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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滩登陆,渡河而击,这从来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即使有十艘装备了火炮的战舰巡游于运河之上作为防护,但李钦的心底还是担心着。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军队是最为脆弱的,如果骁果军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自己,对自己发动突袭,那自己将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
“如果出现那种的情况,我就算能够凭借着强力的武器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将收获一场惨胜,这并不可取!”李钦很担忧的想道。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李钦一边派遣速度轻快的船只,巡哨江都城方向,监视城中的情况;一边着通知水营的南宫海珠,让他随时做好发动掩护炮击准备;并进一步喝令手下的军士,尽快下船布阵,建立相应的阵地。
滩涂之地,骑兵是不好展开战斗的。是以,李钦一方首先下船的是装备了最好武器,且最善于放手的马鞍守备镇。
他们下船之后,迅速的布阵。以长枪手居外,火枪手,弓弩手居内的形式,排起了一个看起来庞大而单薄的空心方阵。
紧跟着马鞍守备镇之后的是神机镇的步兵,他们是这一次战斗的主力。
随着神机镇的加入,马鞍守备镇将自己的阵势再次前移,以让开相应的空间。
之后,是当涂镇。
当涂镇的这些人,虽然都是李钦眼里的新兵,但到底还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单论战场以外的某些动作,诸如列队、布防什么的,他们的速度并不比老兵差多少。
而在当涂镇之后,骑兵镇也下来了。
他们和神机镇的骑兵一道,迅速的通过滩涂之地,分做两路,护住了马鞍守备镇的两翼。
最后,一门门的几百斤重的佛郎机炮也被抬了下来,一百六十门佛郎机炮由四百名炮兵和六百民夫拉着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整个登陆的过程从辰时六刻,到巳时末,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江都城方向一直都没有动静,这让李钦着实松了一口气。
到了午时正,登陆的部队全都上岸了,并草草了用过了干粮,在李钦的带领下向江都进发。
此时的江都城依旧混乱着,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城池。高大的城墙上虽然还有士兵站岗放哨,以为防守只用,可那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些正在执勤的士兵们都听说了同袍们的好事心中艳羡,只想着尽快度过眼下执勤的无聊时间和下一班的人换岗,然后在这座富得流油的城池里寻幽探密,做一切自己想以前却无法做的事情。
反正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走了,带着在江都城里得到的婆娘,返回自己的老家,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到这里。既然如此,那这里的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了。
乐呵乐呵吧!我走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呢。
士兵们躁动的想道。他们决定在这里释放自己几年以来的种种暴虐的心思。
疯狂在继续,意淫也在继续。在这个疯狂的时候,谁还能记得自己原本的职责呢?城头的士兵打屁聊天者有之,呼呼大睡者有之,偏偏认真站岗巡哨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他们都忘乎所以了,直到李钦的队伍列着整齐的队形接近到江都一里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有一大波兵马出现在江都城外。
“是敌人,还是友军?”一开始城楼上的士兵还有些错愕,但很快他们就慌张起来:“敌袭,敌袭!敌人来了。”他们大声的呐喊。
因为他们已经想到了自己眼下的身份,眼下的处境:
没有人是自己人了。
对于已经反隋的义军而言,他们这些人依旧打着隋军标签,那些义军不会因为自己这些人干掉了皇帝,而对自己另眼相待;
而对于依旧打着大隋旗号的官军来说自己这些人更是敌人,因为自己这些人参与了弑君,敢了不少叛乱的事情。
怎么办?
城楼上的士兵慌乱做一团。
他们接到来自上级的说法,是离这里最近的敌人至少还要十天才能对自己发动进攻,自己只需在那时做好应对准备就行了——士兵们都相信这样的说辞,所以他们才大胆的浪了起来。
却不想在今天,这个杨广死去不到两天的日子上,便有敌人杀来。
“快去将消息报告给武贲郎将知晓吧!”有士兵这样提议。
他们都是武贲郎将元礼的部曲,此时想要找人,自然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嗯!”这等说法一出,众人皆重重点头。
于是,有人下了城楼,跑去报讯。
武贲郎将元礼,是骁果军的中层将领,按道理这一刻他应该在城楼边上的北门军营里驻守的。
但那只是一般情况下,如今这等混乱的时候,想要在应该还在的地方见到应该的人,已是不可能的了。
报讯的士兵在已然没有多少士兵的军营里找不到元礼,只好向元礼的亲卫打探。
这名亲卫是在前日宫变中负伤的,因为需要静养,所以才留在了军营之中。
因为一直都在营里,自家主将究竟在何处,他是不太明白的。在晓得眼前这等情况的危急之后,他努力的回忆自家同僚的话语,从中猜测到了一个可能:“郎将大人应该在城中的芳翠阁的韩大家那儿。昨天听他们说郎将大人对韩大家这个清倌人很感兴趣呢。”
是吗?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去找吧!
报讯的士兵飞奔而去,前往城北最大的青楼芳翠阁找人。
然而,还等他抵达芳翠阁,隆隆雷声就在城门方向响起。
报讯的士兵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一朵黑色的硝烟在城楼上冒气,巨大而炙热的红色火球在如墨的烟云时隐时现,它吞噬了城楼,将其上的梁柱砖头化为一些根本看不清形状的碎屑,从十几丈高的城楼上砸下来,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宛如下了一场大雨一般。
“该死!这是雷公的怒火么?是对我们弑君的惩罚?”士兵瞠目结舌的看着,心里越发慌张起来。
“苍天不佑啊!”一时间士兵都有就此脱下军装就此逃去的想法。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是做到一半,他看到了胡乱穿了衣服从前面的芳翠阁里出来的武贲郎将元礼。
士兵看到了元礼,元礼也看到了他。
士兵还想逃,但元礼哪里会放过他。
当下,元礼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样,展开身法如飞鸟似的奔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厉声喝问:“告诉我,究竟发什么什么事情了?”
“敌……敌袭!”报讯的事情崩溃的哭着,和自家将军说明的了情况。
“什么?敌袭?”元礼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北边?是李子通,还是杜伏威?奇怪,他们不该来得这么快啊。”
元礼也闹不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但不管怎么说,敌人来了,这是一个事实。
“看你这蠢样,这不过是敌人的障眼法而已,看你被吓得……”对于传令兵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元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声责备道。
虽然他也知道这传令兵所说的是真,这宛如雷公一样的动静真的是敌人造成的,但他绝对不能承认这一点。作为将军他清楚的知道,把敌人说得太厉害,完全会造成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士兵士气低落。
这等“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怎么能做?元礼只能把一切的罪过都压在传令兵上。
只是黑锅让他背了,元礼倒不至于连假戏真做的给他一系列处置。
在厉声喝骂了一句之后,元礼直接将这名士兵打发去向自己上级汇报了:“去行宫找司马德戡将军,将敌人来犯的消息告诉他们。”
“是!”传令兵连滚带爬的跑了。
元礼着带着自己的几十名士兵往军营跑去。他知道江都城眼下的情况很糟糕,根本没有应对敌人的可能性。
面对已经对江都城发动进攻的敌人,元礼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依靠高大的城墙当一回缩头乌龟。趁着四门紧闭,敌人一时半会攻不进来的时间,将自己分散的手下先找到,将他们纠集起来,然后在看看究竟是上城防守还是出城迎击。
“江都的城墙这么高大,护城河那么深,他们就算要填平护城河也需要几天时间,我们正好利用这功夫将军队重新纠合起来。”元礼如此思索着,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还够。
只是,时间真的够么?
就在元礼开始纠合自家手下时候,打过一轮佛郎机炮的李钦先是看了看江都城头上那些已然在炮火的轰鸣中彻底丧失作战勇气的士兵,又看看了高大异常,即使是一轮百炮的轰击也没能造成多少伤害的江都城墙,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城墙太过高大浑厚,即使自家的火炮拥有远超投石车的威力也很难破坏江都的城防。
怎么办?
元礼的底气,就是李钦所面临的问题。
在这样高大的城墙防护下与对方来一场攻城战,李钦表示自己还没有那么蠢。
“直接攻打是不行的了。事到如今,为了能够尽快拿下江都城,一些特别的手段就成了必要。”李钦想了想,转头对自己的亲卫吩咐:“去把我的那个黑色的大箱子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