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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宫殿,长老堂外。??
平日戒备森严,今夜不知为何只有两名士兵站岗?
姜小羽依着老法子早早登上长老堂的楼顶,只因觉察有疑,一直没敢轻动。过了一会儿,看见十三妖和盘龙殿殿卫长冈本木来到长老堂外,他心头大震:“我不是让她走了吗,她……她搞什么名堂?”
居高临下再看,见冈本木令士兵开门把十三妖放了进去。
他怔怔半晌,只觉头皮麻。
十三妖为什么没走?
她来长老堂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救商元?
想到这儿,又觉不对。
冈本木是蓝宫娥的心腹爱将,素来忠心。
除非蓝宫娥授意,否则冈本木绝不敢放十三妖进去。
姜小羽知道,蓝宫娥一心想整死商元,自然不会轻易绕他。而长老堂自从关押了商元之后,蓝宫娥和族老们便共同设防,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所以,姜小羽有理由相信,十三妖获准进入长老堂,肯定不是为了救人,也不是为了探视。
那么她来这里究竟要做些什么?
情由复杂,让人难以猜透。
等十三妖进去之后,忽见中央宫殿附近悄悄聚来一百多名士兵,由冈本木统一指挥,令士兵们把住长老堂各大要道,做好备战准备。
看见这一幕,姜小羽的脊梁骨都凉透了。
他猜到了蓝宫娥的用意,不由咬牙心道:
“老族长好厉害的算计!”
当下不敢迟疑,他必须追上去提醒十三妖。
掀开采光窗,顺着石柱滑到长老堂大厅。然后三两步窜入右边侧门,门内是间普通石室,石室里有道暗门已经被打开,暗门里是个暗廊,沿着暗廊出去就是禁院。——这禁院专门用来关押水族罪犯的,院子不大,却是个冰雪世界,气温至少在零下5o度以下。
由于瑶林水族具可幻化成水,无孔不入,只有低温才能遏制族民的能力,所以禁院的气温才会如此之低。这里有冰树、冰花、冰房子,还有几十个打着摆子、失去力气的水族囚犯。
姜小羽瞧得仔细,看见十三妖闪进了一间冰房子。
……
……
他不愿惊扰到这里的囚犯,悄悄绕到冰房子外头。探头望窗,只见十三妖举锤砸着一块巨冰,冰块里面有人,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商元。姜小羽心叹一声:“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就中了老族长的计呢?”
这时,冰房子里面的冰块已让十三妖砸开。
商元得脱自由,见是十三妖,愕感意外:
“怎么是你?”
十三妖呵呵娇笑:“怎么就不能是我。”
商元一阵激动,同时又惊恐万分的往门外探头,惊问:
“长老堂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十三妖用手套弄着柔顺的鬓,眼角上翘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这个你别管,想活命的话,跟我走就对了。”
“没想到你会来救我,好,我跟你走。”商元脸上泛起感激之色,提步要走,忽然脸色又是一阵凝重,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走!只要我不走他们就没有借口杀我,我要越狱出去,说不好会落得个当场击毙的下场。”
十三妖听到这话,冷哼两声,极不高兴:
“我来救你,你却怀疑我!”
“我没怀疑你。”商元慌忙解释,跟着咬紧牙根“嘿”了一声:“是我糊涂了,留在这里迟早会死,我干嘛不走!”说着,与十三妖往外便走。
这个时候,姜小羽身形一晃,从屋外疾步窜了进来。
十三妖和商元把步一收,同时惊呼:
“你……你……!”
姜小羽向十三妖瞪了瞪眼,佯装生气:“喊你离开阴幽瑶林,你不想走也别去盘龙殿啊,你以为老族长是那么好相处的,跟她相处要多长几个心眼,不然很容易就着了道,你啊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幸亏我跟你后面来了,否则你们这一出去就得去见阎王。”
十三妖和商元面面相觑,十三妖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上……上当了?”
姜小羽白了她一眼:“外面现在重兵包围,就等你们自投罗网了。”
听他这么一说,十三妖恍然大悟,脸都吓绿了。
商元咬咬牙:“老族长好阴险啊!丹娜,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番好意,我谢你了,这次老族长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走吧。”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姜小羽笑道。
“不放弃我还能做什么呢?”商元苦叹。
姜小羽把脸一正:“我也是来救你的,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商元半信半疑:“我以前得罪过你,你会救我?”
姜小羽罢了罢手:“不用怀疑了,救你是因为我有事请你帮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逃出去再说吧。现在我们三个出去,外面的守兵由我引开,相信以我的度,他们奈何不了我,到时候你们俩乘机逃走,在荒子岭乱石滩等我。”
十三妖和商元应诺一声。
计议已定,三人避开其他囚犯的主意,出了禁院。
到长老堂大厅,姜小羽蒙上半边脸抢先出门,立时有冰枪光束射来。
他早有防备,往左边一闪,轻松避开。
同时间,长老堂外的所有守兵迅围拢过来,不等他们起第二轮攻击,姜小羽躬身往前疾冲,冲出了包围圈,跟着把大声嚷嚷的卫兵们引进巷子,最后爬上屋墙几个纵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姜小羽的身手可说是天下无敌了。
除了梅灵、袁宗、身披龙须软甲的商君之外,没有人能够与他过招。
因此蓝宫娥算计虽好,但她毕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她没有布下足以困住姜小羽的兵力,更预料不到商元在姜小羽引开守兵之后趁虚逃脱。
……
……
摆脱追兵之后,姜小羽到荒子岭乱石滩与十三妖、商元汇合。
三人倚在乱石堆里,远远都能听见城中搜铺的呐喊声。
大家心里都明白,逃出长老堂禁院只是第一步,只有通过头顶上那片水域冲出阴幽瑶林的结界才算真正安全。可是蓝宫娥算计在先,结界内外必然埋有重兵,逃出结界只怕不易。
眼下,商元越狱已成事实,全城必会全力搜捕。
倘若不能及时逃出结界,迟早也要被抓。
十三妖和商元均有此虑,十三妖除了担心被抓之外,更多的是对姜小羽的愧疚,捂着鼻子惨声惨气、带着哭腔说道:“这都怪我,我不该轻信老族长的话,把你给害了,你还要和商君结婚呢,为了护我,你把老族长也得罪了,这婚还能结吗?”
姜小羽呵呵笑道:“我哪有得罪老族长,不是她让你去长老堂放人的吗,你只是在放人的过程中遇到阻碍,我呢刚好经过,顺便帮你一把。”
十三妖听他说的在理,噗吱一笑:
“你好会钻空子,老族长听了这话,准气死不可。”
“行了,你们也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出去的。”姜小羽安抚一番,遂把脸一正,朝商元道:“我知道老族长为什么想杀你,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只要带我找到火树囚室的那个人,我就想法子送你出去。”
闻听此言,商元如雷劈身,当场色变:
“你……你怎么知道火……火树囚室?这事我只对袁宗说过,他当时提醒我保密,说这事传的越快,我就死的越快,之后我就没敢再对任何人提及,你……你不可能知道!”
姜小羽清楚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在城防军地毯式的搜捕下,火树囚室怕是也要比乱石滩安全。
当下更不多言,只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就保你不死。”
商元苦苦哀笑。
火树囚室是个劫数,对他造成的阴影极大。
这些年尽量不去想它,就连做梦他也不敢泄露一字。
没想到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一朝被揭。
这无疑勾起了他的痛苦回忆。
这段想忘却忘不了的回忆,除了濒临死亡的痛苦、孤单逃亡的悲凉,就再无其他。此刻,火树囚室的一幕映入眼帘,他看到了慈蔼得如同上帝的蓝宫娥对他痛下杀手。他懦弱的灵魂从回忆中瞬间惊醒,在灵魂醒转的刹那间,他不仅看到了自己的遭遇,同时也从姜小羽身上看见了希望。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哀哀笑过一阵,商元带着灵魂深处的呐喊问道:
“你真的可以保我不死?”
姜小羽不做正面回答,只道:“你现在除了信我,还能信谁。”
商元咬紧牙关,看了看胸有成竹的姜小羽,又看了看满脸迷惑的十三妖,不禁让他想起海市会战之后,在族人包围下遭到霓烟岛一行抛弃的一幕,心叹:“危难的时候,除了她们俩,又有谁肯来救我?”当下把心一横:
“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