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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清回到客栈等于砚的空当,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指勾着那个红色的香囊轻轻的晃动着,一脸若有所思。
沈长歌坐在桌旁,等他又走了几个来回,不由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问道:“这个就是上次那个老人家送给你的香囊吗?”
陆子清回眸看他,点点头,“是啊,我前两天生病,闻了这个觉得挺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巧,病也很快好了,就一直戴在身上。”
“是吗?之前倒是没听你说过。”沈长歌意外的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陆子清递过来的香囊轻轻嗅了嗅,一股清幽的药香瞬间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
沈长歌也由赞叹,“虽然我不懂医术,但这药香气清味正,想来时候里面是放了什么珍贵药材的,阿乔你便好生戴着,说不准时间久了还能强身健体。”
陆子清在他身旁坐下,笑着应了。
沈长歌又面露疑惑和不解,对陆子清说:“那老人家的确是心地善良,而且从她制作那些可以解毒香囊看她应该是会些医术的。只是不知曾经遭遇过什么,竟与家人流散,无人依靠至此。着实可怜。”
陆子清也曾好奇过,不过老人家自己神思不太清晰,那客栈小二更不知老人家来历,所以他也无从问起了。
陆子清只是回说:“我跟周异瞳之前送了些米过去,于砚又悄悄的给她定了些米、柴还有冬衣,让人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过去,也可解她一段时日的困境了。”
他们不会留在那里,帮不了她的下半辈子,但是帮一时还是可以的。只是希望她以后能过的不是那么艰难。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于砚就回来了,推门进来的时候都在喘,他似乎走的很急,表情也有些激动,好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陆子清见他累得慌,忙给他递了杯水让他先缓缓。
于砚匆匆喝了两口,便有些等不及的开口对正望着他的陆子清还有沈长歌道:“人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答应我去办,我们等着结果就好了。”他眼睛发亮,气也不喘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而且,我这次居然还听他们说了一段故事,就是关于那郭府的,啧啧,你们不可知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那郭老太爷面相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怎么竟然做出过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片刻不停歇义愤填膺的将郭家往事给一一道出。
就和陆子清他们在茶馆里听书听来的没什么两样。于砚激动的讲完了,发现陆子清和沈长歌都安安静静的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好像一点也不惊诧,不由奇怪的问:“你们难不成都知道了?”
沈长歌沉声嗯了一下,回答:“知道了,刚才跟阿乔出去了一趟,听人说的。”
于砚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于砚说到这里,又正色,看向他们两个道,“那你们一定不知道,郭老太爷的原配妻子孟心湖跟沈师兄要的空灯果有渊源吧。”
空灯果?空灯果的剧情竟然是改到了河州。陆子清闻言不由眉尖一颤,不过经历过了前面,现在对于剧情的改变也不太吃惊了。
于砚去找人是为了解决秦昭的事情,没想到意外的打听到了空灯果的线索,只是于砚将听来的完完整整说出来之后,却让沈长歌陷入了黯然的情绪里。
原来,孟心湖小姐的娘亲是外族人,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带来了族中神树的种子,等孟心湖成亲的那年,这棵树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结了果子,结出来的果子也就是沈长歌需要的空灯果。
当时的空灯果虽然并不像今日这般的难求,但也不是什么稀松平常之物,有钱的人偶尔能寻来一两颗用在药方里用来治疗疑难杂症,效果惊人。
后来那一族被土匪所灭,居住的村落也被一把火烧干净了,此后寸草不生,所谓的神树也早已经被大火毁的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现在想找空灯果的话,除非找到已经消失了五十多年的孟小姐,看她有没有留存下来。如果有的话,那就有,没有,就再也没有了。
“空灯果摘下之后可多年存活不腐烂,散发出怡人的药香味,这也是它的神奇之处。外族女子在成婚的时候摘取下来装在福袋里,有祝福吉祥的寓意,药香味也有强身健体之效用。”于砚看着沈长歌暗下去的神色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泼冷水,“不过现在的难题就是,孟家小姐早已经消失多年,要找到她恐怕不太容易,而且就算找了,她也不见得真的有。之前有好些人都是打探到这里之后无果放弃的。所以,我觉得希望……不太大。”
沈长歌心口发沉,苦笑,“那现在……”
于砚看看陆子清,又看看沈长歌,才讪讪的道:“只有去郭府查看,看看郭家老太爷当时有没有留存下来。”
于砚的提议不可谓不正确,因为与其去费力的找一个杳无音信的人,还不如先探查眼前的。那棵树是长在当时的孟府的,孟府后来变成了郭府,那棵树上说不准有剩下的被郭府收起来了呢。
只是现在这样的状况,要是沈长歌上门去求的话,恐怕不太秒啊。
于砚摸着下巴也很不赞同沈长歌直接去问:“千万别啊,否则,岂不是让他们抓到威胁的把柄,如果真的有空灯果,以此为条件逼迫沈师兄跟郭小姐成亲怎么办?”
沈长歌一听一愣,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于砚最后的主意是……让秦昭去找郭越越探探口风,当然,少不得要牺牲一下色相了。
秦昭为了帮师兄解忧,肯定是愿意的。
只是郭越越小姐从跳井之后就不太待见他了,秦昭求见她根本不同意,将他挡在了门外。秦昭厌恶郭越越,在房间里做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心理准备来过来找她,结果竟然被拒绝?!
他被那个不要脸的丑女人拒绝了?!
秦昭当下就不敢置信,气得七窍生烟,一拂袖转身走了。
好在于砚找的人也出动了,向郭家施加了点压力,言语间透露背后有不能得罪的大人物突然插手,如果郭老太爷一意孤行,郭家的生意就会彻底玩完。
河州商会的几个头领亲自说出口的话,郭老太爷岂有不相信的道理?他心中愕然之下,一时也猜不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心里到底有几分不安,他将沈长歌他们一行人都请到了府上,想进行商讨。
陆子清这次也跟着去了。
见到了满脸不忿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的秦昭,还见到了说书故事中的男主人公郭老太爷,虽然头发已然花白,但精神矍铄,面容祥和,丝毫看不出他曾经做出那样狠绝无情的事情。
郭越越隔了会儿也出来了,她站在郭老太爷身边,只是她这回脸上罩着面纱,只露出那双细细小小的眼睛,眸子转溜溜的直打量着坐在一旁的沈长歌,一点也不回避。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郭越越将视线移到了陆子清身上,眼睛微微一眯,陆子清端坐着正准备拿起茶杯喝口水,没怎么注意。
郭越越轻轻推了推正做沉吟状的郭老太爷,黏黏软软撒娇道:“爷爷,那沈公子不愿意娶的话,那他娶我也是可以的。”
手指一点,指定陆子清。
陆子清不经意抬起眸子来,正好见她手指指过来,大睁着眼睛手一抖,茶水泼在了身上。
呃……这场景,为什么似曾相识。
——阿乔表示:why我又躺着中枪?
——哈哈哈总是在被女人逼婚的你乔!
——这是什么体质啊雾草~23333
——哼,郭越越的美貌和我瞳之间隔了一万个祁凤凰的差距~
——凤凰小姐姐做错了什么,要拿她跟这个女人比?
——攻击别人的长相不好吧,你们一个一个长得很好看?照片发上来看看?
——搞搞明白厚,郭小姐的性子要是跟元堇小天使一样谁会攻击她?←_←
——对啊,明明都在嘲她人丑心恶还有妄想症~
——等瞳瞳回来,你死定了!
——郭越越小姐的内心os:我是上清华北大还是复旦呢?!在线等挺急的!
陆子清又被小麻雀嘲了一通,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他用手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有侍女见状连忙拿帕子来帮忙擦。
“不用不用。”陆子清下意识里就避了避,侍女的手紧追不舍,嘴里还一边道:“公子要不随我一起进去换一件衣裳吧。”
陆子清避无可避索性一下站起来,朝着旁边让了让,手轻轻隔开她,客气却冷淡:“真的不劳烦姑娘了。”
侍女却又突然道:“公子,你有东西掉了。”
在地上捡起那个红色香囊,递给陆子清,陆子清一见的确是自己的东西,忙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他拍了拍上面的灰,正要收起来,一起坐在上位的郭老太爷倏地颤颤巍巍走过来,不敢置信的一把捉住陆子清的手,把陆子清手里的香囊拿去看,等看见香囊上绣着蝴蝶,和右下角的一“覃”字之后,略显浑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覃,郭覃。他第一个儿子的名字。那个女人喜欢蝴蝶,在有了儿子之后,每次刺绣都会在右下角绣上儿子的名字。所以他年轻时,曾经见过很多个这样的香囊,挂在床帐上,戴在她身上,满屋子都是那股子幽幽的香味,让他相忘也忘不了。
所以刚才几乎是第一眼看见这熟悉的刺绣时,他就认出来了!肯定是她绣的,绝对不会有错!
……她居然还没有死吗?!
郭老太爷抓住了陆子清的手,死死地盯着他看,颤着声音冷声质问:“这是谁给你的东西?!谁给你的?!你又是谁?!”
突然的变故让于砚和沈长歌都惊了,纷纷起身站到了陆子清身边。沈长歌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冷锐如刀锋:“郭老太爷说是请我们来详谈,就是这样谈的?!”
而郭越越也是不明所以,跟过来咋咋呼呼的问:“爷爷这是怎么了?什么谁的东西啊?!”
郭老太爷喘气喘的脸红脖子粗,不说话。
陆子清在察觉郭老太爷的反常之后,是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他竟然对这个原本应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老婆婆的东西有这么大反应。
除非……除非……
有一道光芒在脑海里砰然炸开,炸的他头皮都在隐隐发麻。
陆子清原本抿着的唇怔怔的动了动,心中震惊。
——老人家会医术,心底善良,一直流浪在外,不明原因的迟钝呆傻。
——孟心湖小姐,出生医药世家,仁慈心善,被夫君迫害全家,自己也中毒变傻,从此不见踪影,消失了五十多年。
而且现在郭老太爷像是认出这个香囊所处何人之手一般,眼神里带着憎恶,惶恐,心虚,还有不敢相信。
其实,只要稍微联想一下,都会有所怀疑的,可是谁又知道事情竟然会这么巧合呢?!!!
陆子清几乎是立即确定了,那个可怜的老婆婆就是失踪多年的孟心湖小姐。
但就是因为这样,陆子清更加觉得眼前郭老太爷这幅突然得知孟家小姐也许还在人世的事情之后被打打扰到好心情一般的丧气模样,实在是令人……如鲠在喉啊。
陆子清的思绪运转其实也就几息的功夫,他笃定自己猜测之后,对着郭老太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将他手里抢去的香囊给扯了回来,然后将手负在身后。
郭老太爷不由恼怒:“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子清丝毫不被他的怒气影响,就这样负手而立,模样清冷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我是什么人,您老人家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郭老太爷由怒转惊,“你,你真的是她的……”
沈长歌和于砚察觉了陆子清气场的突然转变,心里自然是错愕无比的,不过都很默契的沉默着没出声打断。
“这不重要。”陆子清微微抬了抬下巴,漆黑的眸子睨着郭老太爷,浑身一股凛然的气势,他哂然道:“重要的是,她老人家让我给您带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陆子清边说边笑得令人心慌。
“只要能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郭老太爷,想必昨晚商会的那几个头领都和你说了吧。让你放人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因为她老人家到时候一笔清算的时候并不想迁怒与你郭家无关的人,还有,你当时怎样将孟家吞进去的,怎么将孟家全家下狱害死的,现在……”陆子清乌漆漆的眸子冷幽的惊人,他笑里藏刀,一字一字的清晰道:“也是时候,该加倍的还回来了。”
陆子清一说完,唇边的笑意缓缓收回,目光颇含深意的将这个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前厅看了一眼,又冲着于砚和沈长歌使眼色,转身走路带风似的一起离开了。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郭越越惊慌失措的喊:“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三个人在外面等了等,一脸不明所以的秦昭果然被放出来了。他正朝着这边奔过来,陆子清却发现于砚和沈长歌都默默地在看着自己,根本没去管秦昭,不由无奈的道:“好了,回去再给你们解释。于砚,这回……恐怕还是得继续请你帮忙了。”
于砚眨巴着眼睛一听,虽然还有些没有明白状况,但丝毫没犹疑的露出酒窝一笑,用力的点头应了:“好啊好啊,阿乔你想怎么样跟我说就是了,绝对给你办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