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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翊坤宫便呼啦啦来了一些人。
淑宁翻看着手中的戏本子,全然没有任何的惊吓。
梁九功哪里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他看多了宫里的起起伏伏,他并不觉着钮祜禄氏会如此愚蠢,故意把把柄送到太皇太后手中。
因为这样的小心思,这会儿他正恭敬的给淑宁请安。
看淑宁连眉头都没动,梁九功愈发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果然,这背后应该是另有其人。
可不管如何,在翊坤宫后院一颗大槐树旁还是找到了诅咒太皇太后扎了满身针的布娃娃,依着规矩,应该要送往太皇太后那边的。而淑宁,也少不得往慈宁宫一趟。
梁九功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暗暗嘘一口气,就到寝殿外恭候着。
碧荷见自家主子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嘀咕道:“主子,也不知太皇太后这次会不会利用这个来故意为难您。皇上今个儿才往慈宁宫去用膳,就出了这样的乱子,奴婢觉着,您还是对佟佳氏太过容忍了。”
后宫这些弯弯绕绕,碧荷多少看清楚了一些。她左思右想,除了佟佳氏,她并不觉着这事儿会出自他人之手。
淑宁笑笑,“佟佳氏一族是皇上的母族,之前佟佳氏就是再蹦跶,皇上都给她留些体面。在皇上心里,若是可以,定会一辈子善待佟佳氏一族。可惜佟佳氏太心急了,之前的风波才刚刚平息,她就这么急着构陷本宫。这次,皇上岂能够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碧荷轻轻咬了咬唇,“这佟佳氏素来狡猾,一会儿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她定会抵死不认。”
淑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她想不认,那就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慈宁宫
淑宁跪在地上,一脸恭敬,却丝毫都没有胆怯道:“皇玛嬷,臣妾不敢期满皇玛嬷,自从臣妾入宫,从未从过害人的心思。这段时间看着皇上因为和您怄气夜不能寝,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可臣妾却瞧的出来,皇上是极其的挂念您。”
“看着皇上这般,臣妾纵然再愚钝,又怎么可能懵了心,做那般阴狠之事。”
孝庄本也没有对她生了疑心,她对她不喜是不喜,可扪心自问,放眼这六宫,这孩子最是心善,也从不故意惹是生非。
这会儿听到康熙因为挂念她而夜不能寐,她心就更软了。
自个儿手把手养大的孙儿,因为一个女人和她僵持着,她能不伤心吗?可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或许她也真的老了,钮祜禄氏这么一句话就让她决定既往不咎。
“好了,起磕吧,哀家知道你是个好的。”
孝庄这话一出口,跪在地上的佟佳氏,马佳氏都不由得背后一阵寒颤。
太皇太后这难不成是疑心她们两人。
马佳氏才失了孩子,她此刻其实是一脸的茫然。细细思寻着,她左看右看觉着佟佳氏的可能性最大。可再一想,佟佳氏因为劝谏皇上送大阿哥出宫,皇上刚赏了她一耳光,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蹦跶吧。
如此一来,不是钮祜禄氏故意使苦肉计,那便是佟佳氏身边有愚蠢的奴才,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佟佳氏看大家都看着她,突地就觉着慌乱了。她不着痕迹的觑一眼钮祜禄氏,可看到对方镇定自若的样子,她更是心慌慌。
可不管如何,她是抵死都不能承认的。
这么想着,她突地就冲到孝庄面前,跪在地上哽咽的哭诉道:“老祖宗,您难不成在疑心臣妾,臣妾素来是个胆小的,怎么可能自掘坟墓?”
“老祖宗,臣妾侍奉皇上这么多年,没有能够为皇上诞下皇嗣心里已经很是自责了,没一子一女傍身却舔着脸面居于妃位,臣妾已经是战战兢兢,又如何敢……”
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孝庄微微蹙了蹙眉,当年福临还在的时候,她就不喜佟佳氏,觉着她太过哭哭啼啼了。而眼前这佟佳氏,也是一样,人都说汉人的女子是水做的,可这样的她非但不惹人怜惜,反倒是觉着晦气的很。
“好了!方才有谁说你什么了吗?现在这事儿慎刑司那边正查着呢,你就是要哭,现在也哭早了。”
孝庄的话不无讽刺,让佟佳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孝庄再看看马佳氏,更觉着烦心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晦气的慌。大阿哥那么就没了,也是这马佳氏没有福运。
慎刑司那边向来有效率,这不,半盏茶的功夫,总管太监便过来回禀了。
佟佳氏怎么会瞧不出这总管太监进来的时候,看着她时那种自求多福的表情。
果然,当孝庄看着呈上来的白纸黑色的时候,瞬间就震怒了。
她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把手中的纸甩给佟佳氏。
佟佳氏颤颤的拿过那张纸,才看第一眼,她脸色就变得苍白。
“佟佳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被孝庄这般质问,佟佳氏知道若不能解释清楚,自己算是真的完了。
她怎么会想到,姚嬷嬷那日被杖责五十大板就怀恨在心。平日里钟粹宫和姚嬷嬷交好的几个嬷嬷见她连一直忠心耿耿的姚嬷嬷都护不住,心里就生了怨恨。
就这样背着她,想要用巫蛊之术来构陷钮祜禄氏。
虽说是一番忠心,可却真的害惨她了。
“老祖宗,臣妾真的不清楚,臣妾真的是无辜的。您若是不信,可以让那些奴才和臣妾对峙,但凡一个人在老祖宗面前指认臣妾,臣妾愿意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以死谢罪。”
孝庄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她这会儿是真的看不上佟佳氏了。的确,她相信她没这样的胆子来做这事儿。可一个主子连身边的奴才都约束不得,这说浅了是奴才们心怀祸心,说深了,这是要乱宫之缘。若宫里所有的奴才都这么想,都去效仿,她这老祖宗也别当了。夜里还能不能安寝了?
佟佳氏也知道自己虽说没有主导之嫌,也有失职之责,她顿时一阵脸红。
顿了顿,她突地磕了个响头,像是豁出去似得,一字一顿道:“老祖宗,臣妾自知臣妾御下不严,臣妾愿意自请废黜妃位,以此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