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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瑾来说,去不去边疆已经是既定的事情。只是此时出现在李瑾面前的淮阳王,却不得不让李瑾突生警惕。
要知道,自己与淮阳王间的秘密,对李瑾现在的身份来说是可大可小。虽然不会对李瑾远嫁产生什么印象,可那却会在少年天子的心底留下阴影。若是淮阳王再有意而为,怕是自己留在京城的家人,便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可这对淮阳王又有什么好处?李瑾想不明白,淮阳王的封地远在江陵以南,北方如何,按说对他无任何决定性的影响。除非朝廷动荡,可能会让淮阳王有几乎窥探王座,只是那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不说皇帝的背后力量,大皇子虎踞京师,就是如今软禁在王府中的二皇子,残余势力也足够压制远在江陵的淮阳王势力。
李瑾一时拿不准淮阳王景熙的目的,甚至连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似是雾里看花,朦胧不清。
“哦,对于要成为自己侧室的女子,伸手援助其不再正常不过,难道要看你被人欺负了去?”淮阳王景熙以一种调戏的口吻说道。
提到这个李瑾似乎有种被人踩中尾巴的错觉,立刻下意识的瞪了过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又缓和了眼中的神色道:“多谢淮阳王相助,我想之前王爷说让我考虑不去塞北的时候,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方式吧?只是此时,怕是王爷已经知道,我与皇帝早已见面却有约定,就是我想反悔,这事儿也不可挽回了。请淮阳王三思。”
此时的二人都心照不宣,皇宫中皇帝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被京城的几大势力所掌控。只是却也都掌握的不甚明晰,比如这淮阳王,可以通过少年天子的宠妃静妃处获得消息,而作为皇帝支柱的大皇子一脉自然直接通过皇帝身边的内侍便可将其行动掌握的了如执掌。
李瑾能够预料到的,那位少年天子定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能说少年天子也不枉是生于皇家,李瑾猜测,只要是有关私密的事情,天子的周围定是一人不留的。比如皇帝与自己的那次密会,虽然李瑾猜想那次定然瞒不过淮阳王与大皇子的眼线。
可众人大概却也只能知道李瑾与皇帝有所接触,之后不知是皇帝威逼还是利诱,李瑾答应了远嫁塞北,仅此而已的推论罢了。难道此时淮阳王来见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套出,自己与皇帝的约定?李瑾想到此处,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起来。
景熙也察觉了李瑾的警惕,不怒反笑道:“好好一个美人,若是竖起刺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美貌。”
之后又接到:“我自然清楚你与皇帝间定是有过什么约定,只是你就这么确定,皇帝能遵守诺言,当然这既包括皇帝的意愿也包括能力。”景熙眣着李瑾的神色说道。
“想你也不是愚笨之人,也定清楚皇帝,如今虽坐在那宝座之上,却在这京中不是一支独大。到时候风云变幻,你就那么肯定他一定能护得住你的家人?不若你直接嫁与我做个侧室,安然在李大人身边生活,不仅能平时照顾一二,就是有难,也能一家人一起逃脱不是?”
李瑾却笑道:“可是不是李瑾本人远嫁,我想皇帝还是能分辨出来。那不知王爷有何计策,能抱李瑾一家得以化险为夷。”李瑾顺水推舟的说道。
不敢将自己与皇帝的约定透露一分一毫,李瑾只能侧面的按照常理来回应。
淮阳王笑道:“这还不容易,昭告天下的婚礼自然是要如期举行,只是你去塞北之前,行走路上用个偷梁换柱的把戏,自然能将你掉包,到时候你嫁我便在王府中足不出后,哪里会有人发现异样?”
李瑾低眸,眼底划过一丝明亮的光线。果然,重头戏来了。这是在变相套问自己要去边疆的目的,或说是替皇帝卖命的具体行动了。
李瑾笑道:“既如此说,李瑾便成了笼中之鸟,不说见不到自己父母,就是想知道外面消息也是痴人说梦,那和远在边地又有何区别?平白让家人与淮阳王担着杀身之祸,这可不是天大的不智?”
淮阳王却也不急,仍然锲而不舍的套话道:“这可是天大的不同,想来李大人与李夫人定不忍心你在战火纷飞的边疆冒生命危险。”
李瑾却没等淮阳王之后的话说完,插话说:“而且李瑾与殿下您不过是短短几次见面,而且还是您亲妹最不喜欢的人,为何能得王爷如此青眼,肯为李瑾与李家担此风险?”
淮阳王深深看了李瑾一眼,不动声色的道:“呵,还真是牙尖嘴利。算我没看错你。我也不再与你打太极,看你这态度八成心里已是铁了心要离开京师的。只是我若承诺你若能把皇帝吩咐你做的事一丝不漏的告诉我,我定保你金蝉脱壳,如何?”
李瑾没想到,这景熙竟然会这样直接开门见山,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反应。楞了一下后,李瑾笑道:“淮阳王都说了,这是皇帝秘密与我约定的事情,我若就这样将天子卖了,您就是能护我不离京城,怕是也护不住我与李家数十口的性命。”
淮阳王也点头道:“的确,我此次来京也只是短暂停留,明年中最迟年末便也要回封地去。到时候若是你们还在京师我定是无能为力。可你既然决定了离京,怎么就除了北面不想去其他地方吗?”
这样的价码开出,不得不说让李瑾立刻紧张的发根直立,这是要与皇帝一族决裂的态势啊。而此时这位王爷竟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出来。一个可能是他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或留着后手,觉得李瑾听去了后,也绝不敢到处宣扬;再者就是可能把李瑾当成了一个死人,或者说是将死之人。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李瑾乐见的。
李瑾额头隐隐冒出了汗珠,强笑道:“哦,真是没想到李瑾能得淮阳王如此厚爱,真是愧不敢当。您只是要知道皇帝与我的约定?”
淮阳王此时也变得十分爽快,展开唇角道:“非也,若是你答应告诉我皇帝与你的约定,我便帮你留在京师,若是你想跟我回封地,这样的彩礼还不够,你还需要为我打探出,那日宴会时,皇帝与镇国大将军在书房的谈话的大概内容,咱们这交易才算成交。到时候你一家都可以在江南远离是非的安然生活,也不用再卷入这些纷争。”
“如何,不再重新考虑一下,现在究竟应该投靠哪一边吗?”景熙饶有兴味的看着李瑾的眼睛,等着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