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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到了古董店,重锦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并无相熟之人,这才俐落地下了马车进了店里,两个丫鬟并刘福紧随其后。

    古董店罗列着各式各样的瓶子罐子,重锦扫了一圈,发现并无跟她手里的一样的,便满怀期待地持着瓶子问了价。

    掌柜捧着瓶子瞧了半天,一张嘴只吐出“三十两”,还不停地摇头说什么“货有瑕疵”,与重锦原先设想的竟是十倍之差。重锦一句“这是皇帝姨娘赏的”话已到嘴边,又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你可是说错了?不是三百两?”

    “姑娘,三、十、两。”

    重锦不乐意了,揪着那掌柜就是软磨硬泡,一阵讨价还价后,这双瓶子的价格也只加到了四十两。她气得要摔瓶,心道亏她昨天还那么宝贝的捧着它们擦了半天。

    两个丫鬟并刘福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如何安抚这姑娘主子受伤的心。

    “不卖了!”

    此处不留瓶,自有留瓶处。

    重锦不甘心,命春语拎起瓶子就要走,脚步却刻意放慢了些,想看看这掌柜是不是要挽留。没想到那掌柜也是个果决的,算盘一扬只叫各算珠归位,“您请。”

    重锦颇有些头疼地上了马车,心里对这双瓶子的价格已是有了三分数,若非有瑕疵,哪能那样明目张胆地摆在她屋里,叫她天天地对着它们流口水。

    她日日与它们擦肩而过,竟不知道被它们骗了这么多年。

    到了第二间古董店,重锦得到的答复与上家一样--有瑕疵。她原是端着一张讨好的笑脸,想那掌柜看在她生得漂亮的份上,到底多给一些,没想到美人计也不管用。这家比上家更过分,就只开了二十五两,反倒比上家还少五两,重锦当时就要哭了。

    她不甘心,用手帕仔细擦了擦瓶子,积极争取道:“这是宋代官窑的瓶子,龙泉釉,断不可能只值二十五两。您可看好,别错过了宝贝。”

    可惜这掌柜不是个好说话的,一口咬定其中一个瓶肚子上有个缺口,饶是重锦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他的心也跟铁石一样,嘴上一个子儿也不肯相让。

    重锦又急又气,只觉这些商人果然个个都是利字当头,冷酷无情的。他们这般分毫必争,可曾想过像她这样的卖家的难处?

    二十五两,能给她的宅子添几片瓦?

    “一百两。”

    掌柜摇摇头。

    “八十两。”

    “姑娘,我见你年纪轻轻,却也知道这龙泉釉,咱们也算同道中人,你看二十五两如何?”那掌柜又道。

    重锦也不说话,只一支胳膊搂起一双瓶子,头也不回就往店外走,那店家在后面喊着“二十七两、二十八两”的,重锦头也不回。

    宋朝、官窑、龙泉釉。二十八两?……

    重锦只顾埋头冲出古董店,却在转出门口时猛然见到一副宽厚的胸膛,她猝不及防,与来人撞了个正着,只觉恍若撞上了铜墙铁壁,胳膊下的瓶子不听使唤落了地,“啪——”碎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重锦怔怔地看了一会她的宝贝“瓶尸”,猛地抬头看到来人后却愣了愣。

    那人穿着贴身的墨绿色宝箱花纹袍子,腰间系着一条嵌红玉绣金腰带,身侧还挂着一枚双鹤衔草和田玉佩,身子高出她半个头,颇让人有些压迫感,一双眸子十分之有神,乌黑明润得似曙光破晓,一双薄唇朱色淡染似笑非笑,明明碰碎了她的瓶子,一张俊脸上只是眉尖微微那么一皱,却半点惊慌愧疚之意也无。

    这不是刚才买下撷芳楼的那位又是谁?!

    男子也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她披着一件银白色薄斗篷,里面是蜜合色海棠边窄袖上衣,细细的小腰下是樱草绿挑线绫子裙,腰间系了个银丝线如意纹香囊,裙下露出一点点鹅黄色软缎凤头鞋尖,风帽下一双倔强的大眼睛又圆又亮,仿若撒满了璀璨星辉的湖泊,抹了胭脂的樱桃小嘴不自觉地张了张,微微颤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讶异,一丝不满,她生气了。

    重锦:“又是你?”

    男子:“是你?”

    “又?”男子玩味地望着重锦,话中略带戏谑之意。

    刚才在撷芳楼前两人擦肩而过,重锦还假装没看见他,眼下张口就冒出个“又”字,正是不打自招。

    重锦听出了他的调侃,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你……你撞到我了!”她控诉完,又示意他看看地上一双瓶子的“尸身”。

    “姑娘也撞到我了。”他只是在平铺直叙一个简单的事实,却不知为何有不容抗拒之感。

    “此处是店铺门口,自然是先出后进,你理当先让了我的。”

    “所以呢?”

    “我的瓶子碎了。”

    男子立刻明白了重锦的言下之意,嘴角微微勾了勾,眼神略有些放肆地上下打量她。

    她这一身打扮分明是世家贵女,如何竟会来这古董店卖东西?

    她很缺钱吗?

    男子嘴角微微上翘,眸光柔软却带着点嘲意,“姑娘的瓶子价值几何?”

    不等重锦开口,那掌柜忙上前道:“二十五两。”

    “三十两。”重锦忙道,第一间古董店那掌柜还出了三十两的。

    “不对不对,”掌柜又道,“这姑娘的瓶子只值二十五两,那瓶肚子上有个蚂蚁大小的缺口,我方才瞧得真真的。”

    春语也帮腔道:“方才我们在别的店铺确实能卖三十两,只是我们姑娘一时舍不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只二十五两了。”

    秋思向来反应要慢一些,这会也顾不上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只痴痴地望着那男子,眼睛像是被勾住了一样。他与金陵的男子很不相同,周身气质幽渊如海,虽少了一分斯文柔软,但多了一份坚硬和韧劲。

    “五十两。”男子道。

    重锦听了愣了愣。

    那男子又说:“宋代官窑的龙泉釉,还是少见的双耳瓶,五十两也已是便宜了我了。”说着,他从仆从手里接过一包银子,掂了掂递到重锦面前。

    重锦刚想伸手去接,他却把银子收回来,“我既买了姑娘的瓶子,也该知道这瓶子的主人姓甚名谁?”

    “重……金帛。”看在银子的份上。

    “重金帛?金子的金,书帛的帛?”男子念着重锦的名字,不禁失笑,弯弯的眼里盛着相缪山水,“重姑娘真是富贵之命,名字里都天生带着‘金’字。”

    “……”她只是随口胡诌了个名字,没想到会被他拿来取笑,“赔我的银子可以给我了吗?”

    男子递过钱袋,“姑娘收好。”

    “春语,秋思,刘福,我们走。”

    男子兀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嗅了嗅空气中余留的香气,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

    重锦头也不回地走了,男子则进了古董店里坐下。

    掌柜立刻为他奉了盏上好的毛尖来,说:“爷为何要给她五十两。”

    男子轻轻地拨着水面上飘着的茶叶,一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直把茶叶都整整齐齐拨到一角,淡朱色薄唇微微吹了吹茶水冒的热气,才小啜了一口,然后示意了下身旁的位子,“冯掌柜,你给自己也倒杯茶,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是,爷。”

    “你随我爹走南闯北,如今已是有多少个年头了?”

    老掌柜倒了茶,比出两根手指头,“爷,有八年了。”

    “掌柜是我韩家的老人了。我这晚辈本不该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有些话也想叫您给参详参详,看对与不对。”

    “爷抬举老奴了,老奴不敢。”

    “咱们是商人,万事自然以‘利’字当先,只是这利也分两种,一种是看得见的,另一种是看不见的。这看得见的利固然不能轻易相让,可那看不见的利才是真正难得的。您说是这样不是?”

    “爷说的是。”

    “这里到底不是你我熟悉的晋地,而是豪门权贵云集的金陵城,我们初到此地,刚刚落脚,脚却也是没有站稳的。这接天连地的大池子里有多少鱼,都是些什么鱼,我们尚且摸不清楚,所以轻易打搅不得。”

    掌柜隐隐明白了男子所指,点了点头。

    “若要钓鱼,必先舍饵,这个道理想必你不会不明白。”

    “可那不过是个姑娘,看来也并无什么不寻常之处啊。”

    男子眼神飘向窗外,落在重锦离去的方向,“她需要钱。她一个公府侯门之女要这么些银子来做什么?只怕是她的家里需要罢了。咱们不怕花钱,怕的是有钱无处花。既是初来乍到,想把生意铺开了做,少不得要依靠这些世家门阀来疏通上下关系。今日既有机会送上门来,何妨试一试?”

    “爷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老掌柜听完这一番话,心想自己此前竟有些小瞧了他,他表面上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内心却是如此缜密剔透。

    男子靠向椅背,舒展了下身子,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又道:“今日这茶看来是要多喝你两盏了。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掌柜殷勤地添了茶,一双好奇的眼珠子望着男子,凑了凑脑袋道:“老奴洗耳恭听。”

    “我方才买下了撷芳楼。”

    “……”

    “你既早来此地两年,又在这热闹的琴台街看着铺子,我爹最是信得过你,我要你帮我寻一个能管事的,照看那撷芳楼。”男子今天来此,也是这个目的。

    “爷为何要买那撷芳楼?韩家这些年涉足的生意固然不少,可咱们从来也没做过青/楼的买卖啊。爷莫不是一时兴起,但这买卖的事可儿戏不得。”

    冯掌柜刚才还骂自己看走了眼,可没想到这位爷一高兴就随手买了间青/楼,就算是有再多的家财,也不至于这样败的啊。

    “不妥不妥,这各行有各行的门道,咱们既是初来,对这金陵本来也不熟悉,再做一门从未做过的买卖,岂不是难上加难。那姑娘固然撞上了爷的车,爷怜悯她,只替她出了药钱也罢,如何这样意气用事,竟买下了整栋青/楼……”

    “我并非意气用事。”男子撑着下巴,斜靠在椅背上,眼神轻飘飘地扫过重锦的“瓶尸”。

    随手就把青/楼买了还不是意气用事?

    那他意气用事起来得什么样?

    老掌柜不说话,急得连连摇头。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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