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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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约翰更茫然了。

    斯内普抿紧嘴唇，没有回答。他转身放下背包，在里面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终于从包里摸出一个扁长的银匣子，放在地上打开。

    他回答：“灵魂稳定剂——把这个喝掉。”

    约翰瞪着那只修长的手里攥着的透明药剂，喃喃：“这是个熟悉的名字……西弗勒斯，你曾经给伏地魔熬过这个吗？”

    斯内普扬起了眉毛。

    约翰赶紧解释：“曾经我看过的同人文里……大家都猜测伏地魔刚分裂魂器的时候，肯定很不好受，会不会让你熬这种药。”

    斯内普不置可否，攥着细玻璃瓶的手仍举在约翰面前。

    “好吧。”约翰等不到回答的嘀咕。

    他接过玻璃瓶，却有些迟疑，并没直接喝。

    “……西弗勒斯。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灵魂不稳定吗？”

    起码约翰自己就很好奇。

    斯内普立刻望了过来。

    他的眼神有些深沉复杂，缓慢的说：“灵魂出了问题，又不是咒语造成的原因，我能想到的答案只剩下一个——约翰斯内普。”

    “什么？”约翰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意识到斯内普指的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约翰·斯内普。

    他的汗一下子下来了，结结巴巴：

    “可、可我都死了——约翰斯内普的身体已经没了。现在灵魂怎么还跟他有关系啊？”

    在约翰的认知里，灵魂都是互相独立的。这之前都只是他借用了原主身体，身体没后，他以为……他已经是独立的他自己了。

    “他会醒过来吗？”约翰忐忑极了。

    虽然他很心虚和愧疚，但他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意识——在他和西弗勒斯在一起后尤为不愿。

    斯内普垂下眼帘默认了。

    静默几秒后，他只说：“喝了吧。”

    约翰望着手中的细玻璃瓶，突然觉得特别的烫手，眼角也特别的烫——有什么液体涌了出来。

    西弗勒斯的意思很明显了。

    ——只要他喝了这瓶灵魂稳定药剂，原主就不会醒来了。

    约翰挣扎片刻，猛然仰起脖子，闭着气一口气喝了。

    灼人的温度顺着喉咙一路滑下，一直烫进胃里。约翰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发出了惨烈的高声哭叫声。

    伴随着药剂的咽下，那声音越减越弱，他仿佛能感觉到那道不属于他的灵魂正在化成青烟。

    剧烈的恶心自厌感袭上心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成串落下——约翰猛然丢下玻璃瓶，跪倒在地上拼命的用手抠着嗓子，干呕着想把药再吐出来。

    “约翰。”斯内普不赞同的加重了语气，他俯/身制住了约翰的手腕，“想清楚再行动。”

    “可是——本来就是我占了他的身体。现在我还在杀他——杀一个本身就无辜的人！一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约翰控制不住的大吼，也不知道是在吼斯内普还是在吼自己，“他对我有恩，我却——”

    “卑鄙、恶心——我真是个——白眼狼！当了婊/子还想要牌坊！”

    约翰又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他崩溃的抱着头跪倒在了地上。

    “约翰。”斯内普再次加重了语气。

    他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直接把约翰从地上拎起来，强迫约翰直视他的眼神——那双黑眼睛里是一片约翰从没见过的冷酷淡漠。

    “即使那个人也叫约翰斯内普，他也不是我想一直看着的人。”斯内普冷静的说，“刚才就算你不打算喝灵魂稳定剂，我也会给你灌下去——无论选择几次，我都不会改变给你药剂的举动。”

    “我从不是好人，不在乎他人的生死——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我在乎的只是我眼中看到的人。”

    斯内普看着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约翰，你有想过我吗？”

    约翰挫败的绞着双手，心烦意乱的回答：“当然，我当然想和你一直过下去……所以才喝了药剂。但是——我只是恶心我自己。”

    “明明已经喝了药，我还在后悔自己恩将仇报的事情——事情都做了，我还在假惺惺的哭。完全改变不了事实，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活下去。真是——当了婊/子还想要牌坊！”

    约翰再次恨恨的骂道。

    他头发凌乱，满脸的泪痕和扭曲，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像这样才能表达他对自己的厌恶。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抬起双臂，把约翰搂进了怀里，安慰的低头轻碰了下他的嘴唇。

    约翰身体猝然一僵，挣扎了起来。

    他的力道来得快，去的也快，几乎在下一秒就温顺的又放松下来，只把眼神转向了一边。

    斯内普猛然松开约翰，杖尖已经无声无息的顶在了男人的心口，他的眼神阴沉了下去：

    “你不是约翰。”

    “你是——不，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