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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见状,心知再劝也无用,只能笑着点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乔大人了。”
乔柏笑着摆手道:“哎,李小姐不用过谦。不说这件事是在下职责所在,就是您的勇气和为国的大义,也让乔某敬佩不已。办好这两份差事,乔某义不容辞。”
李瑾抬手请乔柏入座品茶,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
谁知,乔柏这边刚喝了两口,润过嗓子后,立刻又开口了。
“李小姐,乔某这里也有几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李瑾眨眨眼,歪头道:“乔大人都不让我过谦了,您怎么又客气上了呢?”
乔柏一愣,哈哈大笑道:“是了,乔某多虑了。那我就实话直说了。”
至此,乔柏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不少,看向李瑾的目光也透着过于锐利的感觉,“您对参加这次祭天大典有什么想法吗?”
李瑾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直言道:“家父历来负责主持祭奠的全部施工,可我长到这么大,却一次都没能看到,实在遗憾。所以,这次既然有机会,自然想去亲眼看看。”
这是她在出宫时,就已想好的说辞。只是没想到,都没用她去求那位少年天子,就有了去祭天大典的机会。
解释过自己的想法后,这回轮到李瑾探究乔柏的意图了。
“不知乔大人为何会有此一问,可是有什么要指点李瑾的?”
因此刻,两人都觉得比初见时要放松随意的多,乔柏也不拘束的直接一挥手。
“指点不敢当,就是觉得李小姐若只是想瞧热闹,那扮做路人和普通百姓一起混进去一饱眼福就好,何苦要去趟那趟浑水?”
乔柏如此开门见山的直言,倒让李瑾一愣。
她想了想后,追问道:“乔大人为何觉得那会是滩浑水?我不过是临时替补了淮阳王的位置,难道还能惹上什么麻烦吗?”
乔柏并未多说,只呵呵笑着暗示道:“现在朝堂局势波云诡谲,祭天大典上必是各方高手云集。我只是觉着,李小姐若躲远点儿,能更逍遥自在。”
李瑾何尝不知道,那绝对会是个,比今日的婚宴还要复杂危险的地方?
但此刻,她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李瑾起身,对乔柏福了福身,诚挚道:“多谢乔大人好意提醒,但这么难得的机会,我还是想和父母一起,近距离的参与其中。”
“哪里,乔某不过是多句嘴而已,可不敢当李小姐如此正式的礼。”
乔柏边忙着扶李瑾起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
李瑾这小姑娘,主意正胆子大,也许他随行北上的时候,能省不少心。
做了最初的判断,又将事情都传达到后,乔柏正打算告辞,却不想李夫人竟带着一队丫鬟来了小花厅。
李瑾见状,也是一愣,几步迎上前道:“娘,您怎么来了?这些是……”
李夫人拉过李瑾,笑着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后,直接转头对乔柏道:“还好赶上了,乔大人若是现在打算告辞的话,请将这些人也一起带去认认路吧。”
认路?
李瑾来回看着自家娘亲,和另一侧明显感动到热泪盈眶,却努力抑制着的乔柏。
这是在她没回来时,又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乔柏控制好情绪,这才上前一步,恭谨又激动的深深对李夫人行了一礼。
“李夫人真是菩萨心肠,乔某替善堂的孩子们谢您的慷慨解囊。”
呃,善堂?孩子?慷慨解囊?
李瑾听清乔柏的话后,立刻转头看向丫鬟们手里拎着的包裹。
怪不得,刚刚娘进来时,她闻到一阵面香。原来,这些包袱里都是干粮!
而就在李瑾转头时,李夫人已抬手虚扶乔柏,并开口道:“乔大人误会了,我不只负担城郊善堂里的伙食,日后那处善堂的事我都会妥善处理。”
说着,李夫人和煦的笑道:“今日是时候不早了,我又不知善堂的具体地点,这才只准备了吃的送去。”
乔柏早因李夫人的前半句话,愣在原地,等李夫人全部说完后,他才想起来回应。
“您,您这是要资助善堂?!”
李夫人对乔柏的反应不以为忤,只淡淡一笑,反问道:“乔大人不相信我的话?那用我家夫君的信誉担保,这回乔大人可能放心了?”
乔柏此时已经回神,立刻摆手解释道:“夫人误会了,乔某不是这个意思。您有心资助这处无名善堂,乔某早已感激不尽,哪里用您提供什么担保。”
说着,乔柏眼中已开始泛红,“不是乔某逢迎恭维,李夫人真是救了善堂里十几个孩子的命!因我要离京,又不知何时回来。这无名善堂现只我一人供养,所以这一走,孩子们很快会因无人照管受人欺凌,缺衣少食。可我找遍熟人,却无人肯管,这才尝试所有机会……”
絮絮说到这里,乔柏也渐渐冷静下来。
略一顿后,他又补充道:“李夫人虽善心慷慨,但这事繁琐累人。请您照看孩子们到乔某回京就好。明日我会送来积攒的银票和孩子们的花名册。”
乔柏话闭,又向李夫人行过一礼后,便准备告辞。
却不想,他刚开口,被李夫人拦了下来。
“乔大人且慢,我的话还没说完。”
在乔柏驻足转身后,李夫人道:“善堂的事,我既说接手便不会再袖手旁观,日后乔大人回京后,我也会继续资助,权当我入股善堂就好。明日乔大人只将花名册,送来即可。”
话到此处,李夫人略顿了顿后,才又接着道:“只是,乔大人别怪我李氏做事先小人后君子。若要我入股善堂,还有个条件,需得乔大人点头答应。”
这回不仅乔柏愣住了,就连刚猜出一点儿事情来龙去脉的李瑾,也不由得一怔。
嗯?!
母亲什么时候,讨价还价这么犀利了?
以前,别说买胭脂水粉类的小东西,就是金银玉器,她都不会还价啊!
据父亲提供的说法,主要是母亲面皮太薄,不等和人开口还价,脸早红成煮熟的虾子了。
这一瞬,李瑾觉得眼睛发热,鼻头有点儿发酸。
她已隐隐察觉到,母亲这般寸步不让的气势,捏住七寸不放手的霸气,怕都是因为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