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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方才暗部的人传来消息,说是继福晋瞅着最多挨不过这个月了。”
碧荷恭敬的站在淑宁的身侧,低声道。
淑宁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碧荷原以为自家主子会有抑制不住的欣喜,毕竟这么多年,巴雅拉氏暗地里可没少给舒舒觉罗氏动手脚。
淑宁淡淡的朝碧荷笑了笑,道:“她毕竟也没有真的伤害到额娘和我,不是吗?”
“如今皇上尚未亲政,可这是迟早的事情。皇上和太皇太后对钮祜禄一族的防备也只会越来越深。阿灵阿是阿玛的嫡子不假,可哥哥也不容忽视。”
说着,淑宁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的阴冷。
上一世,皇上故意把爵位赏给了哥哥,让本是嫡子的阿灵阿从此和他们生了嫌隙。钮祜禄一族从此再无安宁之日。
家族内混,权势的纠纷,也逐步的削弱了钮祜禄一族的势力。
想着过往这一切,淑宁的眼神更深沉了,心底怒意渐起。
坤宁宫
烛光映衬下,仍然掩饰不住赫舍里氏脸上的苍白之色。
她直直的倚靠在座椅上,看着范嬷嬷道:“ 巴雅拉氏当真是不识抬举,为母则强,本宫还以为她会为着阿灵阿的前程搏一把,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罢了。”
范嬷嬷听着皱了皱眉头,其实这事儿,范嬷嬷根本没觉着巴雅拉氏能够发挥什么效力。
巴雅拉氏就是再愚蠢,也得掂量掂量这个后果,到底她能不能够承担。若是钮祜禄一族垮了,那还谈什么前程。
所以说,比起巴雅拉氏,范嬷嬷反倒是觉着她们安插在钮祜禄氏身边的探子,碧芹,才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只要她肯咬出昭妃和纳兰容若的私情,这样的流言蜚语一出去,那昭妃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也难吧。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够容忍这样的流言蜚语,更别提是皇上了。
光是猜忌就能够把昭妃弄个措手不及。这日后,即便皇上真的还念着她的几分好,可心里终究还是留着一根刺的,这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那个时候,昭妃只会是灰头灰脸的,哪里还敢仗着身份不把主子放在眼中呢?
那昭妃即便是再聪明,千算万算,也不会意识到他们安排了这么一场好戏,而且正等着收网呢。
“主子,您就别恼了。原本奴婢觉着巴雅拉氏为主子所用的可能性也很小。主子便不要再想她了。依着奴婢的意思,主子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流言这样的事情,钮祜禄氏可是百张嘴也解释不清的。反正,主子等着看好戏便好。”
赫舍里氏低头,想了想,冷哼一声:“正如嬷嬷所说,这步棋,本宫怎么走,都不会是输的那一个。”
这日中午,淑宁午后小憩醒来,如上一世一般,皇后着身边的人传话,邀六宫妃嫔去御花园赏花听戏。
淑宁想着此刻赫舍里氏得意洋洋的样子,自己也快有些坐不住了。她已经抑制不住兴奋的想让赫舍里氏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叫做,引/火/烧/身。
御花园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端坐在最中间的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见淑宁来了,赫舍里氏笑盈盈的看着淑宁,“妹妹多礼了。今个儿戏班子安排了新的曲目,诸位姐妹务虚过分拘谨,想听什么,随意点就是。”
话虽这么说着,可又敢越过皇后去呢?
小太监把戏曲目录恭恭敬敬的呈上来,恭敬的弓着身子,就等着赫舍里氏开口呢。
却不料,赫舍里氏微微笑了笑,看都没看目录,随意便点了一曲西厢记。
没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西厢记,众人皆诧异的看着赫舍里氏,皇后娘娘今个儿是怎么了,竟然会有如此雅兴。
要知道,西厢记可是说的一桩风/流/韵/事。皇后娘娘约莫脑子抽风了,否则,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淑宁轻轻抿了口茶,调笑道:“皇后娘娘今个儿可真有兴致。”
淑宁的笑容似是骄阳一般,刺激的赫舍里氏再也沉不住气,冷冷的对身边的范嬷嬷使了个眼色之后,她凝神看着淑宁,眼中满是嘲弄和得意。
戏曲声戛然而止,众人都诧异的看着皇后,不明白今个儿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了。
赫舍里氏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昭妃,到现在了你还这么能够沉得住气,本宫还真是小看你的耐力了。”
“你要知道,后宫发生妃嫔私/通这种丑/事,可是死罪。”
私/通?!
诸位妃嫔皆神色一征,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淑宁把众人的神色皆看在眼里,她微微一凝神,笑意嫣然的看着众人,道:“臣妾知道自打臣妾入宫以来,皇后娘娘便对臣妾心生芥蒂。可用这样的法子,未免有些太急躁了吧。”
赫舍里氏原以为淑宁最起码会流露出几分惧怕和难堪,可显然,她错了。
她不仅没有慌乱,竟然还表现的如此镇定。
赫舍里氏忍不住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心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她凌厉的眼神狠狠的看着淑宁,好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本宫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皇后,执掌六宫。若是别的什么事儿,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此事,关系皇家体面,更关系到皇上的威严。本宫不得不彻查。”
赫舍里氏这话一出,众人更是震惊不已。难不成,昭妃娘娘真的红/杏/出/墙了?
淑宁见状,缓缓站起身,讽刺道:“皇后娘娘这招真是厉害,拿如此虚妄之事便给臣妾定罪,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有如此的自信。”
“钮祜禄氏,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了还想混淆视听!来人,去请皇上往御花园来,既然你信不过本宫,那本宫就让皇上来定夺此事。”
赫舍里氏的神色极其的肃穆,仿佛手中拿捏着淑宁所有的筹码一般,就等着看好戏了。
这个时候,佟嫔开口了:“皇后娘娘,您说昭妃娘娘和别人有私/通,那不知道娘娘有什么证据没有?若只是揣测,怕是一会儿皇上会觉着皇后娘娘故意扰乱后宫。”
众人神色各异,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赫舍里氏,也想看看所谓的证据。
赫舍里氏愠怒的瞪了佟嫔一眼,对着范嬷嬷使了个眼色。
范嬷嬷会意,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条。
赫舍里氏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捏着纸条,看着淑宁,自恃道:“一会儿皇上来了,这证据,本宫自当呈上。”
说罢,幸灾乐祸的看了淑宁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一会儿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
“皇上驾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赫舍里氏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皇后这般急匆匆的把朕喊来,可是有要事?”康熙淡漠道。
赫舍里氏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看了淑宁一眼,沉声道:“臣妾有罪,竟然让这等丑/事发生在臣妾眼皮子底下,还请皇上责罚。”
“丑/事?”康熙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瞧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心下一阵愠怒。
赫舍里氏点了点头,恭敬的把手中的纸条呈了上前:“皇上,臣妾万万没有想到,昭妃妹妹竟然会做出如此秽/乱/后/宫之事。”
赫舍里氏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真是把淑宁给恶心死了。
与预料之中的雷霆之怒不同,赫舍里氏原以为康熙会狠狠的给淑宁一个耳光,最后废了她。
作为帝王,多疑可以说是他们的本能。更何况,此事关系一个男人的尊严。
可惜,她错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了众人一眼,却在下一瞬,把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漫不经心的扔在了一旁。
赫舍里氏急了:“皇上,这纸条可是纳兰容若和昭妃私/通的证据,您怎么……”
赫舍里氏的话还未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康熙一把把桌上的茶杯给甩在了地上。
“证据?那你倒是说说,这算得上是什么证据?”
赫舍里氏见康熙这般态度,一时间也急了。
忙指着淑宁身后的碧芹,道:“皇上,昭妃和纳兰容若私/通正是昭妃身边的宫女碧芹告发的。皇上不信的话,可以……”
赫舍里氏的话还未说完,碧芹却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惊惧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啊,我家主子和纳兰公子清清白白,您怎么能够这般陷害我家主子呢?”
赫舍里氏一时间竟然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大怒的瞪着碧芹,几乎是歇斯底里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这纸条是你给本宫的!”
碧芹身子忍不住的瑟缩起来,害怕的看着赫舍里氏,哽咽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我家主子,可您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啊。您也太狠毒了。”
赫舍里氏浑身一僵,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碧芹,碧芹可是她早在大婚之前便安插在钮祜禄氏身边的,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的,怎么,怎么竟然会变得这般混乱。
“你撒谎!”
怒到极致的赫舍里氏满目的不可置信道。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反应,康熙便冷冷道:“赫舍里氏,你太让朕失望了。竟然把朕当傻子愚弄,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又嘲讽道:“你说那纸条上是容若的笔迹,哈哈,你还真是会说笑话。朕看,多半是你自己找人模仿的吧。为了陷害昭妃,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不是的……”
赫舍里氏还想解释些什么,可康熙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贱/人!”
早已经在气头上的康熙见赫舍里氏仍然一副无害的样子,他气的一脚便朝她踹过去。
“皇后御前失仪,从今日起,禁足三个月。”
赫舍里氏又痛又恨,可她还能说什么,皇上已经认定她搬弄是非,她是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