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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明媚阳光从窗外投进,穆柳青不适地偏转过脸,终于还是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眨起眼睛,映入眼帘是自己熟悉的卧室。
噩梦瘆人,清醒之后反倒潮水般褪去,脑海空荡荡一片,只留下身体上的痛觉难受。床头的闹钟显示自己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以致头昏脑胀口舌干,全怪平日里习惯大敞窗帘,朝东的窗户总能将她唤醒。
穆柳青坐起在床上,被子滑落,只着单衣的身体四处捆绑绷带,昨夜战斗里她算是幸运儿,全为皮肉轻伤,伤势更严重的队员甚至有生命危险,而她还能返回家中。
想到这些就烦躁,穆柳青掀开被子想要下地,却发现大腿的伤口透过绷带把床单都染红了,大概自己睡觉时也没女人的那种宁静,再看床下,拖鞋边一件件战斗服胡乱扔在地板,凝结的血迹也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昨晚应该也没洗澡就睡下了。
“嗯...真是邋遢的女人。”
穆柳青苦恼地抓挠头发,一个人独住,除了她自己也不会有谁嫌弃她。动作略微停顿,困意就席卷回来,不过还是得先去清洁清洁身体,既然已经察觉到生活环境糟糕,放任不管就显得自欺欺人了。缠有绷带,只能用湿水毛巾擦拭,穆柳青现在倒是非常想舒爽地冲个热水澡,对自己的男子气质她其实持欣赏态度。
但在浴室里脱了裤子,她才恍然发现床单之所以染红的真正原因!
“专挑这种时候。”
抹了一把,穆柳青看着掌心上的污迹,愣愣出神,各种没来由的矛盾情绪充斥她心里,镜子上映出的形象肌骨精炼,没有一丝赘肉,短发覆在脸庞,却是忧郁想哭的表情。
终究是女人。
穆柳青侧过身,从镜子里看后背上那道从肩胛骨直至臀部弧线的老疤痕,以此重新振奋精神,那是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印记,她还要更坚强。
收拾了心情,也收拾了屋子,穆柳青出门前往医院。
白色病房里淡淡消毒水味道流淌鼻尖,微风拂动帘子,窗外青黄相间的叶片就如同病床上躺着的女孩,或许风再大些,就会纷纷吹起。
死者已逝,伤者则躺在这里,梳子受创严重,短时间内不能再参与行动,穆柳青可以使用的力量又少了一份。她把探病的花束插进瓶里,和梳子关系最好的水管也来到。
这两个年轻的女孩是穆柳青在队里最担心的人。
“队长!”
水管勉强笑着打招呼,躺床上的女孩却兴奋起来,招手道:“过来过来。”
梳子握住闺蜜的手掌,心切道:“波波生的孩子怎样了?”
“你放心,都很健康。”
水管掏出手机给她展示照片,长毛拖地的狗侧趴着,一排小狗崽挤在它肚子上争先恐后地吃奶,画面温馨,水管指着照片说道:“我都给它们想好名字了。”
梳子嚷嚷道:“起名的事情你要跟我商量!”
在旁抱胸站着的穆柳青看了好一会,才明白是俩女孩养的狗刚刚生养,瞧梳子欢呼雀跃的样子,连忙教训道:“你伤的是脊椎,别乱动!动跟跳舞一样,几时才能好起来?”
梳子顿时收敛,歉意道:“对不起队长...”
连同另一个女孩也委屈了,抱着闺蜜的手说:“你听话好好养伤,等你回家再给它们取名字。”
气氛陡转伤感,谁都没心思再开口。
“你们住一块?”
穆柳青突然发问,然而没人看得出她意图。
梳子与水管对视一眼,以为严厉的队长又有指责,一齐弱弱地点头,看到穆柳青在深吸口气后,却没了下文。
等队长离开,梳子才恢复活跃道:“队长好像有话不好意思说!”
水管没她多虑,耸肩道:“没看出来。”
“我感觉到有股幽怨。”梳子挤眼道,“听说队长一直单身,也没见她搭理过哪个男人,年纪大了...嗯嗯,你明白吗?”
水管摇头道:“不是很明白。”
梳子继续挤眼笑道:“秋天的季节,最容易感觉到孤独。”
“你是说队长想男人了?”
水管说出这句话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发觉闺蜜正在促狭地指点自己,佯怒道:“你背后说队长坏话,给她知道你就完了!”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梳子在枕头上仰脸叹气道,“这么躺着不能动,好无聊好无聊。”
走出病房的穆柳青没有即刻离开,这间医院还收治了其他特战队的队员,为表同事情谊她也得探访一番,何况她对战友这词别有体会。
与值守的人打过招呼,走过拐角的穆柳青险些撞上迎面过来的人。
“走路不长眼啊!”
那个绿发女子居然愤怒了。
穆柳青皱着眉头打量这帮痞气的人,不明白自己及时错开了相撞,怎么还会惹得对方如此生气。
“滚开!”
绿发女人抬手想推开穆柳青,却见附近同时站起数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悻悻地止住动作,她身边的同伴马上说道:“走吧,别惹事。”
绿发女人满腹牢骚道:“最近撞邪了,天天都有人想撞我!”
同伴的男子好笑道:“回去拿点柚子叶洗洗。”
“你得帮我!”
绿发女人腻声撒娇,牵动了额头伤处,嘶嘶抽气道:“上次那些人,你得帮我打回去!”
男子看着她呲牙咧嘴的样子嫌弃道:“行了,回去我叫人打听一下都是什么货色。”
穆柳青表情不善,今天醒来她的心情就没好过,指向远去的这伙人问道:“都是干嘛的?”
值守特战队员回应道:“帮派成员,大概之前在外头吃了亏,穆队长,没必要跟他们动气。”
另外的一个地方,学校里。
秦安琪在经历古堡的凶险遭遇后,请假了,这件事情引起不大不小的议论,但总归没人受伤,昨晚参与的学生也大部分归校上学,只是说起经历,谁都感觉神奇诡异。
秦安琪经常组织校外活动,出问题的仅这回,倒是没多少指责在她身上,谈论最热烈的还是脱险的原因,据秦家二小姐宣扬,当时是她协同特战队大败敌人,继而拯救了受难无辜。
听着很不可信,匪夷所思的是大人们也不追究,除了当作话题讨论,好像也没有别的可供猜测的余地了。
坐在教室靠窗角落的阔云星一到下课就趴在桌上,虽然在上课时也昏昏欲睡,非常勉强。
“做个安安分分的学生...”
他自言自语地看着窗外风景,玉兰花树上挂满快要枯黄的落叶,已经结起了花蕾,背景里天空晴朗无云,许久都未见动静。
现在才发觉,原来在学校里除了秦安琪,没有人会找他聊天。
教室太嘈杂,还是去楼顶逃课吧。
“喂喂。”
坐在后面的同学忽然伸手拍他,两人相望,阔云星又发觉自己想不起对方名字。
同学露出笑脸,好奇道:“你们昨晚的活动到底发生了什么?”
阔云星听到这个问题就深感无聊,指向扎堆聊天的人说道:“他们都在说,你自己过去听。”
“喂喂!”
一样喊不出他名字的同学站起身连连呼喊也无法挽留,只好坐回自己位置上唉声叹气,这个转学过来没多久的家伙从来不主动说话,让别人都忘记他叫什么名字。
来到空旷的天台上,阔云星总算找回熟悉感觉,找了个干净地方躺下,想要睡一觉。
可是又有人来打扰。
阔云星侧头看向信步走来的老校长,先开口道:“你还是喜欢神出鬼没。”
老人有些佝偻,背着手走到旁边,笑道:“你对我的这个学校有什么评价?”
阔云星摇摇头,眯起眼睛道:“没有感觉。”
“你成天来这里旷课睡懒觉,看来我经营得很失败。”
老人透过栏杆上的铁网观望着自己耗费半生心血的校园,说道:“不过,也说明教学楼的天台建得不错。”
阔云星打起呵欠道:“你专程找过来就是为了找我聊天叙旧?”
老人看向他笑道:“当然不是,下个月有组织学生跟外地学校交流的活动,我想拜托你帮忙。”
“真当我是你的学生了。”
“你在这间学校读书,就是这里的学生。”
“以前鬼滑狡诈,现在老了也半点没变。”
“有你这尊大神不用,会毁了我这辈子塑造的英明形象,昨天打赌下棋赢清风,今天给凶星下命令,四英雄里的两个都被我指使,也算得上是晚年大慰。”
“我可没说我答应了。”
阔云星闻言睁开眼睛,身边的老人却已经化作一阵微风消失无踪。“人老成精...”他哼哼地又闭上眼睛,“清风跟人打赌就从来没赢过。”
秋日凉爽,是个睡觉的好季节。
醒来时不知睡了多久,阔云星打算回去当完今天最后一点时间的好学生,进了教室发现秦安琪的身影又出现,正被女生们团团围着。
“真的是特战队来解救你们的?”
女生抱着双臂不停嘤嘤叫唤,就好像是谈到自己偷偷结交绝又不能让家里知道的男朋友,瞪大眼睛问秦安琪:“你有没有看到他们?”
秦安琪略感尴尬,轻笑道:“没有见到。”
女生立马拉住她的手摇晃道:“太可惜了,难得一次能见到特战队,特战队好酷的!”
谈及酷字,阔云星莫名想起穆柳青长身而立的模样,的确很会耍酷,不过是个女人,其他男性特战队员并没有留下印象。
从阔云星踏进教室那刻,秦安琪便有所感应般看了过来,一时间笑颜如花,走上来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受伤?”
阔云星摇摇头,对这份关切仍旧不习惯。
“后来唯独没见到你,害我担心好久。”
秦安琪打量他,想要寻找可疑的地方,例如伤势,可除了那张明显刚刚睡醒的脸能加以关注外,没能再发现任何不妥,又问道:“为什么昨晚你不在那个房间里?”
阔云星绕过她,一边说道:“我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你们我就自己离开了。”
这番话顿时引起围观女生们不满,叽叽喳喳议论他的不负责任。秦安琪还想追问,却被身边的女生拉住,劝她道:“安琪,别理这个怪人了,杨哲学长不是到最后都一直保护你吗?今天在楼梯口见到他,好帅噢,还贴着创可贴,太MAN了!”
秦安琪不确定道:“呃...是吧。”
昨晚她妹妹说故事一样讲述经过,如何如何地大战恶敌,然而她从素凝处了解到些自己遭掳走之后的事情,敌人绝对是有高强实力,单靠秦安珏这个小孩子哪有抵挡办法?如果特战队及时赶至,阔云星也不该先离开,想了很久她都没想出合乎逻辑的解释。
忽然女生拉扯她的手,指向外头说道:“安琪,你男朋友来了!”
秦安琪困惑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阳光帅气的高年级学长。
闻讯便立刻赶来的杨哲兴奋招手:“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