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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寒食节后不久,就是卢小莲的生日。
虽然不是整寿,但在叶氏的授意下,还是摆了酒,给亲戚朋友下了帖子,然后又请了戏班子来热闹了一番。
卢小莲一边是感激,一边又有些无所适从——从前她还未出嫁的时候,在家中是不过生日的,每年到了这一天,也不过就是母亲给下一碗长寿面仅此而已,从来都不会像这样闹出这么多的动静来。
这生日宴濮阳家自然是来了人,因是晚辈,所以濮阳太太只让濮阳钧和闻氏来了。
因关系近,濮阳钧和闻氏过来得早,宴席都还没开,于是金崇文便带着濮阳钧去书房了。
濮阳钧去和金崇文说话的时候,闻氏便陪在卢小莲身边,亲自送了她一个大大的匣子。她道:“我也不知你是这个时候的生日,匆忙之间也没怎么准备,只好找了一套首饰头面出来,你看看可还喜欢?”
卢小莲接过那匣子打开,顿时被那一整套玉石雕琢的莲花首饰给震惊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玉雕手艺,更别提这栩栩如生的莲花,晶莹剔透的花瓣和莲叶,简直让她挪不开眼睛!
瞠目结舌了好半晌,卢小莲合上了匣子,诚恳道:“姐姐,这礼物也太重了,我不敢收。”
闻氏笑道:“就是特地找出来给你的,想着你名字里面正好有个‘莲’字,与这套首饰正好相配呢!”
卢小莲坚持道:“虽然如此,只是这样的首饰太过贵重,若是个别的,我便收下了,只是这玉质还有手工……”说到这里,她简直连夸都不知要怎么夸了,于是只要连连摇头表示不能要。
闻氏道:“这有什么?我做姐姐的,给妹妹一些压箱底的好首饰,难道还不行了?既然你认我这个姐姐,便好好收下,不要说什么推辞的话了。”
卢小莲头都快要摇成了拨浪鼓,说不收就是不收,她道:“姐姐送了我这样贵重的礼物,他日我却无法回报,心中便只会不安了。我知道姐姐是一片好心……只是,只是我实在不敢收。”
闻氏见卢小莲这样坚定,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道:“我还头一次遇到收礼都要推辞的。”
卢小莲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能来已经再感激不过了,要是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闻氏道:“这有什么?不过是礼物而已,贵重与否与心意无关,我有这份心,你就该好好收下。”
不等卢小莲再开口说话,闻氏便从匣子里面取了一只玉莲花发钗,插在了她的发髻上,然后道:“快看看,我就说这套首饰再适合你不过了。”
卢小莲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镜子里面的自己,那只发钗灵动婀娜,玉生金的花瓣栩栩如生,倒是让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闻氏道:“你也该好好打扮一二,虽然今日来的都是亲戚,可也不该这么素净,趁着人还没来,快些换一身吧!”她顿了顿,又是一笑,“你模样明媚,本来就应该穿得鲜艳些,虽说这深蓝藏蓝的稳重,可你还这么年轻,实在不必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稳重得好像一个老太太吧?”
卢小莲被她说得脸红了,于是道:“我听姐姐了,这就进去换一身。”
闻氏道:“我陪你一起去,也帮你看看,穿什么样的衣裳好看一些!”
两人于是趁着人都还未到,便去了房间当中重新换衣服。
卢小莲的衣裳几乎全是嫁到金家来之后才置办的——从前还未出嫁的时候,家里面虽然不算穷,但也没有太多的银钱用在给她每月每季裁剪新衣服上面,是到了金家,有叶氏吩咐,又有金家的定例,于是这每月的新衣服每季的新样式,才慢慢地把衣柜填满了。
闻氏一眼看到了一件大红的衣裳,便让绿兰上前去取了出来,口中道:“正好今日你过寿,穿个大红的也好看,也和这套莲花的首饰相配呢!”
绿兰在旁边也笑道:“我们奶奶穿什么颜色都好看,越是鲜艳的,越是压得住呢!”
卢小莲看了一眼那大红的衣裳,的确十分好看,又是叶氏才让人给她送来的,说是京城如今正流行的样式,她却嫌太过于暴露,不曾穿过。此刻听着闻氏和绿兰说,她便十分纠结了,只道:“这衣裳我不喜欢,露得太多了。”
闻氏就着绿兰的手看了看,笑了起来,道:“这哪里露了?不是和我身上这件差不多?”
卢小莲却红了脸,道:“我只是不习惯。”
闻氏道:“这还是从宫里头流行出来的,如今没个身份地位的平头百姓,想穿也穿不上。一会儿人都来了,大家都这么穿,就你穿得好似平民一样,便是贻笑大方了。”
卢小莲听着这话,也只好点了头,在绿兰和闻氏的帮助下换上了那身大红曳地长裙,外面披了件纱罗衫,肌肤如雪若隐若现,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了几分妖媚。
她不敢去看镜子,只不自然地用手捂着胸口,道:“这也太低了一些,不能再往上提一提么?”
闻氏把她的手给拉了下来,道:“惯束罗衫半露胸,这才是正好,快别扭扭捏捏,把首饰也戴上,然后便快些出去吧!”
卢小莲僵硬地依着闻氏的意思,把那套玉莲的首饰给戴上了,然后连镜子都不敢看,便低着头跟着闻氏出去了。
她们走了不久,濮阳钧便扶着金崇文进到房中来了,金崇文还未入席就已经喝了太多,如今是东倒西歪,于是濮阳钧便好心地搀扶着他往房里来休息。
金崇文絮絮叨叨道:“钧哥儿你当初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濮阳钧冷笑道:“不是给你找了大夫,那大夫还给了你一本房中术在修炼么?”
金崇文嘤嘤哭泣:“可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钧哥儿我应该也踹你一脚的……那样我们才扯平了。”
濮阳钧翻了个白眼,道:“你不行,你不想想你为什么不行?你当初要是管好你的下半身,现在不还生龙活虎?”
金崇文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压根儿没听到濮阳钧在说什么。
濮阳钧把他扔在了床上,烦闷地捋了捋散落的头发,忽然便看到了卢小莲之前换衣服时候随手扔在了架子上的小衣,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他走了过去,顺手就把那柔软的粉色的小衣握在了手中。
床榻上,金崇文已经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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