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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大的身体压住她的,苏浅暖动弹不得。
“把裤子脱了。”
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苏浅暖周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他这般登堂入室,难道就是为了再强要她一次么?
“边总,你觉得强人所难,当真这般有意思?”
苏浅暖冷冷地仰脸看他,从前那双总是温柔的眸子,如今凉薄如冬日的冰雪。
男人的下颚绷直,眉宇尽是一片阴戾之色。
就在苏浅暖以为男人下一秒就会摔门而去的时候,不曾想,他大掌竟抚上了她的大腿。
苏浅暖只听说万千泉要带她和迟迟出去玩,以为是公园之类的地方。
所以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
哪怕是她下身还穿了一件打底裤,可打底裤在面对男人的侵犯时,又能够起得了什么作用?
时值春夏之交,下身传来凉飕飕的冷意。
“啪!”
在意识做出反应之前,苏浅暖的那一巴掌已然甩了出去。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触感,苏浅暖也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男人的眼底更是似一片深海,里头卷起层层叠叠的怒意。
剑拔弩张。
苏浅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边先生,走到这步田地。
心下骇然,却还是大着胆子,眼尾猩红,怕吵醒房间里的迟迟,苏浅暖压低嗓音道,“出去!离开我家,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想必,边总也不想被扣上强女干犯的帽子吧?”
即便是他是战秦集团的总裁,一定强奸的帽子扣下来,想必也足够他焦头烂额的吧?
男人的双手握成拳,脑海里,掐死她,不掐死这两个念头来回地交替。
“你以为,本少爷会怕?”
他一只手扣住她方才掌掴他的那一只手,借势拉过她的身体,俊脸逼近她,男人不怒反笑。
他的右边脸还有清晰地五指印,在他诡异一笑的刹那,苏浅暖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颤了一下。
是啊,他一个是堂堂战秦集团的总裁,而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待业者。上一次的痕迹他在事后亲手替她做了清理,就算真的报了警,他一口咬定没有对她行过不轨的事情,警方又怎肯轻信她的片面之词?
难道,那天的侮辱,又来再来一次吗?
苏浅暖是不愿意的,可是,两人之前的几次交锋,也让她清楚地认知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有多悬殊。
何况,迟迟还睡在里头……
身下的女人停止了挣扎。
她终于,如他所愿,安静了下来。
边城的眸光浮现一丝困惑,不是刚才还威胁要报警为此不惜掌掴他么?
目光触及她时不时瞥向主卧的眼神,心底顿时又凉了几分。
她是在顾忌房间里的小东西。
那个,她和万千泉的小东西。
边城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那股滔天的怒意压下去。
他的掌心抚上她的大腿。
苏浅暖身体颤栗了一下。
“别动。”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那日可怕的疼痛在她的脑海里有着太过深刻的痕迹。
苏浅暖闭上眼,她告诉自己,只要忍一忍,忍一忍就会过去。
身体却依然抖得如秋风中的飘絮。
他就这般,令她害怕么?
该死!
那种想要动手掐死她的疯狂念头又猛地袭上心尖。
可他哪里舍得?
等了六年,甚至一度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终于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哪里舍得当真对她动手?
哪怕,她的心底全然没有了他,哪怕她该死的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边城,你可真出息!
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也不看苏浅暖现在是何种表情,径自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指尖黏了些许。
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下身出乎意料地,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惊愕地低下头。
男人刚好抹完药膏。
他的指尖残留浅黄色的药膏。
苏浅暖的脸,没出息地红了。
边城把盒子盖上,没有注意到她染红的脸颊。
“如果不想再见到我,这个药,早晚两次,涂在患处。
就算是急着想要讨好男人,也不必如此轻贱自己。”
忍不住,勾唇冷笑道。
在马场上看见苏浅暖,边城是愤怒大于意外的。
他昨天有多粗鲁,有多不留情,他比谁都清楚。
她的那处又那般敏感。
送了她的药物,统统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不是担心她那处会红肿起来,他又何必亲自来这一趟……讨耳光!
苏浅暖听到他前面所说的话,已是眉心微蹙。再听到他后面的话,眉头更是打了个结。
什么叫就算是要讨好男人,也不必轻贱自己?
边城却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留下药膏便走了。
头顶上方的阴影骤然消失。
“嘭。”
不一会儿,关门的声音响起。
茶几上,安安静静地摆放着,那盒白色的药膏。
苏浅暖承认,她的内心受到了无比大的震撼。
他特意来她这里,就是为了给她上药么?
那自己刚刚,岂不是错怪了边先生?
苏浅暖摊开右手,感觉方才掌掴他的地方的那片肌肤愈发地烫人了。
她方才,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呢……
苏浅暖一阵懊恼。
盯着那盒白色的药膏,犹豫了很久,终是没有把它给扔进垃圾桶。
接下来几天,一如万千泉之前所说的,锦城开启了降雨模式。
从周四到周一,不停歇地下。
圣心通知周一上班,因此苏浅暖可以趁着几天,好好待在家里养伤,倒也不觉得无聊。
母子两人的日子过得相当的平静。
边城果然如那天离开前所说的,再没有过来打扰过她。
偶尔,万千泉也会在下了班之后来苏浅暖这里坐坐,不过每次都是待不足一个小时,匆匆忙忙地离去。
苏浅暖以为他是结交了新女朋友,真心地替他感到高兴,也不再像以往那,总是劝他找个人照顾自己,只是叮嘱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多陪陪身边的人,不要太拼之类的。
万千泉以为她指的身边的人是暗指她自己,只不过她脸皮薄,所以拐弯抹角地暗示他。
听在万千泉的耳里,自是十分地受用。
万千泉从正式跟苏浅暖把话说开过。
这些年他虽然逐渐在进行漂白,底下还是有属下人手不干净。
他不能让他们母子两人跟着他过那种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
等他稳定下来,等他稳定下来之日,便是他跟她求婚之时。
万千泉自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却不明白,花开堪折直须折,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是先机已失,追悔无益。
周一,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经过几天的静养,苏浅暖手臂上以及小腿上的上都已经结了痂。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加上又冷空气过境,原本冲至36°高温的锦城,又下降到了27°。
苏浅暖从柜子里取了一件白色的长袖雪纺衬衫以及浅蓝色的包裙,再穿上黑色的丝袜。
长长的卷发自然地披在身后,明眸善睐,妩媚知性。
“酥酥今天好漂亮。”
苏浅暖换了衣服,发现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刻,正拥着被单,双手托腮,坐在床上,黑葡萄般的眼睛湛亮地凝视着自己。
“谢谢迟爷的谬赞。”
苏浅暖弯腰,在小家伙的额头印上一吻。
“不客气,夸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
下巴微抬,小家伙不可一世地道。
苏浅暖一怔。
迟迟漂亮的脸蛋仿佛跟另外一个俊美的脸庞重叠。
这就是所谓的亲自血缘么?
即便迟迟和边先生这六年来从未接触过,可是举手投足间还是会有边先生的影子。
上一次饭桌上也是。
青椒牛肉,只吃牛肉不吃青椒。西红柿蛋汤,只吃蛋,不吃西红柿。
父子两人的喜好意外地接近,迟迟下巴微抬的傲娇模样,也像极了边先生。
“酥酥,酥酥,你怎么了?”
一只小胖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又晃。
苏浅暖回过神,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没什么。还不赶紧起床?不是说今天跟妮妮一起当班长吗?”
“啊!班长!对了,酥酥,我今天答应要给妮妮带一个水煮蛋的。酥酥可以吗?”
迟迟所在的幼儿园规定,每个星期都会有两个小朋友轮流当班长。
当班长的小朋友要相互给彼此带早餐,而且一定得是班级里最早到的两个人,这样才能起表率作用。
这个星期轮到迟迟和另外一个小女孩当班长。
“当然可以。”
苏浅暖眉眼弯弯地道。
不过是多带一个水煮蛋而已,又什么不可以的呢?
“耶!酥酥万岁!”
小家伙高兴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抱住苏浅暖的脖子,吧唧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去洗漱吧。”
苏浅暖催促道。
“是,首长!”
小家伙从床上一跃而起,身姿笔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苏浅暖摇头失笑,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苏浅暖给自己和迟迟弄了两份早餐,还多加了两个水煮蛋。
一个是给迟迟的,一个是让迟迟带给他的好朋友妮妮的。
两人吃过早餐,就一起手牵着手出门,步行去幼儿园。
“妮妮。”
走至幼儿园门口,迟迟对着大门口的一个粉红色的小身影大喊。
“妮妮。”
双方的距离有点远,对方没有听见迟迟的叫喊。
小家伙索性松开妈妈的手,踩着小雨靴,就朝幼儿园门口那个小身影奔过去。
唔……
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赶脚是什么回事?
苏浅暖甩甩头,甩去脑海里那哭笑不得的念头,撑伞,缓缓地跟在小家伙的身后,走了过去。
妮妮也是由她的母亲带着来上学的。
听见迟迟的声音,小女孩和母亲同时转过头。
“是你。”
“是你。”
苏浅暖和妮妮的母亲,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咦~酥酥,姨姨,你们认识?”
迟迟歪着脑袋。
“嗯,妮妮的妈妈曾经帮了妈妈好大一个忙。”
苏浅暖浅笑着答。
妮妮的母亲也朝苏浅暖展颜一笑。
“没想到我们竟然住同一个小区。”
“是啊,这么巧。”
苏浅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巧合。
原来,妮妮的妈妈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苏浅暖搭乘同一部电梯,后来又替自己在边城面前解了围的那名俏丽的女人。
苏浅暖和妮妮的妈妈两人相视一笑。
“真的吗?这是给我的?”
两个大人打招呼的功夫,两个小朋友已经聊上了。
迟迟拎了拎手中的饭盒,表示这里头有自己特意给妮妮准备的鸡蛋。
妮妮兴奋又高兴地望着迟迟盒子里的鸡蛋,仿佛里头装着的不是一枚普通得在普通的小鸡蛋,而是世界上的稀有珍宝似的,
妮妮的小奶音又软又糯,听得苏浅暖心里一软。
妮妮是迟迟在国内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苏浅暖从小家伙入园的第一天起,就听他提起妮妮,提了好些天,很遗憾的是,一次也没见过。
迟迟的眼光跟边先生有得一拼,看人十分地挑剔。
能够被小家伙跨上天的,妮妮小盆友的颜值想来是低不到哪里去。
苏浅暖刚刚只顾着跟孩子的母亲打招呼,现在才分神去打量妮妮的长相。
好可爱!
这是苏浅暖对妮妮的第一印象。
乌黑圆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就跟把小扇子似的,粉扑扑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两人送了两个小家伙入园。
苏浅暖撑着伞,走到公交站牌去等公交。
“嘟嘟嘟——”
几声喇叭声响起。
苏浅暖往里头走了走,车子在她边上停了下来,妮妮妈妈的脑袋从驾驶室探出来,对着她道,“下雨天,公交车不好等。上班吧。迟迟妈妈。我送你一程。”
苏浅暖望了眼路的尽头,别说她要等的8路了,是一辆公交车的身影也没有。
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就收拢手中的伞,打开副驾驶走的门,坐了进去。
“迟迟妈妈这是要去哪里?”
“港河路,圣心医院。”
闻言,妮妮的妈妈转头惊诧地看了她一眼,关切地问道,“怎么,迟迟妈妈生病了吗?”
“不是。嗯,今后如果可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那里上班一段时间。”
“啊,原来迟迟妈妈是个医生。”
迟迟妈妈,迟迟妈妈,唔,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嗯,我姓苏,名字是浅暖。妮妮妈妈要是不介意,就叫我浅暖或者暖暖好了。”
妮妮妈妈大概也觉得如果总是迟迟妈妈,迟迟妈妈地叫,也是怪别扭的。
当即从善如流地道,“那我就叫你暖暖好了。”
暖暖,姓苏?
等等!
“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苏浅暖不解地转头看着妮妮的妈妈。
但见她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大大的眸子溢满了错愕,“苏浅暖,你……你是苏浅暖?”
瞧着对方的反应,应当是认识自己的,可是任凭苏浅暖搜寻记忆,也没能记起对方是是谁。
“我们,认识?”
苏浅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如果只是人家记得自己,自己却记不得对方,那,多尴尬啊。
“我是叶蓁蓁,不知道苏小姐还有没有印象。”
叶蓁蓁浅笑,嘴角有梨涡若隐若现。
苏浅暖猛地瞪圆了眼。
“你是季尚泽的经纪人,叶小姐?”
当年边城在苏黎世下落不明,苏浅暖想要去找季尚泽,让他帮忙联系关瑜,好让关瑜替她脸上上边城。
结果和孟小鱼两人在电台楼下被拦了下来。
多亏了小鱼的姐姐孟沁柔,以及后来带她们上楼的季尚泽的经纪人,叶蓁蓁,叶小姐,她才得以顺利见到季尚泽,联系上关瑜。
只不过哪里想到,那时一去,与座城市一别,竟已然是六年后。
“呵呵,我早就不是阿泽,嗯,季老师的经纪人了。”
苏浅暖打量着眼前这尖下巴,大眼睛,皮肤白净的女人,实在是跟记忆中那个身材滚圆,脸蛋圆乎乎的大明星经纪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难怪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认出她!
嗯……笑起来的时候那梨涡倒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啊。
苏浅暖不由地感叹。
“我跟过去,有很大的不同,是么?”
叶蓁蓁不大自在地拢了拢长肩的长发,唇边是羞涩的笑意。
何止是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叶小姐现在,很漂亮。”
“呵呵,谢谢。”
这么多年,夸她比从前漂亮的人不止一个。
叶蓁蓁都只当是别人安慰她,不知怎么的,从苏小姐的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得分外的诚挚。
叶蓁蓁柔柔地笑了笑。
人对自己过往的形象一旦有了定型的认知,就很难改变的。
比如叶蓁蓁。
她明明已经从130斤的胖子,瘦身到如今94斤的玲珑身段,却还是以为自己是过去那个大胖子,笑容里总是有些不大自信。
“叶小姐现在,真的很漂亮,真的,”
苏浅暖像是看出她笑容里的不自信,又补充了一句。
叶蓁蓁腼腆地笑了笑,带着羡慕地口吻道,“苏小姐才是。难怪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认出你来。”
“噗嗤。”
最后还是苏浅暖没能忍住。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相互恭维么?
叶蓁蓁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弯唇浅笑,颊边梨涡点点。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微妙。
六年前一面之缘,谁能想到,六年后,两人不但住在同一个小区,孩子还上同一所幼儿园,而且都是单亲妈妈呢。
叶蓁蓁没有问迟迟的亲身父亲是谁,苏浅暖也没有去问为什么叶蓁蓁一个人带着妮妮。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不愿意被碰触的伤疤,她们都是天涯沦落人,所以她们互不过问。
两个女人的友谊就这样在这个春夏交替的雨天里,生根发芽。
等到车子抵达圣心医院门口,两人已经约好,要一起去接两个小家伙放学。
圣心医院,院长办公室。
为什么不是直接去所在的部门报道,而是要来院长室,苏浅暖也不是没有困惑的。
只不过对方既然在电话里说了,每一位医院的入职者,院长都会亲自面谈,据说是圣心的传统。
大概是,为了方便院长对每一位入职人员都有一个最直接的了解吧。
不过,圣心这么大,医护人员加起来,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如果每个入职人员院长都一个个面谈过来,精力上顾得过来么?
实在是好奇怪的传统。
苏浅暖心想。
苏浅暖抬手,轻叩门扉。
“咚咚咚。”
“进来。”
办公室里头传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
苏浅暖有些惊讶。
能够当上一院之长的,资历大都不会浅,这也意味着,他的岁数不会那样轻。
但是,她的这位院长,似乎,很是有些年轻?
心下微讶的功夫,苏浅暖已经推门进去
自从说了句进来之后,安简的视线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白色的木门。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女人波浪卷的长发,浓淡适宜的妆容,白色的雪纺衬衫,浅蓝色包裙,黑色丝袜,同过去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那样截然不同,但又依稀可以看出往日的样子。
尤其是那一双莹亮的眸子,依旧清澈如夏日的星空。
终究是和在简历上,看见照片时的感觉不同。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活生生的她,触手可及的她。
再难掩饰内心的激动,安简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绕过办公桌,疾步走至她的面前。
“安医生?”
见到安简,苏浅暖显然也是一楞。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简竟然会是圣心的院长。
“苏医生,真的是你!”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苏浅暖还没回答,安简就已经一个大步,伸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这是一个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的拥抱。
苏浅暖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他抱着她时,颤抖的双臂,
“你约我过来,就是为了要我看这个?”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苏浅暖转过头,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
边城如同一尊门神,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抱歉,我只是很高兴,能够见到苏医生而已。”
安简松开了苏浅暖,眉角眼梢忍让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那是与故人重逢的欣喜,看在边城的眼里,却分外的碍眼。
这让原本准备转身离去,来个眼不见为净的他,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左右都是安简约了他来的。
边城索性长腿迈了进去,施施然地就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
苏浅暖不知道安简为什么会成为圣心医院的院长,她真正在意的是
“请问安医生,我这次能够被圣心录取,是因为你的缘故?”
也不能怪苏浅暖做这种联想。
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们明明对她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趣,结果隔天她却接到了她被录取的电话。
她说呢,一个医护人员有上千的顶级私人医院的院长,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功夫去见每一位成功应聘的应聘者。
所有的一点见到安简,全部都迎刃而解。
“当然……”
“苏小姐这是在侮辱你,还是在侮辱我们圣心的专业水准?
圣心会聘请谁,自然是因为那个人能够很好地胜任所应聘的岗位。
还是苏小姐认为,自己学艺不精,无法胜任首席心里咨询师一职?
若是如此,边某劝安院长三思。
毕竟,圣心苦心经营了多年才有现在的口碑,若是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还正当是,不值当。”
右腿交叠在坐腿上,后背倚着沙发,边城慢条斯理,却字字都火药味知足地道。
安简和苏浅暖一样,是个实心眼的。
方才差一点就承认了,的确是自己跟人事科开口,直接要的人。
话头被边城给截去,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别看苏浅暖性子温和,要是倔强起来,那是九头马都拉不回的。
如果被她知道,她这份工作是他替她开了后门,只怕现在就直接走人了。
安简佩服边城的先见之明,不过对他所说的话却攒了眉头。
他这么觉得,边城这话,挑衅的意味很浓啊?
按说,分开了六年,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了,不是应该你侬我侬的才是么?
安简心下困惑,那边苏浅暖已是俏脸微蕴。
没有人会喜欢他人对自己工作能力的怀疑,尤其是,自己热爱的行业,尤其是,质疑的人还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边总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小小的心理咨询师,哪里就能够毁了在锦城拥有绝对口碑的圣心。
承蒙贵医院看得起,今后浅暖定当竭尽所能,为圣心献出自己的小小一份力。”
“嗯,如此甚好。
男人点头。
苏浅暖眉心微拧。
怎么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
而且,这坑,还是自己给挖的?
……
”你和苏医生之间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回来吗?怎么……“
见过院长,苏浅暖去岗位报到去了。
苏浅暖一走,安家就忍不住问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实在是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诡异了。
一点都不像是六年后破镜重圆的夫妻,倒像是仇人似的,针锋相对。
”她应聘的是什么职位?“
边城打断安简的话。
”噢。是首席心里咨询师。她原本就有心理医师的执照。而且我看过她的简历,她在国外进修了双料心理咨询师,且有过在国外高级心理咨询师实习的经验。
我今天约了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以后你的心里健康由她负责。“
哪里想到,就那么凑巧,被他撞见方才那一幕。
”本少爷的心里没有问题。“
”边城……“
”把她拨给我,当我的私人医生。“
”什么?“
当然,为了避免她起意,她的职位给她保留着。
平时她依然当她的高级心理咨询师,只不过今后,若是我有个头疼脑热,她必须随传随到。”
“不是不可以,但是,边城,有这必要么?你们天天住在一起的……”
有个头疼脑热,苏医生直接就给看了吧?哪里还需要调她为他的私人医生。
安简还不知道如今边城和苏浅暖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迟迟的存在,听了边城的要求,只觉得很奇怪。
“如果不想每个星期都相亲一次。就按照本少爷说的话去做。”
安简如今也是奔三的人,六年前,他的母上大人尚且不急着催婚,六年后,眼瞅着跟她同年龄的人都当上了奶奶,观念开放的安夫人也坐不住了。
安夫人的办事效率是惊人的,最多的时候,每个星期就给安简安排了三次场相亲。
一开始,安简还老老实实地去了,然后跟对方说,对不起,我目前无心成家之类的。
后来,实在是这种类似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相亲的时候直接玩起了失踪。
结果可恼了安夫人,一连半个月,天天来他医院做他的思想工作。
安简那阵子被母上大人骚扰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后来还是有一次,安夫人来的时候,安简给边城在做心理咨询。
安简终于福临心至了一回。
每次安夫人说要他相亲,他就推说要参加医学研讨会或者是有个大型手术要准备查资料之类的云云。
安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这样的借口用一次两次还成,一年365天,哪里还能天天忙于查资料,开研讨会?
以至于后来安简说自己要去哪里哪里开学术会议的时候,安夫人直接把电话打到边城那里去。
边城是圣心最大的股东,安简的行踪,边城自然是最了解的。
至少,安夫人是这么认为的。
大概是由于这么些年,两人一直惦记着同一个女人,相互给彼此信念,认定那人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缘故。
边城还当真每次都配合着安简,瞒过安夫人。
一想到,从今晚后,又要开始那种一天要见好几个陌生女人,听她们问他现在薪资多少,家里有多少房产,开的什么车,安简的太阳穴就抽疼得厉害。
“算我欠你们夫妻的。”
安简嘀咕了一句。
却不知边城在听见你们夫妻这四个字时,瞳孔猛地一缩。
是啊,他们是夫妻。
曾经。
上班的第一天,苏浅暖还算习惯。
看诊,下诊断,写病历。
苏浅暖以为自己会生疏,结果做起来却格外得得心应手。
部门的同事也都很好。
甚至有同事提议,给她办一个小型的欢迎会。
苏浅暖也是很久没有同这么多同僚在一起了,当即答应了下来。
表示等到周末,就请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总体而言,苏浅暖上班的第一天,还算是十分顺利的。
忙了一天下来,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苏浅暖抬起表一看,已经过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
苏浅暖急急忙忙地换下八大挂,拎上自己的包,风风火火地就出了办公室。
出了医院,苏浅暖去路上拦车,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关系,拦了好几辆,竟然都没有空车。
苏浅暖只好给叶蓁蓁打电话,让她替自己接一下迟迟,表示自己下班后就会去她家接迟迟回来。
叶蓁蓁在电话那头表示没关系,让她不用着急着,自己会把迟迟照顾得很好,
终于有一辆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苏浅暖打开后驾驶座的门,就坐了进去。
“师父,小太阳国际幼儿园。”
对方迟迟没有说话,苏浅暖挂了电话,终于察觉到异样。
抬头,驾驶座里坐着的,哪里是什么出租车司机,而是早上才见过面的边城!
苏浅暖后悔自己方才上车时,没能看仔细一些,竟然是什么车都没注意,就上了车!
苏浅暖的手握在车柄上,开门就要下车。
只听男人蕴怒地道,“你打算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苏浅暖觉得男人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什么叫穿成这样?
她今天明明穿得很正式……
苏浅暖抿了抿唇,视线顺着男人的目光往下看,这才发现,她白色的雪纺衬衫因为雨水的关系,湿了大半,逐渐成透明的颜色。
最为糟糕的是,她的里头,还穿着黑色的BRA!
天!
想到自己就这样站在马路边上拦了半天的车,苏浅暖就羞愤欲死!
尤其是,还被边先生围观了个彻底!
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苏浅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外泄的春光。
只听男人讥诮地道,“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见过?”
遮挡,不觉得多此一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