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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姚宴夸了祝君行面上平静从容心里却犹如碧波轻漾,有一丝丝的欢喜一丝丝的紧张,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严肃的纠正姚宴,“书肆掌柜给我的价钱已经比给旁人的多了,不可贪心。”
姚宴嗤了他一声,“书肆掌柜跟你这样说的?”
祝君行嗯了一声。
姚宴正要嘲笑他忽而炕上的团姐儿吭哧了一声,遂即哭起来,姚宴忙转身去看孩子就见孩子蹬着腿闭眼哭,姚宴是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的,可是经过了昨晚姚宴就知道团姐儿为什么哭了,遂即噗啦一声,一股臭气就起来了,姚宴一捂鼻子就往后退,喊道:“团姐儿拉了,你赶紧过来弄弄。”
祝君行正在蘸墨,闻言把毛笔放到笔搁上就走了过来,熟练的解开团姐儿捆在腰上的尿布,果见尿布兜了一兜软黄金,“拿块干净的给我。”
“哦哦。”炕前的木盆里扔了好几块昨晚上团姐儿用过的,姚宴转身时差点绊到,干净的尿布都摆在木盆旁边的衣架上,姚宴抽了一块递给祝君行,看到小丫头被提着两只小脚丫露出白白的屁股蛋上还没擦干净,她忍不住建议:“给团姐儿洗洗屁股再换干净的呗,要不然还会有臭味儿残留的。”
“没有热水怎么给孩子洗,先这样吧。”祝君行到底是个男人,伺候孩子粗喇喇的。而姚宴倒是爱干净心也细,可让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奶孩子她忍了,让她再去弄屎|尿,哪怕是小孩的,她也想能不粘手就不粘手。反正现在祝君行还够她使唤的,姚宴坏心的想。
“还是洗洗吧,昨晚上我搂着团姐儿都闻到她身上的奶臭味儿了,要不给团姐儿洗个澡吧,我抱孩子,你烧水去。”姚宴上去要孩子笑嘻嘻的使唤祝君行干活。
祝君行就瞪姚宴,“你还有脸说,我们团姐儿摊上你这种娘也是遭罪,晚上你睡的跟小猪似的,团姐儿都是我搂着的,孩子尿了也是我收拾的,只她饿了哼唧的时候我往你怀里送一回吃一回奶。”
毕竟和他一块已经睡了一晚上了,今早上起来她也看到木盆里的尿布了,可她却不知道半夜团姐儿还吃她的奶了啊。
想到黑咕隆咚的半夜,祝君行扒开她的衣襟让孩子吃她的奶,而她浑然不觉,姚宴顿时羞恼的面红耳赤,“你,流氓!”
祝君行嗤笑,“别说我没耍流氓,就是有,那也不叫耍流氓,懂吗?姚胭儿,你的心在哪儿呢?哼!”
话落祝君行就甩袖走了出去。
姚宴不甘心落了下风想怼回去,这时团姐儿小嘴蠕动哭唧唧的往她怀里拱,姚宴没办法,扯开衣襟露出一个来奶孩子,又前后脚的追到厨房,站在厨房门口怼他,“我的心在哪儿,我何曾掩饰过,就是想你休了我,男子汉大丈夫你有点骨气行不行,嗯?”
正蹲在地上擦火镰的祝君行闻听,两石相撞重重一擦,滋啦一下子火绒就着了,祝君行面无表情的把火升起来后,涮锅,舀水,“嘭”的一声盖上锅盖就朝姚宴走来。
此时晨光熹微,菜园子里的母鸡蹲在墙根下咕咕叫,青青的韭菜上露珠滚滚。远远的还有左邻右舍的公鸡在打鸣。
祝家其他人还没有起来,厨房门口只他二人。
姚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走来心里忽升起不好的预感,却不服输的昂起脸,凶巴巴的虚张声势,“你想干什么?”
“干死你!”祝君行把姚宴压在厨房门上,捏起她的下巴就咬了上去。
是咬,不是亲,卧槽!
瞬间姚宴就尝到了唇齿间的铁锈味儿,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揪他相对来说脆弱的耳朵。
血味儿在唇齿间辗转,唇齿相碰,撕咬,啃噬,渐渐的争斗的气氛就变的喘息暧昧起来。
姚宴就觉她特么想砍了那只掀了她裙子的手!
“滚!”姚宴嘴唇得了自由就开骂。
正此时传来一声咳嗽,姚宴惊怒抬脚踹祝君行的膝盖,祝君行护着被夹在中间的团姐儿生生受了一下险些跪了,抬头看见站在堂屋门口的人脸皮也烧了起来,低斥姚宴,“别闹了,回屋老实奶孩子去。”
姚宴正有一肚子火气呢,看见楚秉镜站那里就骂:“在别人家非礼勿视不懂吗,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楚秉镜顿时黑了脸。
“怎么和客人说话的,赶紧回屋。”
“嘭”的一声姚宴从里面踹上了门,隔着门又骂:“你赶紧让他滚蛋,要不然晚上你就别回来睡觉了。”
“祝兄,你这个媳妇,又凶又俗又恶毒,你这样钟灵毓秀的相貌什么贤惠的好媳妇找不到,怎么偏找了这样一个?祝兄你赶紧休了她吧,我做主给你重新娶一个好的。”两手背后,楚秉镜摆开气势,语气半带上了命令。
“总归是我孩子的娘,凑合过日子吧。”祝君行含混的道。
有了在医馆的经验,姚宴谨记过犹不及的道理,因此她就算听到了楚秉镜撺掇祝君行的话也忍了下来。
透过窗户缝姚宴看向楚秉镜的头顶,见他头顶的桃树枝再次枯萎心里乐的什么似的,抱着团姐儿在屋里转了个圈圈,轻轻哼起歌来。
每天早上其实醒的最早的是朱氏,因为祝家一家子就她不敢睡懒觉,她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有外男在和祝君行说话,她就一直不敢出去,直到听到了祝大福和祝钱氏的说话声她才赶紧开门走了出来。
“爹,娘,大哥。”朱氏含胸驼背垂着头温顺的叫人。
“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想我这个老婆子伺候你们吃喝呐。”祝钱氏刻薄的质问。
祝大福叹气,蹲在堂屋门口抽着烟道:“早上起来火气那么大做什么,和孩子好好说话,朱氏够听话了。朱氏,你去做饭吧,把家里那只母鸡杀了招呼客人。”
“是,爹。”得了祝大福的肯定,朱氏感激的抹抹眼角,麻利的去了厨房。
楚秉镜摇摇头,心里想到,可惜了祝君行有这些拖累。
“景兄,伤势如何了?”祝君行关切的问询。
楚秉镜轻抚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笑道:“好多了。我出来是想问净房在何处?”
祝君行恍然,面上有些许的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景兄跟我来,净房在门外。”
“好。”
祝君行临出门又嘱咐了一句,“三郎媳妇,锅里的水给你大嫂送屋里去。”
朱氏忙应了。
在朱氏的帮助下,姚宴给团姐儿洗了澡换了干净的小衣裳,直至早饭做好了她才出现在饭桌上,她就发现祝红梅和祝钱氏对那个姓景的态度不同了。
这个时辰祝大福带着祝君山去镇上了,家里成年男人只有祝君行和祝君石,祝君石是个闷嘴葫芦,他一般不说话只闷头吃,祝君行也不是很会说话的人,只时不时的招待姓景的几句让他凑合着吃些农家菜,别见外之类的话,这可就如了祝钱氏的意了,老嘴巴巴的,恨不能打听出姓景的上下三代来。
姚宴瞥了姓景的几眼就发现,这人穿了一身墨绿绸圆领袍子,比之昨天见到的那一身虽少了些尊贵,于祝钱氏祝红梅而言他能穿这样一身绸袍子就足够说明他家境不俗了。
更何况这人长的还很好看。
其实祝家人都长的不错,其中祝君行长的最好,他不大像祝大福,五官更精致俊挺,应该是像了他那个早逝的亲娘。而姓景的此人的相貌较之祝君行脸颊线条就更硬朗了些,眉眼间透着咄咄逼人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样的人,定然是出身不凡的。
怎么,祝红梅母女这是想把主意打到姓景的身上?
那她就坐等看好戏了。
早饭又是豆渣饭,姚宴吃的生不如死,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就直直看向祝红梅,“你给我听着,我今天要上山,团姐儿我还是要交给朱氏照看,你若是再敢动歪心思,我回来就弄死你。”
被姚宴当着外男的面这样戳了一下,祝红梅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故作委屈,眼睛瞥着楚秉镜,可怜巴巴的道:“大嫂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我也可以帮你照看团姐儿的。”
姚宴也不拆穿她,她可希望祝红梅母女被姓景的打脸了,于是就笑道:“把心放肚子里,你嫁得好我也为你高兴,但你可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祝红梅连忙点头,“我懂,我懂。”
家里人这样不给他脸,祝君行憋了一肚子火,可当着客人的面他都给压了下去。
“让景兄见笑了。”祝君行强笑道。
楚秉镜摇摇头,理解的拍拍祝君行的肩膀,“等我的人找来了我就走,不得不再打扰你一些时候,是我给祝兄你添麻烦了。我回屋养伤了,你们慢用。”
祝君行站起来送了几步,遂即沉下了脸。
祝钱氏被祝君行的冷笑吓到了,嘴上却嘀咕道:“若非倾家荡产了,我们红梅至少也能嫁个县老爷的公子。”
祝君行深吸一口气,“胭儿,咱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