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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又进屋看了凤姐儿一回便告辞了,毕竟现在人家一家五口都顾不上她的,小贾焱醒来也该找她了,所以她便没有多待。
说来也巧,可卿回府后边得知贾母八月三日大寿,出于各方面原因,决定大办一场寿宴,故而满城权贵之家具是发了请帖。恰好八月三日也是凤姐儿的儿子洗三,也是广发请帖,偏生两家分了家又多有不合,必是不能一起办的,那么两份请帖去哪家就成了一个问题。
其实既然贾母大寿,身为儿孙,贾赦贾琏本应推迟洗三或是双喜齐办,奈何贾母不慈,他们亦是不愿意回到好不容易离开的荣国府。此番刚好与荣国府形成对立之势,固然会让外人看了笑话,但也是出于对贾母与二房的怨恨,别人说什么他们反倒不是很介意了。
不过京中还是流传了荣国府两房争斗的传言,也有人说贾赦一家不孝云云,亦有人言二房心机过重竟然将继承家族的嫡长子赶出家门,大房如此也是情有可原云云。
如此,八月三日之时去两家者各有其人。
而其他人的选择,不说别人如何,可卿定是要去大房所在贾府的,一则有宁荣二府的龌龊在,可卿根本不想去见贾母以及王夫人虚假的脸,二则凤姐儿是她的闺蜜,凤姐额的儿子又是她接生的,更多了一份情面,岂能不去?
这次到贾府,可卿特意带了儿子贾焱一起,惜春也得偿所愿跟着一起过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竟然在贾府见到了黛玉,可卿本以为她会去荣国府贾母寿宴的,因为不论如何,林家乃书香世家最是注重名声,是万万不能与宁府、贾府这般肆意不去的。
“林姑姑,您如何也来了?”可卿关切的问道,眼里满是不赞同。
“放心,我父亲去了那边。”黛玉有些俏皮的冲可卿眨眨眼,一手向荣国府方向指去。
可卿舒了口气,拍拍她的手,道:“你们有数就好,也是我关心则乱了,林姑老爷那般谨慎的人怎会落人话柄呢。”
黛玉促狭一笑:“我倒觉得容儿媳妇你才是最谨慎聪慧不过的人呢,连我爹也是比不上的。”
“胡说什么呢,我一介深闺女子如何跟你爹比,我不过有些小聪明,林姑老爷那都是大智慧。”可卿无奈摇摇头,小姑娘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自己不过是仗着先知先觉与空间辅助才能保得平安至此,若论心机手段不过尔尔。而人家林如海那是治国安邦的大才,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肯定也是通透的,可卿在这方面与他一比简直就是渣渣了。渣渣可卿表示自己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像林家这般选择的竟是有大半。多是遣家中小辈儿前往贾家,而长辈则前往荣国府,如此不乱长幼让人无话可说。也有人家两边皆是礼到人不到,谁也挑不出不是来,况且也不是谁都爱看笑话的。
席间,邢夫人抱了贾琏凤姐儿之子到女眷席上来给人看,贾赦特意给大孙子取名贾芳,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可见贾赦对孙子的厚望。
及至可卿这里的时候,可卿也照例夸了一番,并且还给了一件长命锁塞在小襁褓里。她怀里的贾焱好奇的看向这个比他还要小的小婴儿,可卿对儿子道:“焱儿,这是你小叔叔哦。”
“小叔叔?”贾焱有些奇怪什么是叔叔,叔叔不是应该像贾蔷那般么,怎么这个叔叔这般小,于是他歪了歪脑袋,蹦出俩字,“好小!”
“对啊,小叔叔比你还小,焱儿以后可以来带着小叔叔一起玩哦。”可卿笑眯眯道,小孩子总是一个人是不好的,若是有同龄男孩儿作伴自然是好,如今凤姐儿的儿子便刚好合适,年纪合适,关系也合适。
不是很明白的小贾焱点了点头,他只知道有人一起玩是好事,所以对母亲的话并不反对,成功收获了一枚小包子跟班,此事后话,暂且不表。
终归贾府的洗三宴算是办的喜庆而圆满,宾主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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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这边办的比贾赦这边的洗三宴要热闹的多,来的具是勋贵之家,场面浩大,一点也没掉了老封君的面子,不仅是请来了南安太妃、北静王妃,甚至还请到了理郡王妃。又叫了一班戏班子,上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底下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席间贾母自是高兴不已,那么多王妃夫人到来给她涨了面子,等到皇帝的赏赐到来的时候更是内心膨胀到了极点。贾母是太上皇的乳母,而今上如此表示,在她心里,那就不仅是对她的尊重,而且还是对贾元春的看重。
殊不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后等待他们的是家破人亡墙倒众人推啊,在当今皇帝徒禛眼里,区区一个太上皇乳母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至于贾元春,就连后宫嫔妃也只能拈酸吃醋的来一句元贵人真受宠了,但皇帝待她如何只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却说小辈儿贺喜的时候,贾母留意到外孙女黛玉并没有来,不由心下恼火,在她看来上次两家的冲突之后,合该是林如海带着女儿来陪个罪,她老人家有了台阶顺着下去不就皆大欢喜了么,谁想到林家竟是半年未再登门!简直不识抬举,这次林如海来给她贺寿更是没有带外孙女一起来,她本来还想趁势留下心软的黛玉住几天,一准就哄回来了呢,要知道林如海的权势实在让她松不了手,这下子林家人不按剧本来,戏还怎么演?!
老太太心中生气,脸上却没有表露半分,毕竟是老戏骨了,总不会在众王妃、夫人面前失了面子,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场的人谁不对荣国府那点儿事门清?也只有贾母自己不知道了。
这还不算,待发现宁国府竟是一个人都没来的时候贾母简直绷不住脸上的笑了,简直赤裸裸的打脸有木有?
没错,宁国府除了被幽禁的尤氏之外,可卿、贾焱、惜春包括老爷贾珍在内,俱是去了贾赦一家的贾府。
按理说就算两家分宗了,作为晚辈在长辈大寿时去祝贺一番也是应该的,毕竟大家都住在京城,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帮扶了呢。可惜宁国府一家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既然跟荣国府闹掰了就不会舔着脸再去看人脸色,不说任性的老爷贾珍,就连可卿和惜春也是真性情真任性的人,如非必要他们根本不会去做自个儿不乐意的事儿。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说可卿与贾赦、惜春是一家人还真是挺合理的。
于是,荣国府寿宴就在表面上热闹喜庆,暗地里暗流涌动之下悄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