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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72年,经织田信长提议,正亲町天皇同意,年号改为天正,意为天下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也代表着从这一年开始,天下真正的和平了。
只是,对于织田信长来说,天正元年却是以一场伤心事开始的。吉乃在经过4个月的治疗后,依然没能够挡住黄泉女神伊邪那美的召唤。
为此,织田信长给吉乃准备了盛大的葬礼。虽然以吉乃一个妾室的身份不应该进行厚葬,不过织田信长提出了,正室浓姬也没有反对,再加上其又是织田信忠的生母。这种情况下,显然不会有人不开眼的说。
而且严格说来,此时绝大部分人的关注点还是织田信长准备颁布的改革,又哪里有功夫搀和这种事情呢?
是的,改革,虽然具体内容织田信长没有透露一点风声,但要改革!这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不管是织田信长和织田义信都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情。相反,他们还主动透露出风声,同时利用安土月报大肆宣导改革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让诸多家臣们在意呢?尤其是那些大势力以及有野心的家臣,他们迫切的想要打探改革的详细内容,以在改革之前就做好提前准备。毕竟所有人都能够猜得到,这场改革,定然会引起巨大的震动。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需要如此呢?
“这场改革很有可能是织田大人目前在领地执行的那些政令的改版。”小早川隆景沉声说道。在毛利降服织田家后,小早川隆景几乎什么都没干,一直都在专心研究织田家的崛起原因以及各种政令。而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时在织田家崛起中占据了绝对重要位置的织田义信,毫无疑问是研究的重中之重。
“织田大人领内的政策吗?”吉川元春闻言皱起了眉头,“那似乎是无限消弱家族的政令,据说在织田义信的麾下,根本没有任何家臣拥有领地,就算那些目前在纪伊等国负责军政的,也只是代官。”
虽然没有小早川隆景研究的透彻,但吉川元春显然对于织田义信的了解也颇深。毕竟,想要在和平时代得到进一步提升的机会,不多做准备是完全不行的。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那些家臣们没有任何的意见?”毛利辉元闻言好奇的问道。他对于织田家的政令是了解最少的,因为在没有了毛利元就的辅佐,以及吉川元春两人彻底的放权后,毛利辉元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他亲力亲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研究织田家的那些事情。
“根据情报,织田义信是将俸禄提高,比如李华梅、竹中重治等重臣的俸禄都已经超过了10万石,而且这些重臣还有用一个权利,就是开府。开府后家臣们可以自行招募属于自己的家臣,也可以拥有私兵也就是旗本。”小早川隆景闻言应道。
“如此一来,听起来似乎和拥有领地没什么区别,反而因为不用管理领地,可以专心辅佐主君。但问题是,如果变成这样的话,那就等于所有领地都是织田义信直辖控制。一旦其想要对付某个家臣,那名家臣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吉川元春沉声说道。
“不错!据说这是织田大人从其夫人李大人的母国明国的制度中学到的,而明国,可是绝对的中央集权制国家,皇帝拥有无上的权利!”小早川隆景表情严肃的说道。
“有办法阻止这种政令的推行吗?”毛利辉元沉吟片刻后问道。他看得出来,这种政令一旦推行下去,必将让整个天下翻天覆地。别的不说,从此所谓的武家世界将再也不复存在。但他也能猜到,这种政令一旦推行,必定会引来绝大部分人的反对,毕竟,不管是大家族还是小家族,这种政令都是要切断他们的根。
“很难……”小早川隆景沉声应道,“我研究过织田家的历次改革,虽然都拥有许多的反对声,但都被织田信长强行压下去了。而这一次……”小早川隆景顿了顿,表情有些无奈的说道,“最少我不建议本家介入其中。”
“难道织田家还会不顾天下反对强行推行改革?”吉川元春有些不信的问道,在他的观念中,改革这种事情,只有大家都商量好了才可以。一旦有人反对,就只能搁浅。
“一定会!”小早川隆景果断的回答着,“昔日织田义信在伊势执行这种政令,为此灭了十数个家族。同样织田家为了推行刀狩令和关于寺院的限令,也因此而和一向宗敌对。”小早川隆景表情凝重的说道,“我想,如果改革一旦遇到任何阻力,织田信长定然会立刻派织田义信率军平定这些阻力。”
“这……”吉川元春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早川隆景,好半响,才喃喃自语着,“还真是霸道啊……”
“但就是这么霸道的行为让织田家最终统一了天下!”小早川隆景沉声说道。“所以我才建议,届时不管织田家推行什么政令,本家都保持沉默。最少,在目前这个阶段,本家没有那个实力和织田家站在对立面。”
类似毛利家的这种讨论,在诸如岛津、北条、武田等势力中都在发生,他们都在不断猜测着织田信长到底想要如何改革。虽然绝大部分都只能从织田义信领地的制度去分析,但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场改革必定是牵扯非常巨大,影响异常深广。
因为他们也知道,只有在乱世刚刚结束的时候,才可能出现变动巨大的改革。如果和平持续数年或者十数年后再想改革,那个时候的阻力,可就没有如今这么好打破了。
1月6日,刚刚亲自带人为吉乃下葬的织田信长,尚未从伤感中脱离,就马不停蹄的传令天下,要求所有家臣即刻赶来安土城。未到的,将视为织田家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