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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珍珠岛离自己越来越远,站在甲板上的韦幼青终于收起一脸笑容,沮丧的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仿佛知道小主人心情不佳,阿笨与雪球很乖巧的依偎在他的身旁,雪球更是把毛茸茸的爪子搭上韦幼青的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温婉的看着韦幼青。
韦幼青摸了摸雪球的脑袋,把雪球抱在怀里,把脸埋进雪球长长的背毛里。他不愿意转身去看身后这些人,包括曾经亲如一人的辰王李承宇。那不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怎么可能以他为质?
船离开珍珠岛越来越远了,渐渐的成为一个绿色的小点,最后完全看不见了。韦幼青执拗的坐在船舷的缺口处,抱着雪球,朝珍珠岛张望着。那里有他的伙伴,有他的两个父亲。只有珍珠岛,才是他的家。
李承宇站在韦幼青身后不远的舱室里,天色已晚,可韦幼青从开船到现在不吃不喝,就这么抱着雪球,偎着阿笨,呆呆的看着远方。仆从给他送去的饭,都被他喂了雪球与阿笨。
李承宇知道自己伤了韦幼青的心,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他走出舱室,对夏铮苏交待了几句,夏铮苏略略显出一丝诧异,可他什么也没有问,得令而去。
韦幼青终于扛不住困,抱着雪球和阿笨一起躺在甲板上睡着了。李承宇走上甲板,向韦幼青方向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转回舱室。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射到甲板上躺着的这个孩子的脸上,给孩子光洁的脸蛋涂上一层金色。雪球和阿笨都醒了,阿笨看着眼前的景色,兴奋的连连叫着,用脑袋使劲儿的拱着韦幼青。
韦幼青不情愿的醒来,见自己睡在甲板上,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他撇了撇嘴,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接着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韦幼青凭着自己对方向精准的判断,他首先知道,现在船是往南走,而不是继续昨天的航线,驶往广州。
眼前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似曾相识却又从未来过。“珍珠岛!”韦幼青兴奋的又哭又笑,这里是珍珠岛的南部!自己想来却没有来过的地方!
大船离海岸线又进了一些,韦幼青几乎能看到岛上森林里奔跑的麋鹿与狍子。一群长得与吉阿水差不多的土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标枪,棍棒,在围追堵截这些猎物。
大船的周围,则是一艘搜独木舟,两个土人一组,撑着船出海打渔。他们都警惕的望着这艘大船,自动的离这艘大船远一些。
大船离海岸已经近的不能再近,能看到岸边有几个孩子与一群女人,女人们在织网,孩子们在岸边不知道在捡拾着什么。看到大船,孩子们首先直起腰来,指指点点。
大船停了下来,韦幼青向那群孩子招了招手,兴奋的大声喊叫着。那群女人听到喊声,也都直起腰来,警惕的把孩子们拉走。
韦幼青并不在意这群土人对自己的敌意,只要能看到珍珠岛,闻到珍珠岛的气息,对韦幼青来说,就足够了。
大船又慢慢的往前走去,一座白色的,高耸入云的石头房子,从苍翠的树林子里露出身子。韦幼青不由得捂住了嘴。
这座房子四四方方,全部由巨石堆彻而成,这些堆成房子的巨石,行状是不规则的,显然全部都是天然的没有经过雕琢的石块。却这么浑然天成的,严丝合缝的堆在一起,不仅堆成了四四方方的房子,而且堆得这么高,在全岛都能看得见。
房子大概每层都很高,要隔很远才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冲着大海而开。房子朝向大海的一面,四周全是森林,没有辅助的房屋,也没有院落,只有这么一座神奇的白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青山翠柏里。
“那里是圣女住的地方,阿水叔说,那座房子,还有圣女,都是太阳神恩赐给鱼人的。”韦幼青正激动的使劲儿抬着头,手搭凉棚,仰望着这座神奇的白房子,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激动的指着这座白房子,对来人说。
“珍珠岛是你的,幼青,如果真的有太阳神,他也会护佑你,那这座圣洁的白房子,连同圣女,应该都是太阳神赐予你的。”
李承宇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韦幼青一激灵,回过头,跪倒在地,低声说:“幼青见过辰王殿下。”
李承宇微微皱眉,在韦幼青对面跪坐下来,道:“幼青,你非要这样吗?你还小,不懂哥哥的苦衷。可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相信哥哥吗?”
韦幼青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哥哥说过不会以幼青为质……”
李承宇听他喊自己“哥哥”,脸上露出微笑,道:“哥哥当然不会真心以你为质,只是希望你爹爹和义父多一些忌惮。就算是他们有不轨之心,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韦幼青听了,着急分辨道:“哥哥怎么这么想,他们都是好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李承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哥哥知道,特别是舅舅,哥哥最钦佩的人,一个是叔王,另一个就是舅舅。遣子为质只是表忠心的惯例,古人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你不肯读书,自己见识少,却来埋怨哥哥。”
韦幼青听了,心里羞愧,一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不由腹中饥饿,“咕噜咕噜”的乱叫起来。
李承宇心里暗笑,吩咐人在甲板上支起桌子,船停靠岸,欣赏着这座圣洁的白房子,二人吃起早餐来。桌旁的雪球与阿笨,也各自抱着自己的饭盆,吃得不亦乐乎。
李承宇笑道:“幼青,你养的东西,个个透着精灵古怪,这一猫一狗,从不打架吗?”
韦幼青昨天只有早晨吃了一些东西,剩下的两顿饭都没有吃,早就前胸贴了后背,听李承宇问起,嘴里含着一大口饼,“呜呜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承宇心里暗笑,把一碗汤推到他面前,讥讽道:“生气了就折磨自己,好玩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