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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促的一次谈话,嬴政暂时的赢得了司马错的信任,没错,仅仅算是暂时。嬴政不会自大到凭借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能够彻底收服武将的心。
嬴政心底很清楚,司马错和蒙骜为何会这么不留余力的帮助他,不是他的才能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而是,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司马错和蒙骜的态度,他们是忠于秦国王室的,而并非他这个秦国君王的。
司马错并没有在意嬴政眼中隐晦的含义,他看着嬴政说道:“陛下,老臣有个疑问。”很直白,没有用疑问该有的语气,而是,一句陈述语气。
嬴政暂停了脑海中的思考,说道:“哦,司马老将军请说。”
“老臣想问的是,今日早朝,陛下打击相邦的目的已经达到,陛下可以很随意的将那两个人处置掉,可是,为何陛下偏偏要选择一种更加激进的方式来处斩他们?这样只怕更加激怒了吕不韦,恐怕以后做出一些让陛下为难的事情来。虽然有老臣等这帮武将来支持你,可是,毕竟,秦国律令中规定,将军不得干涉文臣中事。这样,陛下得到的帮助会很有限。”司马错完全已经代入了嬴政的阵营,哦,不对,是秦国王室的阵营,他字字清晰地说道。
感觉到司马错话中的意思,嬴政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将军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如果,孤连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又怎么能够驾驭着泱泱大国,甚至,是一统天下的帝国!”
嬴政感觉和司马错这样的忠于秦国王室的将军说话就是快意,无用掩饰什么,可以将自己的野心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这样,可以更加激发他们心中的欲望。
果不其然,当司马错听到“一统天下的帝国”时,司马错灰暗平静的眸子里瞬间仿佛闯进了一丝绿色,变得生机盎然起来。他微笑地点点头,仿佛一位垂垂老矣的将朽之人看着自己喜爱的孙儿,又仿佛一个迫不及待想要披甲挂剑的将军征战沙场。
看着司马错眼中跃跃欲试的神情,嬴政眼中划过一道道喜悦以及,狡黠,没错,就像个偷腥的小狐狸般,他悠悠地道:“老将军请放宽心,再说,又不是孤主动找吕老贼的茬,而是,长信侯找的,吕丞相要是觉得不痛快的话,应该去找长信侯的茬,你说是不是?”
司马错瞬间被嬴政的不要脸雷得外焦里嫩,他想了想,发现竟然无法反驳嬴政的话,而且,又一次见识了嬴政的脸皮。他哭笑不得地回道:“陛下,敢问这个找什么茬是何意思?”
嬴政一愣,哈哈大笑:“找茬啊,就是,报仇,报复的意思!”
司马错一听,细细咀嚼半秒,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找茬,这个词不错!”
于是,在这座严肃庄重死气沉沉的王宫城殿内,响起一长串无厘头的笑声,身后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是迷糊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知所谓。
良久,嬴政止住笑声,嘴角依然有掩饰不住的弧度,出声道:“司马老将军,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看看?”
“哈哈,既然陛下都相邀了,臣怎会有不去之理?”司马错笑着回答道。他发现今日的自己格外的喜欢笑,他感觉和嬴政在一起的时候连带着自己都会年轻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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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西南的一条民巷,这条民巷叫福安巷,此时城内的百姓们刚刚梳洗吃食完毕,从高空俯瞰而下,民巷内熙熙攘攘地已经挤满了人群,摩肩接踵。
有的精壮的汉子身上捆绑着秦国特有的麻制作的麻绳,背后用麻绳穿插着一个精巧的背篓,背篓里放着一些自家令室制作的小玩意,准备拿到集市上去贩卖。
有的扛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工具耒,这是由秦国农务司监管制造的翻土的工具,结实的长木棍,末端用麻绳固定着青铜铸造的两边凸出,中间凹回的器具,有点类似今天的铁锹,但是,却有区别与今天的铁锹。中间凹回的部分可以更加的将土壤翻新过来,而且,不易将青铜器具磨损。他们是贵族家中的一些佣户,没有自己的土地,没有功名在身,又没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只能寄托于贵族家中,辛勤的劳作只为换取微薄的收入。
有的富贵人家赶着由骡马拉着的戎车,骡马耷拉着脑袋,身上的毛色比较斑杂,就像一只灰突突难看要死的土狼,主人穿着比百姓多了一点色彩的服饰,料子更加精细一些,神情自在地坐在戎车上,享受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羡慕的目光,将头颅更加高傲地扬起。几个顽皮的小孩想要跳上去,被自家的老子牢牢地定在地上,顽童不服气地对着父亲叫嚷着,父亲的脸就像进了染坊的步一般,瞬间五颜六色的,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嗒嗒嗒!”密集的脚步声突然掩盖了所有的繁华之声,不管是恼凶成怒的父亲,还是嘟嘴不服气的顽童,亦或是准备出工的佣户,全部如同脖子上了发条一般扭向东边。
远远地,所有人看到眼前飘过一团团尘土,原本站定不走的人群宛若受惊的马儿,手脚敏捷地跳到路旁。
“让开,快让开!刑法司查案!”走得近了才掀起漫天尘土的是十多人,全部穿着皂色服饰,头发用木棍和麻绳捆成一小簇,衣服右涟绕着身体转回来掖在身体一侧,腰间是长长的黑色的布条束缚着。此时,不断喊话的是跑在最前列的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手里拿着青铜剑,板着一张方脸。
听到刑法司查案,所有的人仿佛躲避瘟疫一般,齐刷刷的让开路来,那名驾车的小富贵商人也是赶紧乖乖地赶着骡马将戎车移到一旁。
福安巷中有一座院落,这座院落与相连的院落房门别无二样,要说不同,那可能便是门前的两个看门人了!
两个看门人一个尖嘴猴腮,鹳骨奇高,长着一双小眼睛,可是偏偏还喜欢眯着眼睛,聚焦的眸光不断在经过的女人身上划过,尤其是喜欢盯着女人的臀部,仿佛能够穿过那肥硕的衣服般看到裙下那美妙的风景。
另一个则是长着一张圆滚滚的胖脸,按常理来说肉脸的人眼睛肯定比较小,可是偏偏这个小厮长着一双明亮璨若繁星的眼睛,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捏着右嘴角,嘴巴微张,眼睛虽然不是直接对着女人的臀部,可是,嘴角那明显的哈喇子出卖了他的内心。
小眼睛的叫小六,圆滚滚肉脸的叫麻四,原本就是咸阳城里的两个泼皮无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院落的主人,深受院落主人的器重,所以,很大方的将他们收在身边。
“麻四,快看!快看!那边那个小娘!”顺着小六所指的方向,麻四也看了过去。瞬间,麻四感觉自己的鼻尖有着湿润的液体破鼻而出。
原来,不远处有个小妇人,眉清目秀,嘴角带笑,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依然无法掩饰她娇艳的面容。小妇人此时正在蹲在地上,虽然隔着深色粗糙的裙衫,但是,并不妨碍小六和麻四脑补出裙衫下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来。
麻四没有理会从鼻尖喷涌而出的鼻血,而是眼睛放光地盯着小妇人的美臀,双手不自觉地伸着,不断揉捏,感觉就像是捏在小妇人的美臀上一般,脸上露出享受的模样来。
“嗒嗒嗒!”脚步声传来,惊动了蹲在地上的小妇人。小妇人赶紧起身,站在路旁。
麻四失去了可以意淫的对象,瞬间愤怒无比,他像一只发怒的肥猪,恨恨地看向脚步声处,心里则是默默想着,如果待会看到的是平民百姓,他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麻四,是刑法司的!”小六眯着眼睛,突然出声道。
“啊?刑法司?”麻四没有小六的好眼神,当听到刑法司后,忍不住惊愕出声,悄悄熄灭了心中的念头。
“诶,他们好像是要逮捕什么人!”小六又出声道。
“逮捕?这条福安巷里住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是一般人家,来这里抓人?他们脑袋坏掉了?”麻四念叨道。
小六听到麻四的念叨后,突然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他们向着咱们这儿来了?”
“不会吧,难道我骂他们被他们听到了?他们的是狗耳朵吗?”麻四一听,吓了一大跳。
轰隆隆,在小六精准的直觉下,麻四的骂声中,刑法司的人像是一只横冲直撞的螃蟹,如入无人之境,来到了这座府邸前,站在了目瞪口呆的小六和麻四跟前。
“嘎!”胡四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声音。他吓坏了,两天腿直打摆子,心里不断想到:“完了完了,骂他们被听到了,我完蛋了!”
刑法司带头的差人没有去探究麻四的心理世界,而是问道:“你们家主子在不在?”
小六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想要说出不在,可是,嘴巴偏偏很老实地道:“在!”
“抓人!”刑法司带头的差人大手一挥道。
小六一听,心里像是响起一道响雷,震得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呆愣在当场。
同样的一幕出现在咸阳城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刑法司抓人的消息就像是一只长了翅膀的燕子,迅速地向着周边传播出去,当听到所抓之人的身份之后,所有的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而后,像是疯了一般不断涌向咸阳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