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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去找顾以澂的时候,远远的瞧见府上来了一位妙龄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的华丽,蓉淳毕恭毕敬的陪笑在一旁,与她说话,不时点头应答,样子十分恭顺。
看到这般场景,笙歌心中在想平日里蓉淳仗着有姚氏撑腰,便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难得今日对人笑脸相迎。不禁对这位女子生出了几分疑惑。
笙歌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名女子,瞧着她这一身的贵气,以及她身后跟随的两个丫鬟,穿着也似不普通的丫鬟,想来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不过见蓉淳对她恭敬的态度,只怕不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小姐。
笙歌正想着这是谁家的女儿时,她们的谈话却传到了她的耳里。
“前些日子我让人送来的信,姑母看了后怎么个说法?”问话的正是走在前头的那名女子。
此女姓姚,单名一个玲字,是姚氏一母同胞的弟弟之女,姚家就这么一个独女,自小集宠爱于一身。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那对父母便是想尽法子替她达成,偏偏在顾以澂的事上,却栽了一个重重的跟头。奈何天生养就的习惯,越是得不到越是不肯罢休。
笙歌一听这称呼,心下便明白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姚氏娘家那边过来的人。
本来听墙角这种事,对于她这种读了多年的圣贤书的人来说,是十分羞愧的事情,她正要迈步离开,那名女子却说到她身上来了。
“听说那位木家大小姐长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哼,像她们这种狐媚胚子最会耍心机勾引人了,也不知道大少爷有没有受她们表面的影响?”说话间,姚玲有些不确定。
话听到这里,笙歌心中一紧,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大家闺秀的模样,言语间却难听入耳。见都没有见过她本人,就在背后对人说长道短,难道长得好看的人,在她们眼里都是会勾引人的狐媚胚子吗?说出这样的话来,会不会太武断了些。
本来她还不屑听她们的谈话,眼下她心里甚为恼火,她倒要继续听听自己怎么就成了勾引男人的狐媚胚子了。
蓉淳趁机安慰道:“姚小姐莫担心,大少爷可不是这种随便就被人影响的人。您恐怕还不知道吧,成亲当晚,我们这位少夫人可是独自守了一夜的空房,大少爷进都没进门看她一眼。这件事当时在府上已经传遍了,您要是不信,大可以随便找一人来问问。”
笙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麻。大婚当晚,新郎让新娘独守空房,在当下这样一个思想守旧的年代是多么不耻的事情,然而令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觉得最羞愧的时候,别人却把这件事当做笑话一样私下谈论、津津乐道。人心之复杂,是她想都不敢去想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姚玲方才还堵心,此刻脸上很是得意:“新婚当夜,新娘独守空房,这听上去倒是新鲜和有趣。我就说嘛,以貌取人,顾大少爷怎会同一般男子一样庸俗。以为凭一副好皮囊,就想坐稳顾家少夫人的位置,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但是……”蓉淳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来,她说道,“最近大少爷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她将那些事简单向姚小姐列举了一下,“……这些事貌似都跟少夫人有关,大少爷的为人自然不用怀疑,可眼下也不能不防备。谁知道长此以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毕竟两人可都住在同一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您说呢?”
姚玲目光一沉,声音顿时冷冷道:“你说的没错,像这种小门小户,能嫁进将军府,说不定早就在心里偷着乐了。若是想坐稳顾家少夫人的位置,肯定想法设法的投其所好,让大少爷渐渐对她生出好感。”说到这里,她猛然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来,忙抓住蓉淳的衣袖,问道,“姑母呢?她对这件事如何个看法?”
对于姚玲这一这莫名的举动,蓉淳显得有些惊慌,她缓了缓神,说道:“二夫人如何个心思,岂是我们做奴婢能猜得到的,姚小姐既然来了府上,何不当面问问,问清楚了,也好解了您心里的困惑。”
姚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你说的有理,这件事还是得找姑母商量商量。”
蓉淳声音柔声道:“您是二夫人最疼爱的侄女,她肯定会帮您的。这会二夫人还在翠居阁等着呢,要不奴婢现在领您过去?”
姚玲忙摆手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一点事,稍后就过去。”
蓉淳看了一眼她身后一丫鬟手里的福记的栗粉糕,那是大少爷最喜欢吃的糕点,怪不得一路走来,竟是去翰宣院的方向,此时心里再明了不过了。
“那奴婢先回去跟二夫人说一声。”蓉淳行了礼,便往翠居阁的方向去了。
姚玲想起方才的一番谈话,暗自叹了叹气。
她身边一个长得机灵的丫鬟出声道:“小姐怎么叹起气来了,这栗粉糕可是排了好长队买来的,还热乎着呢,这是顾大少爷最喜欢吃的糕点,我们得早些送过去,没准他见了会喜欢。”
“对对,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就等于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另一个丫鬟也跟着附和起来。
笙歌听到这个丫鬟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这说的是什么逻辑,她印象中的顾以澂可不是几块糕点就能轻易收买的。
她笑不要紧,只是这一声笑,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是谁在那里偷听?出来!”说话的正是姚玲。
看来躲是躲不掉了,笙本想静悄悄的离开,不想一个笑声暴露了自己。也罢,就去会会这个姚大小姐。
等到她出来,整个人站在对方的面前。姚玲看到她时微愣了一下,眼神带着一股强烈的敌意,声音淡淡的质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偷听别人说话?”
要不是她们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她也不会驻足停下脚步来,没准这会已经把东西交给了顾以澂。她悠悠的说道:“真没想听你们谈话,反倒是你们没注意说话的声音,以至于清扰了我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