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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单,几乎是一眼就能看个完全。不同于寻常竹屋用来住人,这竹屋,似乎就是用来存物的,里头没有床榻,没有桌椅,有的也不过是些方便放东西的高几物架。
倒不怪乎光将这屋子布置得简单,这方空间里没有昼夜,她又不需要同寻常人一般日落而眠,那些什么床榻之类的,之于她,还比不上外边儿湖边的那块儿圆滑的大石头。至于桌椅,屋外那么多石桌石凳,待着又比屋子里舒服,何必在在这屋子里多放一套,反而显得拥挤。
也是这陈设过于简单,反而叫毅君越发的觉得,这屋子里的东西,必是件件精品,个个不凡的奇珍,一时间心思更是沉寂不下来了。
“你若在这般没法凝神,今日这典则,就不必写你们天人道的了。”光凉凉的看着他,这毅君还真当她的心思,旁人都看不清楚不成,那眼底的贪婪,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毅君忙收回神色,这回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写典则的,便是找宝贝,也是不能耽搁正事的。
天人道的典则,是六道中最为繁琐的,其道中众人除了天地间的正气,几乎没有别的可以用来修炼的气息,是以这种限制,也规定了他们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符合世间的浩然之气。是以法则对天人道的限制,也就比对别的五道,要高的多。
若不是光提前在这位置下边儿,放了那么一小块儿混沌石,怕是毅君今日,还真就撑不到典则写完的时候了。
而在书写的中途,他亦是感觉到了,方才那种力量充盈的感觉,在他书写的中途,一直是从他所站的这个位置脚底传来的。那方宝贝,必然就在他脚下所站的这方寸之间。
毅君一边儿面色无常的继续写着典则,一边儿暗自留心脚下的动静,终于,在典则写到最后一条时,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条在书写时,比之前要吃力了。脚边的地面上,一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石子暗光一闪,瞬间叫他瞧出了异常。
典则写完,趁着光上前查看的空档,毅君指尖微动,那灰扑扑的小石子,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左右这天人道的典则书写,并没有耗费毅君什么精力,光也就没有叫她休息,直接让他出去换阴司的主君进来了。鬼魂道的统首要一次性写三道的典则,势必要付出更大的精力,光自然不好放任其不管。
毅君离去后,便俯身去寻那被她随手放置在地上的一小块混沌石。照方才毅君的消耗,那一小块儿石头大约连损耗都没有,再借于阴司主君用用,应是没有问题的。可光寻遍了放置典部的位置,周围的每一寸角落,都不见那混沌石的踪迹。
莫不是被耗完了?光疑惑的皱眉,或许天人道的典则,确实写起来比较费神吧!不过是一这块儿混沌石,光也就没放在心上,自怀中又掏了一块儿出来,捏了与之前差不多大小的一颗,重新丢回地上。
阴司的主君却是比毅君要谦逊的多,小心翼翼的敲了门,在得到了可以进的命令之后,方才推开门,恭敬的站了进去。
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回听到阴司,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与归属感。可看着眼前的这个阴司主君,又总有一种,不该是这样的感觉。
阴司主君……不该是眼前这人的模样?光微愣,那该是什么样的?她突然有些恍惚,朦胧间,一个声音仿佛在耳边若隐若现的笑着说“娘子,整个阴司做聘,可够?”,“娘子,为夫好生难过呢!”“娘子……”
娘子?这是……在叫她吗?能用整个阴司做聘的人,除了阴司主君,似是也没有旁人了呢!那喃喃的声音,分明是最亲密的爱人,才能彼此嬉戏的语气,可眼前这个阴司主君,光却丝毫生不出熟悉感。
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混杂的念头压下去,光看着眼前的主君道:“站到那里去!”
阴司主君依照指示,规规矩矩的站到部典前,开始一天一天撰写下三道的典则。下三道中,除了鬼魂道是经久不落的长生之道,其他两道,都是有寿命限制的轮回道。人间道统首,每隔八十年就会有一次轮回,与人间道的其他人不同,统首轮回,每一世都是带着记忆的。这样以确保人间道的每一任统首,都能是同一个人,也不至于在管理上,出现什么难以评判的错误。
畜生道比之人间道,就更要简单得多,它们的统首,就是只选最强的那一个。且畜生道可以随意修炼,只要你有本事修炼成妖,列入妖精道,就可以摆脱轮回之苦,归入上三道。是以在这种情况下,畜生道的每一任统首,都差不多是一直待到修炼成妖,再换下一任。且畜生道归于轮回管理,上还有轮回之力约束,其所需的约束法则,自然也就少得可怜。
而相比长生之道,轮回道的典则要求本就就要低得多了。有光悄然放置的混沌石,这阴司主君写起典则来,简直就跟平日在阴司批判生死命簿一般,轻松随意。如此不过短短半柱香时间,下三道的典则便写好了,比之上三道的那这人,都要快上不少。
典则全部录写完成,放在桌上的部典,突然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刷的一下飞出屋子,落在湖中消失了。
还站在桌前的阴司主君被吓了一跳,楞楞地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理解眼前的情况。直到光唤了两声,方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微皱着眉头的女子,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大人赎罪!小的不是有意竟然典则的,还请大人看在小人无心之失,饶小人一次!”
光挑眉:“饶你?饶你什么?”
那主君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小人该死,请大人赎罪!”
光更是不解了,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主君叫她饶恕什么?怎得一写完典则,就这般诚惶诚恐的跪下了,莫不是……典则写错了?
“你且说说,你错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