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鼓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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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众男儿像是脱缰的战马，疾驰而来！

    “咚咚锵！咚咚咚……”只听那擂鼓声像是迎接着归来的将士一般！

    只听得这老远就有人开始吼道：“东院！东院第一！东院第一！”

    只是现在这帮孩子哪里有心情顾得上这些了！一个个都像是打了败仗，都有些个灰头土脸的！只是哪里有人会仔细观察这些了！哪怕是他们身上还有袖口上的黑褐色血迹像耀眼的明星一样，依旧也没人会注意这些！

    阴沉沉的天气开始下起了毛毛雨，细细的打在人脸上痒痒的还有些舒服，像是抚摸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而悠长的战鼓声响起！

    鼓声中只见那烽火燃起，刀山架好，这神鼓祭快是要开始了。

    只见三疯子着一身黄金道袍，坚定而执着的走进场中！只是不知道是三疯子太瘦还是那道袍太宽的缘故，总让人感觉踏踏啦啦的！场外的七叔公紧紧的攥着拳头似是有些担忧，可是看他的眼神确是那么的坚定。

    “今儿七叔公怎么没上了？”见着三疯子上场，人群中有了一些骚动。

    “估计是年岁大了吧！”

    “那老张家这三孙子，能成吗？”一中年长者不太信任的说到。

    “不知道，兴许可以吧！”

    “这怎么能行了，这神鼓祭可是大事！万一搞砸了怎么办？”中年男子有些固执。

    “要我说这祭天也就是走个样子，何必当真呢？”一人很是随意的说道。

    “你这人讲话可是太随意了些，举头三尺可是有神明的！你这么讲话就不怕遭报应吗？”中年男子有些危言耸听的说道。

    “遭什么报应了！你这人说话也真是奇怪了，天天就盼着别人家里出事你就开心了？”那男子有些气愤。

    “你这人……”中年男子觉得理亏便是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这些无谓的讨论依旧在继续着。

    随着三疯子的进场这鼓点声也开始慢慢的变换了节奏，那鼓声像是暴雨来临前的积蓄，悠长浑厚且富有生命力！

    按着祭天的流程，烧了香，燃了裱，焚了这祭天的稿文之后！

    “咚！”的一声像是开场白一样！只见三疯子做了个起手式！敬拜天地。

    礼成后，这鼓声便是放肆了起来，只见那乌金战鼓此刻像是活过来一样，怒吼咆哮着，像是此刻在征战沙场一般，金戈铁马好不痛快的。

    可能是鼓声的节奏太过亢奋了，三疯子在这节奏中也是不自主的跟着哼起了调子，只是这调子像极了那晚七叔公口中所哼唱出来的。

    “咦！”三疯子心中有些惊奇，因为这调子七叔公从来没有教过他！“难道是那晚七叔公将所有的东西都传承给我了？”三疯子心中有些疑问。想着想着三疯子的舞步便是一怔，可是让一旁的七叔公捏了一把子汗。

    所幸的是没几步三疯子便是适应了过来。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在战鼓擂上发生的一幕却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三疯子的脑海中！

    “是我不对，我应该阻止的，我应该去阻止的！”三疯子又想起了那个红衣小孩。他想大喊，想奔逃，可是他不能，因为现在他在祈求着整个庄子的风调雨顺！如果此时他走了，那以后还要别人怎么看他了，又怎么对得起师傅了。

    此刻像是逃避，像是放纵，三疯子只能在这神鼓祭的舞蹈上寻求一丝丝的安慰，或许是为了逃避那影像，三疯子像是发了疯一样，拼尽浑身的力气开始舞动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像是有意的配合他一样。

    三疯子更加的忘我了，口中那调子也变得更加真切起来！虽然晦涩难懂，可是节奏感却是很妙！难以形容。

    “万物生长！”这四个字像是咒语一般！从三疯子口中传来！

    “成了！”七叔公有些兴奋的呢喃道，只是眼角多了一丝泪花。

    三疯子刹那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那舞步变得开始空灵起来，此刻完全不像是一个男儿在那里舞着！似是柳条在摆动，又像是锦鲤戏水！此刻他已经完全不是他自己了。

    “看不出来这三疯子跳舞还是有两下子的！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胖子在一旁有几分花痴的说道。

    “你积点口德吧！现在可是在祭祀了！”石头白了胖子一眼开玩笑的说道。

    此刻最兴奋的可能要属这七叔公了，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比起三疯子他可能要稍稍幸运那么几分，毕竟他是自小就跟在师傅身边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像是湍急得河流，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急促而厚重中带着威压，仿若万物都必须要在这鼓声中臣服一般。

    “真是难为你了孩子！”七叔公呢喃细语。

    鼓点中三疯子也像是着了魔一般放肆的舞动着，那颇有几分夸张的舞步再配着那宽大的袍子倒是也别有一番激情！像是一个小孩套上了一件大人的衣服！

    三疯子此刻闭着眼，因为他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这鼓声中，此刻他所有的杂念，所有的奢望都被抛得一干二净，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他，干净的一如刚来到这个尘世一般。

    所有的人都折服了，都在鼓掌，都在赞扬着七叔公是如何的了得，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便是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弟子。

    此刻仿佛有一道亮光自虚空中传来，天的尽头云雾缭绕，仙光氤氲，好像有人在凝望着这里，只是定睛再去仔细看的时候却是一片虚无，那虚无之中似乎是有着什么魔力在不断的勾引着三疯，就在三疯子不断的想要去探求这一切的时候，又好像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对他说：不要急！这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他躁动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是一刹那好像有人提着刀自那虚空而来，三疯子想要去仰望那人，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抬不起头来，此刻他只能臣服，没有人可以抬着头，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战神！”两个字在三疯子的脑海中浮现，像是烙印一般难以抹去。仿佛这两个是在告诉三疯子这是谁！是人还是神！

    此刻七叔公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因为他看到了这是谁，看到了他踩着祥云而来，看着他提着刀的雄风！那是高高在上的神，三界之内六道轮回中最顶端的存在。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七叔公是看在眼里的，因为普通人目力不能见鬼神。

    虽说天目能开，可也要根据很多事情来决定了，如果不是天生那便唯有后天修行，这七叔公便是后天苦修所得。只是这张沐阳却是例外。

    祭祀还在继续，然而这仅仅只是神降的征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