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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就这么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能听到外面的虫鸣鸟叫,素池看起来好像十分自在,半点不受冷凝的空气干扰。她甚至已经夹了一筷子细细咀嚼,目光完全不投在重曜身上。
重曜微微转了一下头,微仰着下巴,指节在桌上略略敲打,似乎在思考素池的话的含义。重曜还是沉默不语,素池便当自己没说过,于是素池递筷子给他。
重曜下意识接着筷子,看了看左手上的两根筷子,略略思索,竟然搁下筷子用指节分明的手搭在斗笠。十有八九素池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所以重曜想象过脱下斗笠的很多种情形,她会愤怒?猜忌?恐惧?手足无措?
也许有一丝可能,她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所以在试探?她以为他不敢暴露?
重曜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脱下了斗笠,露出那张刀削斧刻的面容,他的皮肤白皙,不同于谢彧的病容,也不同于大皇子的那种惨白,重曜的白是久不见光的冷白。素池把盛着小菜的碗往重曜面前转了转,目光从他面上略过,却半点不停留。
重曜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一贯是沉郁寡言的性子,如今也有些兴致想知道素池她在想些什么?她是没有听说过清河王的重瞳,还是见过重瞳?难道不觉得诡异?
重曜难得的好奇心并没有被素池照顾到,面前的素池一副无所知无所觉的神态,半点不见波澜,重曜的左手握着筷子,在心里默默想:她把筷子递给他左手,是刻意还是巧合?
重曜默默吃东西,嘴里说不出的嫌弃,食不言寝不语一向是他的习惯,可是素池不是。素渊习惯在饭桌上谈事情,这个习惯延续在了素池的身上。所以此刻素池的嘴巴也没有闲着:“你我是何时到这里的?”“我们”这个词有着浓厚的同盟潜意思,因此素池用了“你我”。她必须得知道自己的位置,时间,以便能够安全离开这里。重曜的态度有些捉摸不透,虽然相识不久,这个人的内敛她已经熟知。素池平心静气地和重曜交谈,此刻激怒他绝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重曜目光灼灼地看她,他曾经厌恶过自己这双眼睛,素池看到它又会是什么反应呢?如此的古井无波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素池的问题重曜回答地很熟练,他甚至知道她接下来会问什么。“你睡得时间不久,不过才一天而已,这里的大山闭塞,山上只寥寥住着几个猎户。想必出去也不难,只是时间问题。”重曜始终不愿意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和她在一处,半个字也不曾提到。
吃过饭,素池默默将碗筷在清水中涮洗,她的手并不熟练,前世今生都极少做这样的活计。素池一贯不是个专注的性子,若非如此,她手里的碗也不会就这么滑下。素池慌忙用手去接,重曜一个旋身,那碗已经稳稳落在他手上。素池有点尴尬,伸手去接,重曜却没有给她,他接过她手里的碗接着刷。“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的饭食虽然做得敷衍,我却不能不尽自己一份力。”所以她做饭,他洗碗,公平的很。
素池不争执,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既然乐意,她也乐得脱身。
这日阳光很好,懒洋洋地洒在人身上,冬日暖阳却没有带给素池好运。素池的衣衫竟然被汗水浸湿了,她在山间穿行,想往高处走走,以便可以看得清山势找到一条出去的路。在重曜身边,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昏迷不醒的爹爹,生死未卜的严知晓他们,这些事情重曜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素池一路往上走,这山却比她想象中更难攀登,很明显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看来今天肯定是走不到山顶了。
带着不甘心,素池只好转身,重曜忽然站在她身后,“这样心急?”急的一刻也呆不住?
“自然不急,只是我在床上躺的久了,想趁着阳光出来踏踏青。”素池口是心非,笑着对上她的眼。素池的眼睛十分清亮,好像盛着月光下的池水,镀上一层月晕,又盈盈能泛出水光。
重曜冷笑,他的双瞳微转落在她的眸子上,语音低沉:“这山上常有野兽出没,一个人还是安分些好。”
“怎的不早说?”素池颇有些埋怨,人好歹还能周旋,若是当真遇上野兽和其悲催,恐怕一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一时忘了,谁知你如此心急?”重曜语气有些讽刺,略显生硬,细听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戏谑。
“回去?”素池腹诽:重曜忘得倒是恰到好处,幸好没有遇到野兽,要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既然出来了,倒是方便打些野味,总不能天天吃素食。”重曜的心情无故好了几分,瞥见她一身薄衫眉头锁了锁:“你在这等着吧,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
素池拦他:“不是说有野兽?”他不会就这么把她放在野兽出没的山林里吧?素池抿了抿嘴唇,直直看向他,语气里的质询十分明显。
重曜从她的表情中竟然捕捉到一丝慌张,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十分耐心地解释:“这是白天。”怎么可能会有野兽?况且这山里还住在猎户,大自然十分公正,给了人类捕猎的智慧,自然也给了动物保护自己的本能。
素池微仰着头问重曜:“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去。”重曜不说话了,她该好好休养,山下着实比这里安全些。
于是重曜和素池一起先下山,去找他们临时借住的那个小房子,虽不能遮风却是可以避雨的。
重曜本来在前面走着,他习武时间久了,走路好像脚下生风,十分迅捷。
走了两刻钟重曜才想起素池方才的脸色不太好,他转过身,这一回头才发现身后根本没有素池的足迹。
她跑了?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重曜感觉到一股无名火怒从心起,他如此相信她,他甚至为了她一再背离自己的初衷,他甚至试图说服自己她和素家的其他人不一样······她跑了?
她真的跑了?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附:感谢三黛童鞋的意见,会认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