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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桑叉来势凶猛有力,速度之快超出想象,武效云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世界“哎呦”的一声,手中的桑叉变了方向,紧接着“啪”的掉到一米开外的地中。
武效云和乔娜发生冲突的地点,距武效亮干活的地方不远,也就是六七十米的距离。两人的吵话听的一清二楚,见乔娜故意找武效云的事,气的压根咯吱吱直响,暗骂,真她妈的是阎王爷不知鬼寿,没看老头老婆都成啥了,还没有一点人性的不依不饶,别说是爹娘,就是一个过路人也应伸手拉上一把,你们倒处处没事找事,无事生非,期盼着老头老婆早日归天。虽然心疼大叔大婶,毕竟是他们自家孩子,外人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气在心里。
武效云暴打乔娜,武效亮心里感觉很解气,是她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很快形势发生了变化,武效亮开始不安起来,如果效福世界等人头脑发热一冲动,把效云整出个好歹来,真不好收拾。眼不见心不烦,不知不为过,然而事在眼前,想躲还真躲不掉,便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家什,快步走了过来,眼见世界将叉尖刺向武效云,跨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向世界的右手腕,解了武效云的围。
武效亮用手指着武效福的鼻子,阴沉着脸厉声呵斥道,“一个个想干啥,都不活了不是,不想活回家喝药上吊去,别在这辽天野地里丢人现眼,让人家看笑话。效福,本来我也不想说你,可你们做的太不像话了,没有一点亲情和人性。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么儿不懂,都干了些啥事,十里八村除了狗剩家两个儿子,还能找到第二家像你们这样的没有,难道一点脸都不讲都不要吗。老头老婆都这么大年纪了,风里来雨里去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你们看着就不知道心疼,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吃饭睡觉就心安理得,不怕天打雷劈吗。还愣在这里干啥,赶快把世界和翠婷弄走。”
武效亮转身狠狠瞪了世界一眼,“一个小蛋子毛孩子,大人的事哪有你说话插手的份儿,瞎逞啥能,你知道这一叉下去会是啥结果吗?”
世界咬着牙不停地甩着酸疼的手腕,嘴硬地说,“谁让她平白无故的打俺娘了,扎死她活该,大不了我给她抵命,死有啥可怕的,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武效亮使劲哼了一声说,“不了解前因后果就冲横耍混,就你这熊样狗屁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赶快给我滚到一边去。”
武效福被武效亮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心里惭愧无话可说,气呼呼地骂着世界和翠婷,“一个个都不省心,没事给我找事,都滚回去!”说着朝世界屁股上踢了一脚。
世界怒冲冲地冲武效云说,“武效云,你不要恁猖狂,今天这笔帐暂时给你记着,迟早有一天让你加倍偿还!”
武效云躲过一劫,脸都气绿了,转过身刚要伸手去啦躺在地上的父亲,听世界一说,又来了劲,“世界你这个狗杂种,不要发狠,有本事你现在一叉把我扎死!”
武效亮看两人的火又要点起来,大喝道,“你们是不是真想死,好,一人一把叉,当着我的面打,我给你们作证,谁扎死谁都不用偿命!”说着弯腰拿起一把叉就往世界手里递,世界一看骂骂咧咧灰溜溜地和武效福、翠婷走了。
武效云把武平顺从地上扶坐起来,哭哭啼啼地说,“爹,大哥,他们就是故意找事……”
武效亮赶忙打断她的话,“你啥都别说了,握全听到了。[]大叔,没事,没事,依我看,你这地不要再种了,再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武平顺气的直喘粗气,咬牙切齿地说,“乔娜,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早就知道你是个坏事的妖精,我到死也不会让你看我一眼,你们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吗,只要我有一口气,哪怕地荒着寸草不生,你也别想占到半分。效云,不要干了,你也回去,我就是累死也不能再让你跟着受这帮王八蛋的窝囊气。”
武平顺的倔脾气上来谁也拉不回来,他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命地把麦秆从地里拉回场里,全部上了垛。等地里干净了,他却连累带气支撑不住倒下了。
武效梅听说武平顺累倒,赶忙过来,见他脸色苍白,滴水不进,吓坏了,连吵带劝把他弄上架子车,拉到武效森家。
武效森和媳妇朱春燕正在闹矛盾,朱春燕一见武效梅将有气无力的武平顺直接拉到家里来,很是不爽,没好气地说,“有病不直接去医院到这里干什么!”
武效梅看朱春燕表情不善,话音不对,言语犀利地回呛道,“俺哥是医生,俺爹有病不找他找谁,难道你爸妈被车撞死了,让别人给收尸不成。”
朱春燕知道武效梅说话呛人,没想到呛得这么直接,丝毫不留任何情面,让人无法接受,脸上顿时浮出片片青紫之色,她不敢再和武效梅反呛,转身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武平顺和武效梅晾在客厅里。
武平顺看此情景,明摆着给自己脸子看,心里阵阵疼痛,颤巍巍地说,“效梅,回家,有病就是死我也不治了。”
武效梅看父亲气的面色蜡黄,既然三嫂不愿让在这里,为不让父亲心里更难受发火,只得咽下这口气,扑簌簌流着眼泪,哽咽着说,“爹,医院又不是她开的,咱不求她,直接去医院。”然后扶着父亲出了门上车坐好,直接来到医院门诊。
乔娜呲牙咧嘴的回到家,全身上下疼的实在无法忍受,武效福和世界把她拉到武效森家里,让他找熟人给看病。一进家门,乔娜像哭丧似的嚎啕大哭,添油加醋的数落着武效云怎么平白无故的找自己的事,不容分说下手如何狠的打她,武平顺怎么护着效云,用叉扎她等等,惊的楼上和四邻不知效森家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过来看个究竟。
这下武效森和朱春燕脸上挂不住了,气的武效森一脸摔了几个杯子。
朱春燕心里十分恼火,开口怒道,“都是一群什么人,在你们自己家里爱怎么闹怎么闹,打死也不关我事,谁也不能在我这苦恼,通通给我滚出去。”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乔娜推出门外,然后冲着武效森大骂道,“真是瞎了眼,遇到你们这帮没有素质的乡巴佬,三天两头扯不完乱七八糟的糗事,丢人现眼。”
武效森一听朱春燕恶心自己及家人是“乡巴佬”,岂肯让她,没过三言两句,两人便在客厅里打了起来,摔东西,砸板凳,瞬间厅内一片狼藉。
武效森怒气冲冲的从家里出来,来到科室,把这一切全记在父亲和效云头上,一连三天没回家。
武效梅搀着父亲慢腾腾地一步挪四指正在门诊走廊里走着,内科医师马文会从身旁叫住了他。
马文会是武效森在平西上学时的同学,自然认的武平顺,有这层关系,武效梅也没少带着亲戚和邻居找他看病,都特别熟。
马文会一见武平顺病成这样,赶忙把他扶进诊室,仔细检查一遍,让身边护士把武平顺送进住院部安排病房。这才和武效森打了个电话,“效森,武伯病的不轻,我已安排他住院了,你快到住院部病房去。”说完“咔嚓”放下电话。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效森这个气啊,“还人活不让了”,气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是自己亲爹。
武平顺一住院,大姑、小姑、大表姐、二表姐等等全过来了,自然让武效森应接不暇,心里这个火甭提有多大。
武平顺是急火攻心,加上活赶的急,连累带气造成的,连输了三天液,精神明显好多了。外面下一场雷阵暴雨,更让武平顺坐立不安,既担心自家十亩麦子垛着是否会生芽,又想着趁墒抢种玉米,心里像猫抓一样坐卧不安,吵着非要出院。
武效森急了,“我看你是着了魔,地、地、地,人都成这样了,还整天想着你那几亩地,要不是你那几亩地,家里怎能这样闹的神鬼不安,一刻也不得清静。全部给家里他们两个有啥不好,还愁你吃的不成。”
武平顺铁青着脸说,“你还不用这样激我,你以为我愿意种啊!你以为我就是一个守财奴舍不得啊!哪个龟孙想种地啊,事在哪摆着,屎憋在屁股门上不种不行。看你们哪一个是肯出力肯出血的人,我不种地吃啥,效军咋上学!”
武效森一听效军的名字头都大了,牙根恨的直发痒,“效军,效军,你心里只有效军,你就不能花点心思想点别的。我看家里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由他引起,他才是真正的祸根,现在我恨不得踹他几脚。”
武平顺一听,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指着武效森的鼻子骂道,“你能耐了,翅膀硬了,说话不腰疼了,我现在就给他发电报叫他回来,效森,你个兔崽子,要是不踹他就不是我这个王八蛋养的。”说着抬腿向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