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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王府中,吴越王熊辉脸色铁青地坐在前厅里,旁边的熊珍儿坐立不安。在他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满脸麻子的女人。
“爹爹,我知道你菩萨心肠,孙管家说你已经把这个女医杀了,现在看她好好的在这,说明爹爹你还是爱民如子的。那鲁小鱼你就放了他吧,何况女儿已经有他的骨肉了。”
熊珍儿不提骨肉还罢,一提到这,吴越王想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宝贝女儿,竟然被其他男人莫名其妙地搞大了肚子,他怎么能不恼火。当然,他也不全信,熊珍儿一向古灵精怪,说不定这是她的缓兵之计,为了救鲁小鱼才出此下策。
他不怒自威,不说一句话,但是强大的气势,早就压得跪在地上的王女医吓得脸色煞白,大汗淋漓,脸上的麻子也映照得格外明显了。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的。我知道是郡主一时贪玩,你才做了替罪羊,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是你必须今天给我把郡主的脉把清楚,看看她是什么脉象。”
那女医点头如捣蒜,跪着爬上郡主面前,原来父王是要留着女医的性命给自己把脉。要是她把出自己脉象正常,并没有怀有身孕,知道自己是撒谎骗他。鲁小鱼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眼看那女医道一声得罪,已经按上郡主的脉门。熊珍儿急中生智,把脸一板,“王女医,脉可要好好把,话可要好好说。要是把错了,我一定会让父王把你杀了的。”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女医,王爷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吓得那女医把脉的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熊珍儿把身体偏向王爷那边,故意挡住他的视线,用嘴巴做出“喜脉”的口型。那女医看看不动声色的王爷,以为这是王爷的意思。随即心领神会,假装把了一下,支支吾吾,生怕揣摩错意思地说:“恭喜王爷,郡主有喜了。”
“什么!”王爷陡然站了起来,眼中显出杀意,那女医吓得瘫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把额头都磕出了血。
“爹爹,这女医都快没命了。她怎么可能对你说假话。女儿没有骗你,我确实怀有身孕了。请爹爹看在不能让你的外孙生出来就没有父亲的份上,把鲁小鱼放了吧。还有,逃出去一事都是女儿的错,请你把那女医放了吧,此事和她无关。”
“傻女儿啊,这个孩子你不能生下来,我们皇族这么高贵的血统怎么可以混入这种下等人。”
“爹爹,女儿心意已决,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要是你执意要取这无辜孩子性命的话,那女儿只能以死明志了。”说着熊珍儿真的要往墙柱上撞。
孙管家把郡主拉住,“郡主不要做傻事啊,王爷,你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你就成全她吧。老朽也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给你跪下了,要是你不答应,我也一死了之了。”
“孙管家,你……”郡主不敢相信,整天对她伴板着张脸,还一直严苛地监督她学习琴棋书画的孙管家,竟然关键的时候会帮自己。
“郡主,你不用说了。其实老朽虽然表面上对你凶巴巴的,但是我跟随王爷多年,看着你和小王爷长大。我自己无子无女,我的心中早就把你们和王爷看做是比我自己的亲人还要亲的家人了。这次我豁了这条老命,也要完成你的心愿。王爷,我辜负你这几十年来对我的厚爱和信任了,请你成全郡主吧。”
王爷心灰意冷地一屁股在在椅子上,“罢了罢了,孙管家,把这个女医给我重打五十大板,以示惩戒。既然她这么愿意待在王府,从此以后,不得让她踏出王府半步,终身终世做我府中的奴隶。郡主怀有身孕的消息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就让这个女医来为郡主接生吧。你们都退下吧,我现在很累,有事明天再处理,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着王爷开始闭目养神,真的不管其他事了。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郡主不杀之恩。”孙管家把女医拖了下去。
郡主看着不动神色的父亲,看看被拖下去的女医。唉,目前来看,这时最好的结果了,鲁公子的命应该是保住了,但是听父王说他还犯有其他的重罪,可是自己这几日都跟鲁小鱼走得很近,他一向遵纪守法,从来都是诚信做事,连那些百姓他都只有救助没有欺骗。熊珍儿实在想不出鲁小鱼能犯什么罪,也许,这又是父王为了给他知罪,找的莫须有的罪名吧。
钱塘的神秘地牢中,鲁小鱼被暂时关押在一处牢房中,王爷还没有下令要对他实施酷刑,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一手垫在头下,一手啃着一个鸡腿。你别说这地牢的伙食还真不错。鲁小鱼哪会知道,要不是熊珍儿在王爷面前以死相逼,要他不要为难鲁小鱼,他哪会有如此天堂般的待遇。要知道钱塘的地牢号称是地狱门,抓进去了就别想再活着走出去。
待在里面,时不时牢房外还会传来,外面被实施刑法的人的惨叫声。鲁小鱼听得心惊肉跳,自然内心说不出的委屈。自己好心好意把丢了钱袋的郡主带回家,好生供养,也没少给她做好吃的。结果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王爷给抓住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哪,虽然自己知道那个甄公子是女儿身,但也最多偶然不小心摸到了她的小手,搂了一下她的腰,其他的真就什么也没有做过了。还说着吴越王是个贤王爷,真是信了邪了。这要是贤明,自己都能做上帝了。
到时候,他真来审问别的倒好说,就怕那些真和他有关的,鲁小鱼和韩信冒充契丹的人和小王爷谈判的事都被抖露出来,那真的是死定了。
这时一个被打得浑身一片血肉模糊的人被狱卒像拖死狗一样地拖进了鲁小鱼的牢房中。
鲁小鱼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打着趣说道:“这位狱卒大哥,怎么想到我待在里面寂寞,给我带个新朋友来了。”
狱卒皮笑肉不笑地说:“什么新朋友,这不是你的老朋友吗?也是广陵来的重犯,你自己瞧瞧吧。”把那人往地上一丢就扬长而去了。
老朋友?鲁小鱼翻过那人的脸,那人早已被打得分不清真容,端详了许久,鲁小鱼大惊失色,“袁县令!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