,边先生几岁?”

    边城眯了眯眼,陷入久远的回忆当中。

    “五岁,六岁?或许更大一点,或许比这又小一点。”

    没有费心去记过。

    苏浅暖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五岁或者六岁的孩子,就要承担起照顾一个有着严重产后抑郁症的病人么?

    “去医院看过了吗?连国外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吗?”

    “嗯,完全没有用。”

    “边先生的父亲呢?”

    自己的妻子生病,身为丈夫,难道不应该承担起相应照顾的责任吗?照顾病人的重担怎么能够全部落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呢?

    “睡在A或者B女人的身上,谁知道呢?”

    边城扯了扯嘴角。

    他眉头微皱,似乎连提及父亲两个字都不屑。

    苏浅暖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一个得了产后抑郁症的母亲,一个日日流连花丛的父亲,这对于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而言,是个多么残酷的考验。

    “我不该问的。”

    苏浅暖眼神歉疚,如果她不问,他就不必再回忆一遍过往的痛苦。

    他拿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亲了亲她的手背,眉目飞扬,“不,本少爷跟高兴你问了。因为那说明,你吃味了。”

    “谁,谁吃味了。”

    苏浅暖红着脸,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

    他抓住不放,目光灼灼地看她,“夫人敢不敢说出,方才,你心底疑心的那个人,是谁?”

    苏浅暖羞恼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身。

    男人发出一声闷吭,狠狠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

    苏浅暖紧张地问道。

    边城自若地站起身,体贴地给她掖了掖被角,“没什么。你刚吃了粥,好好休息,醒来后再吃药。”

    苏浅暖拉住了他,动作极快地掀起了他的衣摆。

    男人及时地制止了她的动作,拉过她捏住他衣角的那只手,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暧昧地道,“夫人,你还在生病。改日,为夫一定加倍补偿你,嗯?”

    清澈地眸子凝视着他,神情严肃地道,“边先生,把你衣服脱了。”

    “夫人……”

    “边先生脱是不脱?”

    边城有些郁闷。

    这小女人,这次怎么就不上当了呢?

    两人就只有大眼瞪小眼,彼此僵持着。

    最终,还是边城妥协。

    他缓缓地掀起衣摆,露出一大片的淤青。

    “是那狗撞的?”

    她的视线从他腰部的伤口移至他挂了彩的俊脸上。

    边城一愣,想起自己方才的说辞,忽然觉得腰疼得厉害,胡乱嗯了一声。

    “那狗好大的力气。”

    “可不是。”

    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他顺着她的话答。

    知道他在胡诌,苏浅暖也不戳穿他。

    “夫人累了吧,为夫扶你躺下。”

    “嗯。”

    这一次,苏浅暖没有拒绝。

    她乖巧地由他扶着躺下,柔顺地闭上了眼睛。

    边城在她紧闭的双眸印上一稳,这才坐上轮椅,操作着轮椅,尽可能轻地离开房间。

    房门轻轻地被关上。

    苏浅暖睁开了眼,茫然地望着边城离去的方向。

    边先生,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地走进你的心底,再没有任何的事相瞒于我呢?

    ------题外话------

    好伤心,四少和暖宝的第一次,竟然也木有任何的留言~难过——

    一个一个的,都不想要胭脂发福利了就对了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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