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是否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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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弱者是没有资格不满的！而且，你该明白，只有这样的功法，才真正的适合他！适合他的来历和意志！当初我说过，不该让他诞生，但是你太过于犹豫。

    从来，你都有着那么多的顾虑。

    这和你的‘有我无敌、唯我独尊’的道根本性的对立，这也是很多存在对你失望的原因。

    后来，你终于意识到了，但是依然做得不够，而且，虽然有所改变，但是，已经迟了。”

    那白衣纱裙的女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索然说道。

    她和那巨大的男子的身影都非常的巨大，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

    就彷佛两片天地，汇聚在了一起，在进行着至道的交流一样。

    这给予周若辰的冲击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哪怕是以周若辰的聪明才智，也推衍不出，这其中具体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有一点却可以判定，那白衣纱裙女子，和他父亲曾经的关系是极为微妙的，甚至于曾经极有可能是恋人。

    而如今，一对恋人，却相爱相杀？

    周若辰不知道。

    可是给他的感觉，却是这女子希望他走出一条不同的路，而他的父王，希望他快乐的过一生就够了。

    而他周若辰自身，却又额外的拥有来历，而且这个来历，怕是非常的不同。

    具体如何，周若辰推衍不出来，也没有答案。

    这个时候，这两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也绝不会给予他答案。

    “迟了，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存在于这里，被困也好，被囚禁也好，被放逐也好，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也好，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周衍的声音沧桑，悲恸，也颇为的充满着责怪之意。

    “你还是不懂。很多事情，不像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像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你可以想得很复杂，但是有些路，你能铺陈一段，却铺陈不了所有。学会放手，有时候才是真正的大爱。

    还有，你的所有做法……我也不想评价更多，那么，就看你的信念和我的信念的角逐结果好了！”

    女子说着，声音逐渐变冷，显然已经没有了多交流的兴趣。

    这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无比温和的落在了周若辰的身上。

    “你是要，让他现在做出选择？”

    周衍的声音无比带着一丝怒意。

    “他需要作出选择吗？或者你觉得，他现在的修炼方式，还不够完善，不够好吗？若是你这么觉得，那么，不妨多想想，你在他这般年龄的时候，你哥哥又要求你做过什么！你所在的世界，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你的孩子去做到？”

    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周衍的表情似乎一瞬间有些凝滞了起来。

    他默默的看了那白衣纱裙女子一眼，随即目光又看向了有些茫然却也颇为镇定的周若辰，一时间，竟是无从回答。

    或许，她说得没错。

    可，正因为自身很多事情做错了，已经不可能回头，才希望后人不再走那条错误的路。

    这，有错吗？

    “周若辰，之前的所有事情，不论你怎么看，但是对于血脉呼吸之法，也就是《噬魂魔心诀》的总纲，你是真正的领悟入门了，所以，其更高深的修炼之法，你是否愿意接触，接受？

    你若愿意，在这忘尘寰的环境里，我会将这种能力，传承给你，相当于是给予你真正的‘魔心炼魂’的资格和对应的好处。

    当然，你得清楚，这不是我在揠苗助长，而是，你拥有这样的机缘，你拥有这样的资格。这一切，都是你通过实际的表现，实际的行动，换回来的。”

    那巨大的白衣纱裙女子柔声说道。

    微风之中，她衣袂飘飘，看起来非常的出尘，非常的飘逸。

    就彷佛是一副唯美的画面一般在周若辰眼中呈现，定格。

    “《噬魂魔心诀》。”

    周若辰喃喃自语，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周衍。

    周衍此时也静静的看着周若辰。

    “如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有几个问题，我想询问一下，然后，我们父子之间，就做一个全面的了结吧。”

    周衍忽然说道。

    周若辰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她说的很多话，作为你的父亲，我无法反驳。无法反驳意味着，她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但有一点，你需要知道——只有我们还存在，你才可以在很多事情上，享受一定的安定。

    我们若是不存在了，你所谓的现在和未来，都不会有那么多的精彩。

    她的一些想法，也不算错。”

    周衍说着，他似乎又沉吟了一会儿，才将目光看向了周若辰，道：“那么现在，我问你——你是否后悔？后悔踏入无尽魂域，后悔参悟出了《噬魂魔心诀》的入门之法？”

    周衍的询问，他身边的那位同样无比巨大的白衣纱裙女子，则没有任何的表示，彷佛，她也同样在等待一个答案。

    周若辰有些沉默了。

    后悔？

    是否后悔？

    周若辰没有因为周衍是他的父亲，他就说一些违背内心意愿的话。

    有一点，从头到尾，周若辰都没有变过——那就是，对于修炼的执念。

    就彷佛之前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周若辰甚至于出言让他的父王不要挡住了他前行的路一样。

    若是此时后悔，那是否代表，所有的一切修炼，皆是一场空？

    尽管修炼的时间不长，境界严格说来也不算强大，可是周若辰已经走出了一条他自己摸索出来的路，坚定了自身的独立意志。

    此时，听到周衍这样直接的询问，周若辰不得不拷问自己的内心。

    而内心的答案，自然，是不后悔的。

    做过的任何事情，周若辰不会去后悔。

    一名修士，若是不断的为过去做的事情而后悔，那么他的道心，如何存在？

    “后悔的话，父亲还能有所挽救。若是不后悔……”

    周衍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看向周若辰的目光，更显得复杂了几分。

    “父王，过去做的任何事情，孩儿都已经尽力，也已经以自己的心性和应对之法去做了，开始是受到父王传承的影响，后来是父王留下的指引，那些都是父王的引导，孩儿也是用心的那么去做的，可是这三年来，孩儿逐渐有了自我的意志，有了自己存在的道心，就想走自己的那一条路。

    一份道心，坚定。一份意志，坚定。

    还有与之对应的大毅力。

    那都是孩儿的路。

    若是懊悔过去，前路就不能再向前了。

    父王也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若是再重新来一次的话，那就是第三次的机会，那一次，孩儿将失去所有的信念和道心，绝不会再有如今这样的成就了——哪怕孩儿依然可以在短时间更可怕的崛起，但是，如今是我自己否定自己的，那还如何再在后面的路上肯定自己呢？”

    周若辰沉默了片刻，认真的说道。

    他可以死，可以受创，甚至于可以被废掉，但是他的道心，却绝不会因此而崩碎，因此而瓦解。

    另外，周若辰也不能真正的判断，眼前的周衍是不是他的父王——眼前的一切，是否是真虚，是否依然是十八重地狱之中的推衍，或者是一种特殊的‘幻境’甚至于是‘幻阵’。

    更有可能，十八层地狱，还没有真正的结束，甚至于和冥河的一战，也依然处于十八层地狱的那种凶险厄难的环境里，这一点，谁都给不出答案，谁也给不出结果——除了周若辰自己的本心。

    无法确定的事情，那么就去后悔，这就是毁灭自己的道心。

    周若辰不会这么去做。

    不论真假，都不会。

    “嗯，我明白你的选择了。你和你母后古曦，一样的固执，也一样的令人疼惜，疼爱。

    可是，既然你要走这条路，那么到时候，真正的敌立天下、众叛亲离的时候，也别怪父王今日没有提醒你。”

    周衍叹息了一声，似乎对于这样的选择，早有所预料一样。

    或许，即便是有所预料，在得到这样的结果的时候，他依然有些唏嘘，有些感叹。

    “你还年轻，还可以任性。但你作出了选择，那么，就将这份坚持，一直坚持到结局吧。而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就到这里为止了。从今往后，我们断绝父子的关系，恩断义绝。”

    周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出了一句如晴天霹雳般的话语。

    这句话，真的给予了周若辰极大的冲击，以至于，他一瞬间，脸色都变得惨白了起来。

    周若辰的心灵，因此而险些失守，以至于，他身上沾染着的十层的血雾血气凶煞负面情绪，立刻席卷了过来，让他似乎非常的狂躁暴动。

    周若辰的双眼渐渐的如鲜血一样的红了起来，那是一种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疯狂。

    不过，这般情况，却有近乎于本能的被那种血脉呼吸之法所笼罩、所收敛了起来。

    情况立刻变得不那么糟糕起来。

    而这一幕，不论是周衍还是那白衣纱裙的巨大女子，都亲眼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