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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集团总部。
总经理办公室。
一身正装的洪涛,站在落地玻璃前,鸟瞰着窗外的城市。他刚以村支书的身份开了一次区的会议回来,会议的内容有点压抑,但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却很大。所以他衣服都变来得急换,就径直往公司里来了。
偶尔踱一下步子,大部分时间站那不动。他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抱在胸前。无论从背后看,还是从侧面看,都十分的有男性魅力。尤其是神情专注的时候。
洪涛平时很少穿得这么隆重,休闲随意惯了。西装革履起来也没有一点违和感。
女秘书进来了一会了,一直没得到他的吩咐,不知道退下去,还是继续等他出声。她跟他时间不短了,对他的性格、习惯可以说了如指掌。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欣赏这个男人。
他在沉思,在犹豫。
身为秘书,她没有去过多过问,既然洪总没有叫她下去,她就静静候着。
作为集团的实际掌舵人,无疑有太多事情等他拿拍板的。而洪涛也是真正有魄力之人,杀伐果决,遇事决断,从不拖泥带水。尤其近年来,先是跟各级官员打交道,到现在的挤身其中,愈发的老成历练了。
像现在的这种状态,在洪涛的身上十分罕见,若非遇到重大抉择,他不会如此凝重――至少在秘书看来。所以秘书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的门边,垂眉倾听着,她怕一旦老板有了决策要传达,一不小心会出纰漏。
“你先出去吧!”终于还是没有理出头绪来。
秘书退了出去之后,洪涛没有重拾刚才的思路接了下去。
而是回到办公桌上,摸了根烟,点着。
他坐在办公桌上给刚回到秘书室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叫殷总监来我办公室一趁。”
打完过电,把烟掐灭了,静等段红的到来。
一会,殷红过来了。
“哎哟,洪总这领带不错哟。”
洪涛到壁柜那拿了茶叶,殷红打了壶水。
“别说,这身精神多了。”
“放以前我就不精神了?”
“乡巴佬。”
“你就别埋汰我了,来,坐。”
“洪总找我有什么事?”
段红那点眼光还是有的,不仅有,还深知伙计的苦处。看他神色有点不对。所以玩笑话点到为止。
他们合作多年,很多事情不用讲开,心里所想,对方都了解得很。
“你给我说说,资金缺口差多少?”洪涛看似平静,还是直奔主题而来。
殷红似乎也是有备而来,
“3000万一5000万,”她停顿了一下:
“还不包括立刻要上马的平安花园项目。”
“接着说。”
段红给洪涛添了茶,自已喝了口,润润嘴唇,犹豫了一会才接着:
“在1亿2000万左右。”
“银行那边?”
“银行方面似乎也已经有所察觉,提高了警惕。”
“行长和经理的态度?”
“叶行长没问题,吴行长还没表态,欧阳经理度假还没回来。”
“好,知道了,来,喝茶。”
“到处风声鹤唳啊。”
殷红有些忧心忡忡。
洪涛连喝了两杯茶,心中有了决断:
“下个礼拜一召开部长会议。”
……
林士凡刚回到公司的员工宿舍,电话就打了过来。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他有点不愿意,不过还是接了。
母亲照例还是先数落了他一番。
“搬到公司住也就罢了,电话也不接。”
“我这不是正忙着吗,你三天两头的,我也得有闲啊。”
“忙,忙,忙什么?这大半年过去了,就是陀螺它也应该停下来歇歇。”
林士凡没有吱声,他把电话放桌子上,开了扬声器。
水开了,他泡了一桶泡面。
母亲一听,知道他准是又吃泡面了,顿时来了气。
“是不是又吃泡面了?泡面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为什么不听,装聋是吧?”
“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正听着呢?”
林士凡不想再跟母亲纠缠这个话题。这自跟廖婷婷分手,过了年,到现在,已经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母亲一直没有给过好脸色他,实际上母亲也很少跟他联系。她对他有很大的怨言。自从他年后搬出母亲那儿,住进公司里来,母亲主动打电话过来的次数寥寥可数。
可最近三天两头的,频频打电话过来,林士凡就知道,母亲一定是有什么事,虽然她一直不肯在电话里说。
“是有一桩事。不过,这样也好,你过来,咱一家人出来吃顿饭,坐下来聊聊。好久没见你了,妈也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当时虽然是母子两吵架,表面是母亲把他赶出了出租屋,但更多的是他自已的意愿。他住那儿,免不了要触景伤情。他一点没有怪罪母亲的意思。
所以听了母亲的话,林士凡还是有点小感动。
“哪儿?我过去就是。”
“离你很近,厚街,友谊路,友谊饭店。”
“好,马上到。”
……
林士凡赶到厚街的时候,恰好华灯初上,夜月朦胧。
张爱令在友谊饭店开了一个小包间。这里的每一个小包间都十分的雅致。而且都有一个十分好听诗意的名字。像他们现在所在的包间就叫“竹喧”。
林士凡很惊讶父亲竟然也在!
张爱令看见儿子工作服都没换,正要开口数落他一番,又看见他身形消瘦了不少,眼眶凹陷黯淡无光,也就不忍心了。
林士凡向父母打了个招呼。在他们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就我们三人?”
“不然呢?点菜吧!”
母亲“啪”把菜单丟儿子跟前。
林士凡打开翻了两下,兴致缺缺,把菜单推到父亲那儿。
“爸不如你来点。”
父亲向来不管这事,又准备推给母亲。母亲在半路就夺了过来,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菜单里竟然出现了石斑,花蟹和虾姑。
父亲一听,都点了什么乱七八糟!
“都点了这么些,谁吃?”
“你懂什么,吃粤菜不吃这吃什么?”
父亲知道说不过妻子,转过来对儿子说:
“看你现在瘦的,听你妈说你老知泡面,老吃泡面可不行啊。对了,你们公司不是有食堂的吗?”
“食堂?别说了,那里的东西哪能吃,还比不上泡面。”
“不是吧,这么大一公司伙食这么差,没理由啊?”
“公司上层大多都当地人,为了迎合他们口味,食堂是万变不离其宗,不是水煮就是清蒸,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你们爷俩在嘀咕什么呢,变个法子骂我呢?我告诉你们,要想呆在这儿,生活在这儿,就得学会入乡随俗。”
人就是这样,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喜欢他人赞识。张爱令今天就有点吹毛求疵。
在丈夫面前,她有十分强势的一面。尤其是近段时间以来,丈夫都在她的威淫之下过得很憋屈。她认为这是丈夫应得的。她至今都还把廖婷婷被打事件归咎于丈夫。如果不是丈夫的“无能”,没有保护好准儿媳妇。寒了人家的心,也许人家也不那么决绝。即使是小两口吵吵闹闹,也不至于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所以除了埋怨儿子,她更痛恨两个人,一个是张珏,一个就是她的丈夫林天亮了。
不过今天是他们过来厚街发展的第一天,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今天他们又签下了一幢出租屋。合同已经敲定,他们把全部所有的财产全部拿了出来已交付了大部分,还差一小部分,交齐了就可以“开张”了。
所以他们今天设宴,借一家人吃饭的名义“请”儿子出来,就是想要让儿子帮“想想办法”。
一会菜上来了,张爱令一个劲地往林士凡碗里夹菜,一个劲地心疼他,让他多吃点。
张爱令吃开了,话也就多了起来,但湖说海说就是没打算说到主题。林天亮不知妻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几次想插嘴,提上一提,看妻子眼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菜上完了。
三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菜。张爱令也是打个嗝,慢吞吞地剔着蟹肉吃。
将近尾声的时候,张爱令才渐渐地把话题提到此行的目的上来。
“现在万江我们打算不租了。”
林士凡一点也不惊讶,形势逼人。
“我跟你爸打算把重心放到厚街镇来。”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暗示了一下:
“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离你近一些,你回家也方便,不住公司也行,也就十来分钟车程。”
林士凡对母亲的示好感到欣慰,毕竟母子连心,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他静听她的下文。
“我们就租了在这友谊路上,有时间我带你看看。不过还不能开张。”
“为什么?”林士凡果然入了瓮。
“其它的没什么,就是还差点尾数,不过房东也好说话,可以宽限几天……我们带来就是想找你商量商量。”
林士凡总算明白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有点心灰意冷,没有听进母亲后面说了什么。
“还差多少?”
“十五万不够。”
“这里有十二万多,我全部家当。”
林士凡从钱包里抽了张银联卡,递给母亲说:“不够的话,你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不想呆在这儿,再听父母后面的“感激”话。
他抓住领带松了松,碰碰撞撞出了去。
很快就融入了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