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家里的两个女人都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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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现下的西湄市，在江陵入狱，江怀瑾一房沉寂下来之后，袁家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所以自然而然的，安和静这个袁夫人，自然也成了西湄市最有身份的豪门夫人了。

    只是，安和静却与那些个贵妇很不相同，她原本就极为低调，从不爱在公共场合出现，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袁文睿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即使现在袁家如此的炙手可热，安和静却也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深居简出，那些个贵妇们之间的聚会，她以前从来不参加，现在即使每天都有许多的人主动邀请她，她也还是从未答应过。

    其实不仅仅是外界，哪怕是袁清晖和袁清月这两兄妹，平日里也很少看到自己的母亲。

    在袁清月的记忆里，她的母亲，虽然很美丽，但于她而已，也就是那么一个美丽的背影，自她记事，安和静就总是一个人忙着自己的事儿，要么是泡茶，要么是侍弄花草，要么就是在她的房里不知道忙些什么。

    而她自小的衣食住行，是保姆佣人在操持，教育方面，也多是父亲袁文睿在关心着。

    所以很多时候，袁清月都觉得自己快要忘了自己还有个母亲了。

    只是真的没想到，今天在她袁清月这人生中最失落最难堪最不想见人只想躲到自己的屋里蒙头大睡的一天，却偏偏就被她那从来不管事儿不关心她的妈妈给堵在了客厅！

    是的，袁清月就觉得，她妈妈，是故意在这儿堵她的！

    只是，安和静堵着她的原因是什么？

    袁清月实在想不出来，她妈妈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能，在她突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后，这么适时的就在客厅等着她。

    而且，还喊着她，去陪她喝茶？

    明明平时，一个月也不见安和静在这客厅里喝几次茶。

    可是心里再怎么不爽，袁清月这会儿已经被安和静给喊住了，且听她的语气，居然有着那些跟她温婉娴静的气质完全不符的严厉，加之袁清月的心里，此刻本来就有些心虚不敢面对家人，怕引来什么怀疑，所以便也只能慢慢的走了过去，到了茶几那。

    “月月，坐这里。”安和静看着站在茶几边上的袁清月，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袁清月看了看那位置，原本她是想坐对面的，但是这会儿安和静都说了话，袁清月便也就只能在安和静的旁边坐了下来。

    安和静原本抬眸看向在她旁边坐下来的袁清月，却在一抬眼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袁清晖，便先看向袁清晖，问了一句，“清晖，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吃饭了吗？”

    “妈，我吃过了，回来拿个文件，今早忘带了。”袁清晖也走了过来。

    袁清月低着头没有去插入那母子间的对话，实际上她总觉得，明明是一个爸妈生的，可是她就总有种错觉，妈妈更喜欢哥哥呢？对她，总感觉不那么待见。

    就比如，她和哥哥一前一后进了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安和静对两人的态度，那说话的语气和用词的多少，明显的不同！

    若不是自己和安和静长得那么像，袁清月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爸爸和外面的女人生的了！所以安和静才会这么，对她爱答不理的！

    既然是亲生的，安和静还这样厚此薄彼，袁清月之前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儿，安和静重男轻女，所以对袁清晖更好？

    虽然这个想法，是合理的，但是袁清月就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哦，那你去吧。”安和静听了袁清晖的话，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没有留袁清晖一起坐下来喝茶的意思。

    袁清晖自然也看出来了，妈妈是有事情要和妹妹说，所以就适时的离开了客厅，去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袁清月就发现，这么大的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佣人也不见了。

    这明显，这是有备而来啊！

    袁清月有些紧张的抓了抓下身的裙子，她真的不知道，安和静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她心里，就是莫名的心虚和害怕。

    虽然，面对的是她自己的妈妈，那个看上去没有一点点伤害力特别温婉的妈妈！

    暗暗的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袁清月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妈妈整天在家里，能知道什么呢？

    而且就算她两晚上没回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这么大个成年人了，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社交，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么？

    这么想着，袁清月咬了咬唇，看向安和静，只见她还是那般优雅的坐着，正在那拿起瓷壶，给自己添茶，添好后，还拿了个小瓷杯，给袁清月也到了一杯。

    袁清月看到那一幕，只觉得胸口又是一滞，刚刚好不容易给自己做的心里暗示，打的气一下子又泄了！

    这场景，分明和某个男人给她倒茶的场景就那么神奇的重合！

    所以，她的妈妈，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袁清月不自觉的，透过羊毛裙，狠狠的捏着自己的腿上的肉，才能让自己依然稳定的坐在沙发上。

    “妈……”袁清月轻轻的喊了一声，推了推安和静放到她面前的小茶杯，说道：“我不想喝茶。”

    而后，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喝茶，一点都不喜欢。”

    其实袁清月是真的不喜欢喝茶，她喜欢的，是那些什么咖啡啊，奶茶啊，果汁之类的东西，那些各种各样的茶，她总觉得，是老头子才喜欢的玩意儿。

    只是她这个明明实际年纪也不大，看上去更是年轻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就对这茶那么的痴迷！

    安和静闻言，刚刚送到唇边的茶杯停了一瞬，睨了袁清月一眼，而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回到茶几上，才说道：“不喜欢喝就不喝了，陪妈说会儿话就行。”

    “妈，我，我觉得有点累，想回去睡个午觉，等睡好了，再来陪你说话好不好？”袁清月听着安和静那波澜不惊的话，心底却是莫名的发怵。

    谁知，袁清月这话一出，安和静又是那么静静的凝视着她，看的袁清月头皮发麻，才说道：“月月，妈妈虽然平时不管事，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俩的日常，你这两晚上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不跟家里报个信儿，是怎么回事？这两晚上，你去哪了？”

    袁清月霎时就愣在那里。

    袁清月虽然心里就是一直担心这件事会被任何人知道，也一直心有余悸，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安和静会就在这个档口堵住了她，且还问起她那两晚上的去处了！

    而且，袁清月其实也不太相信，安和静会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他们兄妹二人的日常起居非常的了解！

    明明，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到安和静的关心与照顾。

    平日里，她这个妈妈从不管家里的那些琐事，甚至，袁清月都觉得，别说是她这个女儿了，安和静也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老公他们的爸爸袁文睿！

    其实安和静还是有关心的人的，那就是，她的哥哥，袁清晖！

    在袁清月的记忆中，安和静每天说的为数不多的话里，有大约三分之二都是对袁清晖说的。

    “嗯？”安和静等了一会儿，袁清月一句话也没说，便又追问了一个字。

    袁清月这才回到自己现在要面对的事情上来。

    其实，她有很多理由可以为自己辩解的。

    虽然，他们家算不上名门望族，家教也算严谨，但是袁清月长这么大，也还是有在外面过过夜的。

    曾经，在与一些要好的闺蜜在一些聚会上，也有玩的开心了，便在彼此家里过夜的时候。

    所以这次虽然连着两天在外面且事先没给家里打招呼，但也不是那么，找不到说法。

    但是袁清月脑中转了又转，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说。

    因为袁清月能明显的感觉到，安和静就那么看着她，其实她就像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一样，就等着看她是不是要自己坦白了！

    可是袁清月却又真的，难以启齿。

    “妈，你能不能别问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袁清月咬了咬唇，最后这般回答。

    这番话，要是被袁文睿听到了，肯定又是跳脚大骂。

    但是身边的安和静，袁清月用余光喵了喵，还是淡定的很。

    然后，袁清月貌似听到安和静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月月，你是大了，可是你真的确定，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当然！”袁清月的回答，很肯定。

    虽然，她的心里，其实是有很多的不肯定，但是现在她很清楚，她现在所走的路，已经不受控制的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那这往后的未知的路，她就只能，自己走下去！

    所以，即便她现在还不能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后，她也要学着成长，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安和静在袁清月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

    虽然，袁清月总共，也就没说几句话。

    最后，安和静伸出手，握住了袁清月一直扣着自己大腿上的肉的手，在自己的手心，将其铺展开，轻轻的摩挲着，然后一字一句的说着：“月月，虽然妈妈平日里，对你的关心是少了点，但其实，不管任何时候，妈妈都是值得你信任的，你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难过的，走不过去的，都可以跟妈妈说……。相信妈妈，我生了你，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你的困难，我可以陪你一起度过！”

    那难得的从安和静的嘴里说出来的一长串的话，让袁清月眼眶一热，差点就落了泪。

    还好，她已经可以轻易的，将眼泪逼回去。

    她承认，这么些年了，她从未，在自己的妈妈这里，听到过这么温情的话，所以一时间，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她最脆弱感觉最受伤的时候。

    那传说中的母亲的温暖，原来真的，能抚平人的伤口，让人充满温暖。

    但是，她的那些伤，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她也不想袒露！

    而且，她此刻甚至在怀疑，她妈妈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因为她真的，没有从安和静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她现在所说“对她的爱”以及“妈妈是值得信任的”的感觉。

    所以，袁清月还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最后似乎轻轻的笑了笑，“妈，我知道，你是我妈嘛，肯定是爱我的。”

    “只是，我真的没什么。”

    安和静又是那么静静的看了袁清月一会儿，才拍了拍袁清月的手，说道：“好，没事就好，你两晚上没回来，手机又打不通，你爸爸发了几通火了，这事情，我帮你去说，你这几日，别再惹到他。”

    “谢谢妈。”袁清月点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她也确实能想到，她爸爸那个，暴跳如雷的样子！

    不用面对他，袁清月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原本她在回家的路上，就是担心要怎么面对袁文睿的暴躁怒骂，所以才赶紧在中午回来，因为袁文睿，白天都在公司忙着。

    却没想到，先被安和静给堵着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

    淡定的安和静，虽然让她觉得有些压力，但是也确实比那动不动暴躁跳脚的袁文睿好应付。

    －－

    袁清晖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落下的东西，就在书桌上，一进屋就看到了。

    只不过，将那文件装入自己的公文包后，袁清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放下了公文包，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但是也没做什么，就是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眼睛盯着书桌上的电脑屏幕。

    脑中回想着，在别墅门口，碰到袁清月时的情景。

    袁清月看上去，情绪低落，那种低落，很强烈，强烈到你只要走近她，无需看到她的面目，就能感觉到那种低闷和忧伤，但是她仍然强颜欢笑。

    袁清晖想想，他似乎，真的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袁清月。

    哪怕是从小心高气傲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袁清月，被皇甫景程几次三番的忽视，甚至有些可以的羞辱，也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然后是袁清月身上的那套衣服，不是她平日里喜欢的风格，特别是里面的那件，高领打底毛衣。

    虽然袁清晖并没有很刻意的去注意袁清月的穿着，但是毕竟是兄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多年，怎么着，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在往年这个天气的时候，袁清月总是喜欢穿着一件心型领的打底衣，然后，配一条围巾，并不喜欢像今日那般的，死板的高领毛衣。

    虽然那件高领毛衣，也很好看，很适合她。

    还有，就是他们妈妈的异常。

    所以，袁清晖坐了一会儿之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那电话里吩咐道：“现在马上，帮我去查一下，我的妹妹袁清月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然后，最快的速度告诉我！”

    挂了电话，袁清晖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

    他的窗外，往下一看，就是别墅的院子。

    袁清晖就那么站着，看了有一段时间了，直到，院子里出现了他的母亲，安和静的身影，她手上拿着一个喷水壶，显然是要去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这便说明，她已经和袁清月喝完茶了。

    于是，袁清晖转过身子，拿了公文包，离开房间。

    出了别墅，经过那院子的时候，袁清晖的步子很慢，他原本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却没想到，先被安和静喊住了，“清晖！”

    袁清晖便立即改了方向，快步走到安和静的旁边，喊道：“妈。”

    “清晖，月月，可能遇到事儿了，你有时间的话，帮妈查查。”安和静依然弯着腰在那给花浇水，一边跟袁清晖说着话。

    袁清晖点了点头，“我会的，妈。”

    “嗯，有你在，那妈就放心了，你妹妹的事情，你上点心，这孩子，心气高，容易犯错，你看着点。”安和静此时看上去，有点絮絮叨叨的，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的样子。

    袁清晖看着，也有几分诧异，不过还是答道：“我会的，妈，我就月月这一个妹妹，自然会看着她。”

    “那就好，那你去忙吧，我也要去午睡了。”安和静点点头，拿着喷水壶，往回走。

    袁清晖看着母亲的背影，总觉得，这家里，这两个女人，都不太正常！

    －－

    袁清晖回到公司的时候，没想到会在大堂那里，看到易凌云。

    而易凌云一看到他，就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他这边走来，目标很明确。

    所以很显然，易凌云是来找他的。

    “袁律师，有段时间没见了。”易凌云站在袁清晖的面前，冲他笑了笑。

    算算时间，两人确实有半个月没见了，其实对于两个不太熟而且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而言，这段时间没见，很正常。

    但其实，易凌云就觉得，她这么来找袁清晖，总有点，说不清的尴尬。

    “易警官，你好。”袁清晖也客气回应。

    两人还各自伸出右手，握了握。

    很快松开。

    “等了很久吗？怎么不电话跟我提前约一下？”袁清月朝一个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易凌云和他去里面谈。

    “也没有，刚到一会儿，正准备跟你打电话呢，你就回来了……我原本以为，你应该会在律所的。”易凌云边走边回答袁清晖的问题。

    “哦，是又有什么案件了吗？”袁清晖问着。

    也没几句话的时间，两人就走到了袁清晖的办公室门前。

    袁清晖开了门，两人进去了，入了座，易凌云才说道：“是啊，有新的案子。”

    “哦？”袁清晖还是先给易凌云拿了一瓶水，才开始认真的看向易凌云。

    易凌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似乎是在思索，而后，在咽下去那口水的时候，直视着袁清晖说道：“袁律师，如果，我想抓两个人，毒枭的头目，他应该，不会直接进行毒品交易，那需要有什么样的证据，才足够判刑呢？”

    袁清晖听完了，没有急于回答。

    也是像易凌云那样，拧开了手边的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口。

    而后又是低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想，让他们判多重的刑？”

    “死不足惜！”易凌云毫不犹豫的狠狠回答了这四个字。

    袁清晖一愣。

    易凌云看着袁清月的表情，笑了，“可是我知道，这很难，能不能抓住他们，还不知道呢……更别说，判死刑了……”

    “其实，法律是很宽容的。”袁清晖看着易凌云，突然微微一笑，说了这么一句话。

    易凌云只觉得，袁清晖的那抹笑，很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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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来了，明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