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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宁海千户
刀架在脖子上,张太极要说不害怕,那是吹牛!不过‘神棍’的基本修养,第一条就是,输人不输阵。心里紧张的要死,脸上一定要云淡风轻!
张太极在那里假装淡定,其他人可就不淡定啦!张福带着仆人家丁,打着哆嗦咬着牙,走到张太极的身后。那些等着明天早上领药的人们,本来已经远远散开,这时候也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带头,自发朝张太极围拢过来。
局面一下子僵持住了,那武将本以为一个小孩,稍微吓唬一下,肯定会乖乖听话!说不定哭爹喊娘都有可能。没想到面对钢刀,这个小孩昂头挺胸,眼皮都没眨一下!一时间让他骑虎难下。
张太极心里害怕归害怕,心里却明白,这个武将带这么多兵士,二话不说就拔刀相向,看似鲁莽蛮横,其实是虚张声势,为了吓住自己,好任他摆布!
张太极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虽然手无寸铁,眼神皆是带着决绝之色!不用说什么,任谁也能看的出,只要这个武将再有什么出格的动作,这些人,会不顾一切的把他撕碎!
终于,武将的气势陡然一弱,收刀回鞘双手抱拳向张太极行了个军礼,语气恭敬道:“还请神童救命!”
“有很多人患病吗?几十还是几百?”张太极心里松了口气,语气却是平淡如水的问。
武将听到问话,随口便答:“男女老幼七百多口。”答完话,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惊疑的问:“神童是如何知晓有几百之多!”
张太极傲然一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治好一个人,我要一头牛。”
武将:“好,宁海别的没有,牛多的是。”
张太极问:“几天的路程?”
武将姿态更显恭谦:“宁海牟平,快马两天,坐车三天!”
“在这里等着。”张太极完全占据了主动。随口说了一句,带着张福转身回去了。
刚进门,韩月娥从门后闪出来,问:“怎么回事?”
张太极:“宁海州卫所的人,那里有七百多人患病,我想去一趟。”
韩月娥欲言又止,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太极收拾好东西一出门,门外多了一群人。刚刚过来是胶西县的达鲁花赤,带着县里的县尉、巡查、捕盗弓手一百多人,赶过来询问,那位将军的带兵过境的目的。这是作为地方长官的职责。
张太极站在旁边看,发现元文龙也在这里,弓手里边也有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应该是上次参加过剿灭倭寇的时候见过。人群正中间是那个武将和本县的达鲁花赤两人正在用蒙语谈话,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看样子气氛不太友好。
张太极凑到元文龙跟前扯扯他的衣襟,问:“先生,他们在干什么?”
元文龙正在看两人吵架,回头一看是张太极,低头笑着说:“扯皮呗,翎真说那为武将私自调动军队,要到益都去告他,那武将说自己带着人出来打猎的。带着的人数也没有超过规定!”
张太极好奇的问:“不是说,官官相护吗?”
元文龙哈哈一笑:“你小子还知道的挺多。”接着凑到张太极耳边说:“出身不同,咱们这位翎真大人,是侍卫亲军出身,属于皇室的人,那位武将是地方镇戍军的手下,属于诸侯的家将,所以两边互相看不顺眼。”
张太极点头表示知道了,元文龙问:“那人找你什么事?”张太极把情况详细的一说,元文龙思索的一阵说:“据说宁海州那位大人,人品好不错,不过你小子也够大胆的,不怕跟着去了,不让你回来吗?”
张太极呵呵一笑,道:“我就是想看看,朝廷的军队到底怎么样。”说着一指门前排列着的那些步兵,道:“这些士兵看着挺威武的。”
元文龙嘿嘿的笑了两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要是所有元军都像这样,那还......”渐渐的声音低不可闻。
双方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武将这边带的人多,真要是打起来,胶西县这边讨不到便宜。达鲁花赤.翎真只能让武将带着人赶紧返回驻地。并威胁说要调集军队抓捕他们。那位武将懒得多说,来到张太极面前,收起刚才吵架时,凶恶的嘴脸。客气的说:“咱们走吧,家里的人还急着救命。”
张太极也不废话,带着张福上了马车,跟着武将出发了。刚开始的走的不快,等到上了官道,那位武将让一个百户带着步兵慢慢的走,自己领着骑兵护着马车,一路疾驰向东而去。
路上交谈得知,这位武将是蒙古人名叫哈喇赤,汉名叫苏海。是宁海州都达鲁花赤.不老赤手下的一位百户。宁海州治所牟平县,这次疫情十分眼中,已经病死的超过一百人,单单宁海千户所驻地就有七百多人患病。四处找名医治疗也不见好,苏海也是偶然间听一位商人说起,胶西有为神童能够治疗眼下疫病。才向不老赤请令来找张太极的,
千户所患病的人多,又听说张太极每天的药只够几百人分的,都拿回去也不够。所以苏海才想了个计策,想耍横威胁张太极就范。计策虽然没成功,但是张太极自己愿意跟着来。这让苏海喜出望外。从打听到的消息看来,这位神童决不是浪得虚名。
一路疾行,第二天过了中午就到宁海州地界,张太极就发现,路边的村落十分稀少,农田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荒地。偶尔看见成群的牛羊,在路边吃草。如果不是这里有山川丘陵,并且树林茂密,张太极还以为置身于草原当中。叫过苏海,说出心中的疑问。苏海笑着解释起来。
提到宁海州,不得不说起必里海,他以其卓越的功勋,被封为中书省益都路宁海州(辖今牟平、乳山、文登、荣成一带)军事、政治、经济的最高长官--都达鲁花赤,兼管本州诸军奥鲁劝农事,并具有世袭特权。现在的宁海州的达鲁花赤.不老赤就是必里海的孙子。
必里海带着部族手下来到宁海州时,这里几经战乱又地处沿海位置偏僻,已没有什么人口,而他手下又是蒙人居多,习惯放牧,不善耕作。所以就把以前汉人耕种的田地,改作牧场养马喂牛放羊,本地汉人大多没有什么地位。所以这只能默认,几十年下来,随着人口的增加也开垦出一些良田。但大多地方依然是荒草牧场。
怪不得苏海答应张太极的要求那么痛快,原来是真不缺牛,张太极要求治好一个人就要一头牛,其实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奶牛产奶。为什么张太极不直接问有没有牛奶呢?‘神棍’说话哪能这样直白,自然是要云里雾里才显得高深莫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