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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归讨厌,连孙九霄都不得不承认,慕容天配得上天之骄子一名。
临危不乱,恩威并济,专业水准也蛮高的,如果不是心胸狭窄持才傲物,孙九霄可能会和他成为朋友。
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起码在听课的时候孙九霄摒弃了仇恨,慕容天真的教会他很多,这些系统化的知识是鬼佛不曾给予的。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慕容天理了理领子。
两个小时的自然风干,尽管西装还有些皱巴巴,潇洒不凡的气质也能被这个招牌动作完美诠释。
等张成受带着同学们齐喊老师再见的时候,慕容天已经整理好教案,摆摆手,却又说道:“孙九霄同学,请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这家伙心胸狭窄是一点也没错。
“去吧,有我罩着你,这家伙不敢把你怎么样!”谢婉儿信誓旦旦的说道。
“呵。”孙九霄干笑着。
中医药学院给慕容天开出的待遇不错,区区一个讲师就有独立办公室,慕容天随手将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转头看着孙九霄,“坐吧。喝点什么?”
“不用了。”孙九霄摇头。
“呵呵。”慕容天笑着,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坐在孙九霄对面,很有深意的说道,“我这里的东西是没毒的,而我本身也不屑于下毒,不像你。”
抛去心胸狭窄,慕容天做人还是很坦荡,不像张琛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这点倒是值得称道。
“很多的时候,我也不会用毒。”孙九霄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但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做的太出格,我就不敢保证了。就比如你的那个跟班,比女人还三八,他的思维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所以,我不介意把它搅乱。”
慕容天听到这话,低头沉思片刻,不再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喝着咖啡。
等到一杯滚烫的咖啡只剩一半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给我解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慕容天也不是傻子,他不会轻易相信王飞的供词,这两人平日里口碑并不算好,现在看来必然是有错在先,慕容天的选择只有息事宁人。
“他现在怎么样?”孙九霄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慕容天没有把情况告诉孙九霄。
但孙九霄是下毒者,即使慕容天不说也能猜出十之八九,现在的秦宇一定是神经受损,生人勿近。
银针中的毒液名叫人间地狱,是早年间鬼佛所创,主要材料地狱果可以伤害人的神经系统并将恐惧情绪无限放大,中毒者被轻轻碰一下都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惨绝人寰。
“还是说说你吧。”孙九霄话锋一转,道,“在763医院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做讲师?我记得你专修的是西医。”
“事实上,我有一个中医诊断学的研究生学位,都是一些系统化的基础知识。”慕容天很随意的说道,“虽然是基础,但也勉强够用了。”
“哦。”孙九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按耐着心中怒火,慕容天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他再次重复道:“把解药给我,怎么样?”
“为什么要给你?”孙九霄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
是啊,我为什么要给你解药?
下毒就是为了害你,孙九霄才不会做这种自打耳光的蠢事。
“呵呵。”
慕容天笑了,不知是气极而笑还是什么,总之他笑了,笑的很轻松。
“孙九霄,你从少室山下来已经快半个月了,你知道电脑这种东西吧。”慕容天说着,指了指桌上那台电脑,“全世界,每一天有上千种电脑病毒出现,而这些病毒绝大多是都没有造成危害,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九霄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因为在病毒诞生之后很短的时间,相应的解读手段就被研发出来。”慕容天顿了顿,道,“我想说的是,即使今天你不给我解药,这种毒素的存在时间也不会太长。99年的西尼罗河病毒,02年的sars,它们都没有猖獗太久。”
“很有道理。”孙九霄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慕容天以为有了转机。
“所以,还是等你研制出解药再说吧。”孙九霄很不给面子的说道,“下面我还有一节课,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慕容天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良久,只能无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临走之前,孙九霄留下一个很轻蔑的笑容,当今世上并不只有秦宇一人被人间地狱所折磨,西方魔教的几个领军人物也身怀此毒,如果这么容易被解决的话,鬼佛一定会被气活了再死一次。
下面一节是万剂学,孙九霄独自一人来到大教室,共同学习这节选修课的只有五人,讲台上是一个脑袋大脖子粗很像伙夫的中年男子,自称是一把抓闫震。
所谓一把抓,指的是在开方抓药的时候只抓一把,分毫不差,用来体现高超的水平与长年积累的经验。
孙九霄很意外,他记得鬼佛曾说过当今世上能配得上“一把抓”名号的仅有两人,一人是他,另一人是玉门丹药世家陆家的陆元丰,其余的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不管怎么样,孙九霄还是怀着诚挚的求学之心听完了这节课,闫震大多是以鲜明的故事入题,引出下面的教学内容,由于这些故事孙九霄听说过十之八九,也没什么新奇可言,倒是四位同学听的津津有味。
一个小时之后,孙九霄决定要将万剂学从日程表上删掉,中医药学院的万剂学并不比鬼佛所授的高明,反之相差甚远,孙九霄坐在这里就好像一个高中生学习九九乘法表,纯粹浪费时间。
下课铃响了,孙九霄捧着课本走出教室,远远就看到谢婉儿站在走廊尽头,不禁加快了脚步。
“昨天的事……”孙九霄想先入为主。
方才在中医诊断的课堂上,孙九霄就不下一次想要说清楚昨天的事,被谢婉儿连消带打,全数落空。
“我也正想跟你说昨天的事呢。刚才我想到一个借……”谢婉儿兴致缺缺,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忙改口,“不对,刚刚我想好了,关于这些你是有必要知道的。实际上,这是家族遗传。”
“呃?”孙九霄愣住了。
“总之就是家族遗传!”谢婉儿长长舒了一口气,话锋一转,“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我看过课程表了,下午你都没课,你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了。”
接着,谢婉儿不容分说拉走了还在纠结的孙九霄,到头来孙九霄都想不明白,这些事跟家族遗传有什么关系?
中医药学院的食堂很大,照旧是谢婉儿负责打饭,一方面是习惯,一方面是有求于人,还有一方面是心中有愧,谢婉儿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今天上午感觉怎么样?”谢婉儿将一个托盘放在孙九霄面前,微微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孙九霄打开了冰可乐的盖子,放在一旁,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爷爷和曾老头儿错了,把我放在这里不如让我去763医院来得实在。”
“是是是,毕竟中医药没有近秋雨。”谢婉儿笑吟吟的,话语中却有一丝酸味儿。
“763医院还没有谢婉儿呢。”孙九霄不甘示弱,回应道。
“小女子蒲柳之姿,怎么敢跟近大美女相提并论。”谢婉儿脸上笑意越发浓重,酸味儿也越来越浓。
“知道自己蒲柳之姿就少卖弄,你看那边那位哥们儿都把米饭吃到鼻子里了。”
“切。”
“……”
本该是简单的一顿饭,谢婉儿还等着饭后孙九霄的倾囊相授呢,却不想在这时候,食堂的西北角发生了小规模骚乱。
谢婉儿正是爱凑热闹的年纪,索性饭也不吃了,拽着孙九霄就往人堆里凑,待走近后看到人群中那人很眼熟,就是中医诊断学的班长张成受。
此时张成受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角与身上有不少米粒,显然是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遭劫。
“小受,小受,你怎么了,别吓我……”
小受旁边是一位中医诊断学的同学,孙九霄不记得这家伙叫什么名字,不过看情况他与小受的关系蛮好,不然也不能散发出这么基情满满的关怀吧。
本着医者济世为怀,地上躺着的又是熟人,孙九霄推开人群就进到里面,刚想蹲下来查看情况,却被一人抢先了。
来人看起来也是学生,不过气质明显成熟了很多,人高马大,处处透露着温暖,整个一华夏好学长的真实写照。
这人不容分说,一把将孙九霄推到了一边,伸手就去给小受把脉,焦急程度不逊于小受的好基友。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孙九霄正要发怒,一个清丽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中一动,孙九霄不由想到那张瓷娃娃似的漂亮脸蛋儿。
“沈佳欣?”
“啊?你不是那……那……那位帅哥么。”
这下孙九霄就是不看脸也能确定,这种过目就忘的技艺,除了沈佳欣再不会有别人。
短暂的失神,孙九霄被沈佳欣扶了起来,沈佳欣很贴心的为孙九霄掸了身上的灰尘,面带歉意,“不好意思,肖剑他就是这火爆性子,没把你撞出什么事儿吧。”
她口中的肖剑,显然就是指正在为小受把脉的“华夏好学长”,青涩漂亮的学妹配成熟俊朗的学长,漫画里都是这么演的。
“没事。”孙九霄面带微笑,心里却有点膈应。
他没想到会和沈佳欣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也没想到重逢的时候沈佳欣身边会有一个男人,一个对自己极具威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