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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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总共有32个人。其中12个是女生，剩下的是男生。现在，男生死了4个，女生死了3个，也就是说，男生还有16个，女生还有9个。

    而现在，很多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慌乱的状态，急需一个领导。班长李冰瑶胆子不够，现在，在多数人心里，都已经把站出来解决这一切、勇敢机智的刘畅当成了领导，从大家的窃窃私语中我能感觉到，甚至就连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的教室在二楼，很容易就能到操场。

    我和另外五个男生，拿着拖把棍走在前面，其他男生走在最后面，把女生护在中间——这也是刘畅的决定，不过不得不说，他这种做法很是正确——

    “吼!”刚走到楼梯口，迎面就撞见两只丧尸。这两只丧尸一男一女，身上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他们的皮肤看起来还没怎么腐烂，估计是刚刚变异的。

    “真是可惜了。”刘畅看着他们叹了口气，随即举起棍子，“林锋!我打男的那个，女的那个归你，往头上砸!”

    我平时很懦弱，架都没怎么打过，更别说拿着棍子打了。我战战兢兢地学着刘畅的样子举起棍子，眼睛盯着丧尸，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嗵”的一声，我犹豫之际，那男丧尸已然倒地。“快，林锋，不要怕，快打下去!”刘畅大喊道，其他人离我都比较远，而那只女丧尸已经是近在咫尺。也就是说，这只丧尸只能靠我自己解决。

    我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却怎么都不敢下手。一想到丧尸的脑袋被打爆，散发着恶臭的脑浆和血液四溅的样子，我就一阵反胃。

    “快呀!别怕!”刘畅急得大喊。那女丧尸已经离我很近了，两膝微微弯曲着，这是丧尸扑过来的前兆。我仿佛已经能感受到丧尸喘着的粗气喷在我身上。可以说，再有一秒钟，我将会变成他们的同类。

    我想砸下棍子，可双手鬼使神差地不听使唤，好像两只手被绳子捆上了一般。我与丧尸四目相对，那丧尸已经跳起，急促的吼叫仿佛是胜利的欢呼。

    突然，我感觉时间的流逝变慢了。丧尸扑过来的动作，也变成了慢动作。一瞬间，以往的回忆，如同放电影般重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要，死了吗？”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想着。

    ……

    回忆来到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我正在草地上踢皮球，正踢得不亦乐乎，忽然听见一阵呼救声。

    我放弃了追逐足球，转身一看，看到的是邻村几个稍大的坏孩子正把邻居的一个小姑娘摁倒在地在抢她的糖。那几个坏孩子马上就要成功了，稚嫩的小手马上就要碰到那小姑娘紧紧护在身下的糖果。那小姑娘，被弄得满身都是灰，脸上还有一个很大的擦伤，她绝望地喊着，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涌出眼眶。

    我从小受了父母的教育，于是赶快冲上前去。“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我大声喊道。

    “别多管闲事，小心我揍你。”为首的一个孩子说道，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想吓跑我。

    “我最后说一次，快放开她!”我又说道。

    “好吧，既然你找揍，我就成全你，兄弟们，给我上!”他说道，便朝我冲过来。我也捏紧了小小的拳头冲了过去。

    我寡不敌众，尽管我使劲地挥出每一拳，最终他们还是把我打倒在地上。为首的那个最大的男孩立刻把我踩在脚底下，朝我吐了口唾沫。

    “这点本事，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我呸！”他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兄弟们，不要停，继续揍！”

    “咣”的一声，我的脑袋上被踹了一脚。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意识渐渐丧失了。隐隐约约听到那个最大的男孩喊道：“不好，好像打出事了，快跑。”

    接着，他们好像就跑了。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后，双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却脚下没站稳“扑通”一声又摔倒在地上。

    这时，我看到那个小姑娘远远地跑了过来，她的手里，是那个被她护着完好无损的糖果。她来到我的身边，伸出了她稚嫩的小手，“来，我扶你起来。”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很好听。

    我伸出手，她一把把我拉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她低着头轻轻地说，然后，好像做了个重大决定一般，把她手中的糖果轻轻递了过来。

    “呐，我的糖果，给你！”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糖果，是心形的，包装很精美，看她刚刚护得那么紧，想必一定是很珍惜这块糖的。我看了看，竟然糊里糊涂地就接了过来。

    我看到，她脸上的那个伤口，好像还在冒血。我便说道：“你脸上，还疼吗？”

    她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泪水仿佛又要涌出来：“疼。”

    我于是低下头，把右胳膊上沾着的创可贴揭下来，“呲啦”一声，好疼。“我把这个给你贴上，就不疼了，我妈妈说，这个可神奇了，受伤了只要贴上，就很舒服了。”说完，我轻轻地吹了吹她脸上的伤口，轻轻却郑重地把创可贴粘了上去。

    我问她：“还疼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不疼了。”

    我就感觉到，我的心里仿佛大事做成一般，心里喜滋滋的。

    过了一会，我和她来到一片绿草地上坐着。这片草地上长着许多不知名的小野花，很漂亮，我随手摘下一朵，戴在她头上。本就很可爱的她，仿佛更漂亮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好像突然十分紧张。“我叫林锋，六岁了，你呢？”

    小姑娘笑着，“我叫......”

    记忆突然就此断线。我，又回到了现在。看着扑过来的那张丑陋而狰狞的脸，我却仿佛换了个人——我，似乎不再惧怕丧尸了。我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我咬咬牙，闭上眼睛，手里的棍子轰然砸下去——

    “pong！”

    看着轰然倒地的女丧尸，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不相信自己做到了。

    刘畅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眼神里带着肯定的目光：“林锋，你做到了，恭喜你。”

    我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看着两只血流如注、脑袋残缺不全的丧尸，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知道，在这末世中，我算是走出了第一步——不惧怕丧尸，是最基本的。

    一路走下楼，也再没看到其他的丧尸。刚刚出现丧尸的时候，还是在上课。这会，丧尸们估计还困在教室里没走出来。偌大的操场上，只有寥寥几只丧尸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不知为何，我又突然想起刚刚突然跳出来的回忆。那回忆，是真的吗？我以前，真的这么勇敢过吗？那又是为什么，最终我却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说我的家，只有两个人。记忆里，是爸爸把我一手带大的，而我的脑海里，却没有一点关于妈妈的记忆，仿佛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

    我也问过爸爸，爸爸也说不清。只知道在我刚过完百天的那一天，她就失踪了，再也没回来过。他也想过要找，可十多年过去了，至今还是杳无音信。我爸爸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脑炎，因为救治不及时，就丢失了很多以前的记忆。我爸爸还说，其实妈妈是很爱我的，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但尽管我回忆不起很多往事，刚刚突然冒出来的记忆片段，却格外清晰，仿佛就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到了那小姑娘即将说出她的名字的那一刻，记忆又变得十分混沌，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否也遇到了丧尸，是否还安好。我爸爸，平常既当爹又当妈，在我的眼里始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等我走出学校后，我得立刻去找他。我心里默默想着。

    走在路上，食堂就在不远处。一两只丧尸，也没对我们造成威胁。甚至我们整个队伍直接跑了起来，那些丧尸都根本追不上。

    走到食堂门口，我看到食堂门紧锁着。“是不是食堂门还没开。”我问道。

    “不，不仅开了，而且里面有人。”刘畅低头看了看我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一串脚印说道，然后一手不轻不重地敲门。“有人吗。”刘畅也不敢很大声地说话，怕引来丧尸群。

    “砰砰砰。”无人应答。

    “砰砰砰砰。”还是无人应答。

    突然，只听一声尖叫，队伍的后面顿时嘈杂起来。“你们五个，别光敲门了，快来支援我们啊！”一个男生大喊道。

    我赶紧回过头，之见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小群丧尸。这些丧尸好像都是女性，和其他丧尸不同的是，它们好像格外灵敏，两条腿力道很大，这会，竟然又一只丧尸从墙头，像只跳蚤一样直接跳了进来！

    后面的男生们没有木棍，丧尸两只挥舞的胳膊让他们根本不敢动手。

    “徐冉，你接着敲门，我们去对付它们！”刘畅转过头去嘱咐完旁边的人，就握紧了手里的木棍，“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