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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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坤没有回答，扫视了一眼徐志的手腕，发现一圈红色的印子，而且是平行的两条印子。“去过局子了？”

    “嗯”徐志点点头“今天打架被请去喝茶了。”

    “多少天”徐坤淡淡的问，既然是进了局子，就可能不再是原来那种小打小闹赔个医药费的事。

    徐志犹豫了一下“本来应该是十天，我帮刘轩和田华背了五天，我一个人十五天”

    “原因是什么呢”徐坤眉头微皱，语气有了一些波动。

    “混混打刘轩女人和习小璐的主意。”徐志加了一句“我们先动的手。”

    徐志缩了缩脖子，原来每一次打架徐坤都会体罚他，徐志不知道这一次的惩罚是什么。

    徐坤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把烟搁在桌子上，走到徐志面前。

    徐坤高大的身影直逼徐志，让徐志有一种压迫感，压迫的不敢动弹。

    “啪”徐坤的大手拍了拍徐志的肩膀，让徐志一愣“好样的，兄弟是家人，哪怕是触犯法律也要去保护你的家人”徐坤的眼眶有些湿润“你和我当年很像”

    “爸，您到底要和我说些什么？”徐志现在十分困惑，徐坤的表现让他捉摸不透，刚刚徐志的脑袋飞速旋转，想到了徐坤想要说的话的各种可能性。但是徐坤依旧没有道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徐坤坐回凳子上，指了指小桌子对面的凳子“坐吧”

    徐志抱着疑惑坐到徐坤对面。

    徐坤缓缓的说“今天我去找你妈，你知道对吧”

    “我知道”徐志眼神瞟到一边，回答。

    徐坤手放在玻璃桌子上，食指轻轻扣着桌面“前几天郑江的绯闻你知道吧”

    “我知道”徐志隐隐猜到徐坤想说什么了，但是不敢确定。脑袋转的飞快，思考着两件事情的种种联系。

    徐坤满意的看着徐志思索的表情，“我想你已经猜到一大半了，新闻里说的郑江的妻子，就是你的母亲，罗丹”

    饶是徐志隐隐猜到了这个结局，当时亲耳听见还是让徐志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徐志愣了良久，表情冷下来，不屑的说“呵，果然还是傍了个大款啊”

    “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并不是仅仅嫌弃我没钱”徐坤从怀里腋下的枪套里掏出一把1911手枪，轻轻放到桌子上“更是因为我的这个生意，她害怕终有一天我会进局子，给不了她稳定安定的生活。”

    徐志看着桌上的1911，再看到表面冷静的徐坤，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联想到徐坤以前对自己的审讯，还有徐坤体罚自己时所用的格斗技巧，让徐志一下子想通了。徐坤从来不只是一个小小的超市老板那么简单。徐志双手抱着脑袋不停的揉着头发，大口的喘着粗气，表情十分恐怖，感觉脑袋好像要炸掉了一般，不敢相信的说“你是说。。。你是说。。。”

    徐坤双手交叉，撑着脑袋“你可能以为我是什么秘密特工，你也可能以为我是什么黑帮大佬。但是你错了”徐坤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我是一个军火走私贩，我的通缉令已经在警方那里挂了十几年，十几年前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让你的母亲安全，谁知道她还是选择的更加安稳的生活。”

    徐坤顿了顿“我原本也想让你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你真的和别的人不一样，你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考大学，找工作，就算我要你这样做，你也不会止步于此。”

    “那个新闻里的女孩呢，她是？”徐志问道。

    “她是你妹妹，被赶出家门了，所以以后会来我们家住，我已经安排好了入学手续，她会读你们学校，不过据说她的成绩可以打到你们的高二水准，所以我准备把她安排进你们年纪。”

    “我。。。有妹妹了？”徐志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坤摇摇头，有些无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意外吧，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发现。”

    “我擦，这么草率？”

    “嘶~”习小璐也到吸了一口凉气，听着手中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感到微微的惊讶。看来哥哥寄来的窃听器果真好用。习小璐心想，这下就有了徐坤的犯罪证据，到时候就算不能把他杀了，也可以用这些证据惊动警方，到时候就有警方来收拾徐坤了。不过，听到徐志有个妹妹，习小璐的心底却有些触痛。突然，对讲机传出“呲呲呲”，然后没了声音，习小璐赶紧打开后盖，拍了拍机身，不敢相信地取下电池“不是吧，没电了？日产的这么不经用？”

    “我再来给你讲讲我的过去吧，还有我的朋友们”徐坤站起身来，走到书柜旁，一边打开柜门一边说道“他们有的人还活着，有的人已经化为尘土，活着的人，如果你需要，自己去联系。”

    “咔嚓”他轻轻按住第二排第三四五本书，拉下来，一个密码盘出现在眼前“嘀嘀嘀”他按了几个数字，“咔咔咔咔咔”书柜旁的石灰墙突出一块长两米，宽一米的墙面，徐志很明显地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保险柜，五厘米的钢板，子弹对他已经没有效果了。

    等到柜门完全打开，徐志的凉气已经倒吸完了“这哪里是保险柜，就他妈是军火库啊”

    只见满柜子的枪械，马格南手枪，1911，ak47，各种各样，还有四颗手雷挂在一旁，下面是一件防弹衣，一套军装和两把m9军刺，锃亮的成色可以看出徐坤经常保养，最下层则是数不清的暗金色子弹，旁边，旁边还摆着五彩斑斓的护照和好几种通行的货币，各种各样的装备让徐志眼花缭乱。

    徐坤没有看都知道徐志的口水留了多长，他只是笑笑，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牛皮封面的破旧小本子，拍了拍扉页上的灰尘“还有那些死去的人，如果你想，就去磕个头吧。当然”徐坤话锋一转，将小本子扔给徐志“记住上面的一切，然后选择你自己的路”

    徐志满怀疑惑地翻开手中的本子。多年后，他才知道，这一刻，他的生命被永久的改变。

    半个小时后，徐志走下楼梯，原本朦胧的双眼布上了一层来自灵魂深处的暗黑色。

    今夜注定无眠。徐志仰身躺在床上，习小璐没有穿衣服，蜷缩在他身边，头枕在徐志的肩膀上，轻轻的呼吸。徐志则是毫无睡意，双眼望着被月光照亮的天花板，愣愣的发呆。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军火走私贩，随时都有可能被关进监狱，母亲的当今最大房产集团的总裁夫人，还有一个千金大小姐被贬为庶民成为自己的妹妹，习小璐和自己确定了关系，自己马上要进看守所。这么大信息量，着实让一向冷静的徐志一时间措手不及。但是他还是始终回忆着徐坤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孩子，我还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事情，我花了半辈子总结了一句话，就是你应该时刻遵守的信条：不惹麻烦，不张声势，不给警告，不留余地。无论遇到什么风浪，这将是你永远的信条，相信我，你肯定不平凡”

    徐坤这一生经历了数不清的风浪，一个老红军的儿子，成长在最艰难的时刻，从小混混一跃龙门变为大陆数一数二的军火商，选择了落叶归根好好生活，但是，他也不知道，即使自己以为自己退休了，迎接他的，却是下一场昌汉市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