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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约在大院门口集合,早上九点,两人下楼,外头已经快齐了。
一路共计十二个人。江喻白早说还有别的姑娘在,顾小鱼一来就发现,除了她,果真还有另两个。
不知道是谁的女朋友,两个姑娘脱离了迎接他们的大部队,自顾自地在车头处聊天。
顾小鱼被江喻白牵着手,混在男人堆里哪儿都去不了,只能远远地看看那两个姑娘——两人都像是北方人,身高体型虽然与顾小鱼相似,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韵却迥乎不同。
这几天顾小鱼几乎无处不察觉,南北两边的差异相当大。
两人衣物穿得较为休闲,上面是一件大风衣,下面有一条紧身牛仔裤,一个脚上是运动鞋,另一个脚上是增高鞋。脸上妆容相当精致,头发也蓬松自然,想必出门前花了不少功夫。
不过她们打扮虽美,衣物虽休闲,却仍然与现场一众大老爷们儿们宽松运动风的打扮格格不入。
毕竟他们这不是去走秀,而是去深山老林里探险。别说这一队爷们儿,紧身裤配合增高鞋的打扮,就连顾小鱼看了都觉得不合时宜。
已经有老爷们儿人在问,要不要先去一趟市区,带这两姑娘去买套新衣服,穿成这样进山不太方便。大部队的总队长江喻白瞄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继续交代人员分配的问题。
等他话毕,一队人都开始上车。
两个姑娘被分到同一辆车上,同车的两个男人多半是她们的男朋友,四人凑在一块,言笑晏晏。
顾小鱼正在看,江队长突然转了个身,把她冲锋衣的衣链往上拉了些,抱她上了吉普车,又弯下腰,把她空荡荡的裤腿扎进靴子里防风保暖。
她穿一身宽松的冲锋衣裤,脚下踩着与江喻白如出一辙的黑色高帮靴。比不上紧身牛仔和增高鞋美观,但防风透气,实在暖和。
“那两个妹子穿紧身裤,等进了山里会不会不好走路啊?”顾小鱼有些担心。
江喻白头也没抬,认真给她扎着裤腿:“自己媳妇儿自己照顾,我只管我媳妇儿不挨饿受冻。”
顾小鱼想想也是:去深山老林里体验野外求生,一般人有胆也没技术,干不出这种事。所以这两姑娘多半跟她一样从没进过深山老林,她们也是被带来的。既然也是“被”带来的,规矩礼行她们不懂,自然该由带她们的人准备。眼下她们男朋友都没着急,他们这些外人瞎着什么急?
顾小鱼再不去关注人家的家事,反复一琢磨江队长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搂着他脖子,“吧唧”就是一口。
江三柏带着另一个男人过来,一来就愣住:“虎子,这就是我嫂……”
顾小鱼:“……”
唇还黏在江队长脸上没收回来,两个老大爷们儿却突然杵在了跟前,跟她大眼瞪小眼。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顾小鱼脸上飞烫。
江队长不紧不慢地起来,介绍道:“媳妇儿,这是虎子,在这边特战队工作。听说你来了,昨天专门请假赶回来的。”
也不知是真因为“嫂子”回来,还是因为“哥”回来,虎子也没解释,扯开一口地道的东北腔:“哎,嫂子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虎子。”
他说的是一口极其地道的东北话,跟里飞康一样。
一听他这口音,再抬头一看他这一米八多的个子和黝黑的脸膛,明明气氛还在尴尬,可异地他乡,顾小鱼竟然莫名觉得亲切。
“你好。虎子,你大名儿叫什么呀?”顾小鱼招呼着。
“大名儿?”虎子微微一怔,咧开一嘴白牙,“嫂子,我叫齐琥,齐天大圣的齐,琥珀的琥。”
顾小鱼:“……”
地道北方人就算了,他居然还叫齐琥!顾小鱼“噗”的一声,顿时就了乐了:“那你应该来南方啊。”
“为啥呀嫂子?”虎子问。
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干嘛非要去南方当兵呢?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在这一点上,江三柏也亦然。
两人都好奇,开口询问,却无奈顾小鱼只笑不答。
她笑起来糯软又酥甜,贼贼坏坏的,特别开心。
在家里还自诩是藏剑定国二小姐,可那甜甜糯糯的声音,调皮捣蛋的笑容,却与屏幕里那个单手将几十斤重剑舞得虎虎生风的帅气二小姐一点也不搭调。
她越笑越欢,面前两人愈发摸不着头脑。江喻白倒是唇角一抿,忽然也跟着笑出了声。
只是几不可闻的一声低笑,在寂静的大院里,听来却如同小猫挠上心尖一样直让人心痒。
顾小鱼一愣,蓦然抬头,就见他微微挑了眉,薄唇轻启,似责非责地吐出了一个“坏”字。
——都在说她“坏”了,江队长必定是会晤了其中含义,明白了她在笑什么。
她就知道她家二白最了解她。顾小鱼心里发甜,忍俊不禁,非但不反驳他的话,反而笑得更欢,跳下车一头扎进他怀里,乐得前仰后合。
她都乐得站不住脚了,江三柏实在撑不住了,顾小鱼不说,便问起了江喻白:“……你两到底笑什么呢哥?”
这次换江喻白只笑不答。顾小鱼抿唇,好心提醒他:“三柏你猜猜呢?”
“你两夫妻打哑谜,我怎么能猜到呢,”江三柏无奈。
虎子也无奈,一听他在北方当兵,大哥大嫂笑抽了都!
左思右想不得解答,虎子实在憋不住了:“笑啥呢嫂子?我为啥该去南方啊?”
“不是去南方,是从北方南下,”顾小鱼道。
她都把话说得直白如此,虎子居然还不懂,真跟里飞康似得,关键问题不点破就死活转不过弯儿来。
他眼睛不大,偏偏老跟她大眼瞪小眼。顾小鱼实在憋不住了:“你不是叫齐琥吗,有个成语叫‘骑虎难下’嘛?”
她说的是“骑虎难下”,所以他叫“齐琥”,不该留守北方军区,该“南下”——“齐琥南下”嘛!
这个玩笑有点冷,却相当戳顾小鱼笑点。车前一片祥和,只有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心极了。
虎子:“……”
江三柏猛然回神:“嫂子你真幽默……哈哈哈哈虎哥,你名字还能这么玩啊?”
虎子竟哭笑不得:“……九点半了,咱们该上车了!”
***
他们一路共十二个人,四个人坐一辆车,一共开出了三辆越野。
车队上路有讲究:江喻白作为整个队伍的领袖,他所坐这两越野是一号车,要打头阵;带着两个姑娘的是二号,承上启后,最为安全;而三号车上尽是训练有素的老爷们儿,方便看守前两辆车的动态,万一前边遇事则随时增援,而自身战力强大,遇事也易处理,不必惊动前方队伍——用作收尾再好不过。
后面两辆车里一个是情侣档,必然有话可说;一个是兄弟连,绝对有话可讲。
一号车里三个江家人,一个虎子,乍一看气氛尴尬,却因为发车前“骑虎难下”这个梗,车里始终其乐融融。
九点半三辆车开始上路,出门一直往前,没多久便拐进了林荫小路。
跟江家二老回大院是在大半夜,顾小鱼在里头住了好几天,也还没闹清楚他家这军区大院究竟在何处。虎子开车猛,车里摇晃得厉害,顾小鱼更搞不清方向。
从早上九点半一直到下午两点半,车在路上行进了整整五个小时。江喻白叫醒顾小鱼,车前已经是一座抬头望不到顶的巍峨大山,山路绵延,不知延至何处。
从大院到山脚,气温有极其明显的变化。
阳历三月的北方,城里的气温并不高,山里就更低。顾小鱼下车,已经听到随即而来的二号车上连打了几个喷嚏。
山风直往脸上扑,吹得顾小鱼几乎睁不开眼。
好在江队长早有预备,把她裤腿和袖口都扎得紧,再给她帽子口罩一戴,只露半张脸在外头,山风呼啸扑面袭来,但不冷,只是睁不开眼而已。
出发前约好了“徒手进山”,江三柏和虎子跳下车,活动活动筋骨,玩弄玩弄军刀,这就随时可以出发了。
但队长江喻白下车一看,尚未入山,二号车旁两个姑娘脸色惨白,已经有些挨不住的意思,又不动声色地叫江三柏把车里火和包给带上。
江三柏应了声,直接开了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军绿色的行李包背上。背包又大又沉,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不过一看江三柏背包,虎子也拖出了另一个背上。
三号车最后赶到,下来的一群老爷们儿见他两背了包,再往两姑娘身上瞄一眼,顿时不约而同地挤眉弄眼。两人倒是神色如常,相视一笑,谁也不埋怨。
二号车的境况并不容乐观。
两个姑娘都冻红了鼻子,实在受不住冷,在后备箱里找了件军大衣出来。她两身子较小,裹着大衣防住了迎面而来的山风,却防不住自下而上的穿堂风。
两个姑娘都长得好看,小脸一皱,梨花带雨。
顾小鱼看着心疼,却无奈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也全靠江队长想的周到,否则还不跟她们一个样?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去照顾,这句话毕竟没说错。吩咐了带包带火,那头冻得跳脚江队长也没再多管,站在车边认真检查入山装备。
他自己身上准备就绪,又回头抓过顾小鱼:“媳妇儿冷不冷?”
顾小鱼摇头:“不冷。”
衣袖和裤腿都被他扎得紧,邪风不入丝毫,她身上始终暖烘烘的。听他一开口,满口都是关切,暖意更是从身上一路跃到了心里坎儿去。
顾小鱼暗自抿唇,想了想,临时改口道:“冷,要军爷亲亲抱抱!”
也不知怎么的,不害臊的话她越说越顺口,连脸都不再发红。
江喻白闻声一愣,随即沉声失笑。
他笑得她脸红,顾小鱼却不觉羞,伸手要抱他。可胳膊刚抬起来,却被他抓着手左右一扯,灵活地调转了方向,整个身子通通圈进了他怀里。
“背上有风,别把手吹着了,乖乖的,不准乱动,”江喻白柔声交代,薄唇在她眉梢轻触,蓦一相接,直叫顾小鱼心里砰砰直跳,“媳妇儿,包打开我看看。”
“……好,”顾小鱼乖乖开包,由他检查行头。
进了山里压根就没电,顾小鱼没带手机,她腰包里只装了江队长给她的一支卫星定位电话,一把应急的瑞士军刀还有一只小巧的手电筒,又揣了几粒洗面奶和压缩毛巾,以备不时之需。
“我可乖了,没装奇怪的东西,”顾小鱼说,特意把包扯开,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我媳妇儿最乖了,”江喻白配合地抿唇,又在她包里塞上一小袋纯净水,顺手把车上带着的一点零嘴肉脯也给塞了进去。
这下不仅设备甚是完善,连物资也相当完备。无论冷还是饿,都通通跟顾小鱼没关系。
江喻白满意了,也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待会进了山里,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跟我说,知不知道?”
“报告队长,队长要带队,事情太多了,一点小事就不麻烦队长了,”顾小鱼莞尔,“队长好好带队,我有喻白哥哥,喻白哥哥对我最好了,所以我才不跟队长跑,要乖乖地跟着喻白哥哥,跟着哥哥有肉吃!”
这可是篮球赛时喻白哥哥的原话。顾小鱼直冲他眨眼。
江喻白失笑,沉声启口,语气殷切:“我宝宝这么乖,喻白哥哥保准让你顿顿都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