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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歌2:浮生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云歌被宦官拖放到一旁。

    拖动的人动作粗鲁,触动了伤口,她痛极反清醒了几分。

    隐约听到一个人吩咐准备马匹用具,设法不露痕迹地把她押送到地牢,拿什么口供。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大火,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红灿灿的。

    在纷乱模糊的人影中,她看到一抹影子,疏离地站在一片火红的世界中。

    四周滚烫纷扰,他却冷淡安静。

    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的腰间……那枚玉佩……若隐若现……随着火光跳跃……飞舞而动的龙……

    因为失血,云歌的脑子早就不清楚。

    她只是下意识地挣扎着向那抹影子爬去。

    努力地伸手,想去握住那块玉佩,血迹在地上蜿蜒开去……

    距离那么遥远,她的力量又那么渺小。

    努力再努力,挣扎再挣扎……

    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在老天眼中不过是几寸的距离。

    宦官们正在仔细检查尸身,希望可以搜查到证明刺客身份的物品,然后按照于安的命令把检查过的尸体扔到火中焚化。

    于安劝了刘弗陵几次上车先行,这里留几个宦官善后就行,可刘弗陵只是望着大火出神。

    在通天的火焰下,于安只觉刘弗陵看似平淡的神情下透着一股凄楚。

    他无法了解刘弗陵此时的心思,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刘弗陵之前要急匆匆地执意赶去长安,如今却又在这里驻足不前。以刘弗陵的心性,如果说是被几个刺客吓唬住了,根本不可能。

    再三琢磨不透,于安也不敢再吭声,只一声不发地站在刘弗陵身后。

    大风吹起了他的袍角,云歌嘴里喃喃低叫:“陵……陵……”

    她用了所有能用的力气,以为叫得很大声,可在呼呼的风声中,只是细碎的呜咽。

    听到窸窸窣窣声,于安一低头,看到一个满是鲜血和泥土的黑影正伸着手,向他们爬来,似乎想握住刘弗陵的袍角。

    他大吃一惊,立即赶了几步上前,脚上用了一点巧力,将云歌踢出去,“一群混账东西,办事如此拖拉,还不赶紧……”

    云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身子翻滚间,她终于看清了那抹影子的面容。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只觉心如被利箭所穿,竟比胸口的伤口更痛。

    还未及明白自己的心为何这么痛,人就昏死了过去。

    刘弗陵望着大火静站了好半晌,缓缓转身。

    于安看刘弗陵上了马车,刚想吩咐继续行路,却听到刘弗陵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掉头回温泉宫。”

    于安怔了一下,立即吩咐:“起驾回骊山。”

    可刚行了一段,刘弗陵又说:“掉头去长安。”

    于安立即吩咐掉头。

    结果才走了盏茶的工夫,刘弗陵敲了敲窗口,命停车。

    于安静静等了好久,刘弗陵仍然没有出声,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于安第一次见刘弗陵如此,猜不出原因,只能试探地问:“陛下,要掉转马车回骊山吗?”

    刘弗陵猛地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随手点了一个身形和自己有几分像的宦官:“你扮作朕的样子回骊山,于安,你陪朕进长安,其余人护着马车回骊山。”

    于安大惊,想开口劝诫,被刘弗陵的眼锋一扫,身子一个哆嗦,嘴巴赶忙闭上。犹豫了下,却仍然跪下,哀求刘弗陵即使要去长安,也多带几个人。

    刘弗陵一面翻身上马,一面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没有人会想到,朕会如此轻率。刚才的刺客应该不是冲着杀朕而来,现今的局势,你根本不必担心朕的安危,倒是朕该担心你的安危,走吧!”

    于安对刘弗陵的话似懂非懂,骑马行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惊觉,陛下的反反复复竟然都是因为那个还没有见面的竹公子。

    陛下担心自己的反常行动会让竹公子陷入险境,所以想回去,可又不能割舍,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失常之举。

    外面风吹得凶,可七里香的老板常叔睡得十分香甜。

    梦到自己怀中抱着一块金砖,四周都是黄灿灿的金子,一品居的老板在给他当伙计,他正疯狂地仰天长笑,却突然被人摇醒。

    以为是自己的小妾,一边不高兴地嘟囔着,一边伸手去摸,摸到的手,骨节粗大,又冷如冰块,立即一个哆嗦惊醒。

    虽然榻前立着的人很可怕,可不知道为什么,常叔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窗前站着的另一人身上。

    只是一抹清淡的影子,可即使在暗夜中,也如明珠般让人不能忽视。

    常叔本来惊怕得要叫,声音却一下就消在口中。

    天下间有一种人,不言不动,已经可以让人敬畏,更可以让人心安。

    来者深夜不请自到,情理上讲“非盗即匪”。可因为那个影子,常叔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

    榻前的人似乎十分不满常叔对自己的忽视,手轻轻一抖,剑刃搁在了常叔的脖子上。

    常叔只觉一股凉意冲头,终于将视线移到了榻前的人身上。

    来人斗篷遮着面目,冷冷地盯着他,“既非要钱,也非要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常叔眨巴了下眼睛。

    来人将剑移开几分,“竹公子是男是女?”

    “女子,虽然外面都以为是男子,其实是个小姑娘。”

    “真名叫什么?”

    “云歌,白云的云,歌声的歌,她如此告诉我的,是不是真名,小的也不清楚。”

    常叔似看到那个窗前的颀长影子摇晃了一下。

    拿剑逼着他的人没有再问话,屋子内一片死寂。

    好久后。

    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她……可好?”

    声音中压抑了太多东西,简单的两个字“可好”,沉重得一如人生,如度过了千百年岁月:漫长、艰辛、痛苦、渴盼、欣喜……

    早就习惯看人眼色行事的常叔这次却分辨不出这个人的感情,该往好里答还是往坏里答才能更取悦来人?

    正踌躇间,榻前的人阴恻恻地说:“实话实说。”

    “云歌她很好。两位大爷若要找云歌,出门后往左拐,一直走,有两家紧挨着的院子,大一点的是刘病已家,小的就是云歌家了。”

    刘弗陵默默转身出了门。

    于安拿剑敲了敲常叔的头,“好好睡觉,只是做了一场梦。”

    常叔拼命点头。

    于安撤剑的刹那,人已经飘到门外,身法迅疾如鬼魅。

    常叔不能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哆嗦着缩回被子,闭着眼睛喃喃说:“噩梦,噩梦,都是噩梦。”

    来时一路都是疾驰,此时人如愿寻到,刘弗陵反倒一步步慢走着。

    在他貌似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似悲似喜。

    于安本来想提醒他,天快亮了,他们应该抓紧时间,可感觉到刘弗陵的异样,他选择了沉默地陪着刘弗陵,也一步步慢走着。

    “于安,老天究竟在想什么?我竟然已经吃过她做的菜,你当时还建议我召她进宫,可我……”可我就是因为心生了知音之感,因为敬重做菜的人,所以反倒只想让她自由自在。还有甘泉宫,居然是我下令将她赶出了甘泉宫,难怪于安后来怎么查探,都查不出是谁在唱歌。

    刘弗陵的语声断在口中。

    于安没有想到多年后,会冷不丁再次听到刘弗陵的“我”字,心中只觉得酸涩,对他的问题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陛下还不是陛下时,私下里都是“我、我”的,一旦想搞什么鬼把戏,就一脸哀求地叫他“于哥哥”,耍着无赖地逼他一块儿去捣蛋。吓得他拼命磕头求“殿下,不要叫了,被人听到了,十个奴才也不够杀”。

    为了让殿下不叫“哥哥”,就只能一切都答应他。

    后来就……就变成“朕”了。

    一个字就让母子死别,天地顿换。

    一切的温暖都消失,只余下了一把冰冷的龙椅。

    虽然华贵,却一点不舒服,而且摇摇欲坠,随时会摔死人。

    “她在长安已经一年多了。在公主府中,我们只是一墙之隔,甘泉宫中,我们也不过几步之遥。在这个不大却也不小的长安城里,我们究竟错过了多少次?”刘弗陵喑哑的语声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深深的无奈。

    于安不能回答。

    此时已经明白云歌就是陛下从十二岁起就在等的人。

    已经知道云歌在陛下心中占据的位置。

    这么多年,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下来,他将一切都看在眼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陛下的等待,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陛下的坚持。

    白日里,不管在上官桀、霍光处受了多大委屈,只要站在神明台上,眺望着星空时,一切都会平复。

    因为降低赋税、减轻刑罚触动了豪族高门的利益,改革的推行步履维艰,可不管遇见多大的阻力,只要赏完星星,就又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因为上官桀、霍光的安排,陛下十三岁时,被逼立了不到六岁的上官小妹为皇后。

    可大汉朝的天子,因为一句诺言,居然到现在还未和皇后同房,也未曾有过任何女人。

    二十一岁的年纪,不要说妻妾成群,就是孩子都应该不小了。

    若是平常百姓家,孩子已经可以放牛、割猪草;若是豪门大家,孩子已经可以射箭、骑马,甚至可以和兄弟斗心机了。

    因为关系到社稷存亡,天家历来最重子裔,先皇十二岁就有了第一个女人,其他皇子到了十四五岁,即使没有娶正室,也都会有侍妾,甚至庶出的儿女。

    可陛下到如今竟然连侍寝的女人都没有过。

    陛下无法对抗所有人,无法对抗命运,可他用自己的方式坚守着自己的诺言。

    于安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老天这不是让陛下找到了吗?好事多磨,只要找到就好,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刘弗陵的唇边慢慢露出一丝笑,虽还透着苦涩,却是真正的欣喜,“你说得对,我找到她了。”

    说到后一句,刘弗陵的脚步顿然加快。

    于安也不禁觉得步子轻快起来。

    到了常叔指点的房子前,于安刚想上前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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