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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繁华市区的一个城中村,在一片繁华热闹中,这片地方是一个罕见的冷清肮脏的地方,许久没人打扫的青石板路上不知名的污水顺着青石板缝慢慢流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来往的行人也都是低头匆匆路过,脸上的表情冷漠的吓人,与几公里外繁华的市中心的热闹场景截然相反。
这片不大的地区就像表面的样子一样,居住在这里的人背地里大都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你墨迹什么啊,害怕就不要来啊,浪费时间……”
“……”
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劣质消毒水的味道与潮湿发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恶心。晕黄的阳光透过屋子里仅有的一扇窗户,照在我面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身上,让那件本就有些发黄的白大褂变得霉黄,肮脏不堪。
这是一家私人诊所,说是私人诊所其实就是一家披着私人诊所外衣的买卖血液的黑诊所。
走投无路的我通过路边的小广告找到了这里,却不想当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的针头真的拿到我面前之后我还是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而这一动作也惹来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厌烦,白色的口罩上方一双阴翳的眼睛变得更加冷漠,眉头皱起,让原本看见针头就已经脊背发凉的我遍体生寒。
……
8月底的天气还有些热,阳光依旧有些刺眼,整个城中村狭窄的街道上此时找不到任何人,只有偶尔老鼠穿梭在街角的垃圾堆里,闹出不大不小的动静,让这个街道有点生命迹象。
当我在这个小诊所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左右,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间段,我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挡在额前,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微微眯眼适应下,左手不易察觉的摸了一下口袋,然后脸色有些苍白的走出这个充满各种肮脏交易的地方。
我叫范龙,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了桥洞子底下,幸运的是我被一个路过的捡垃圾的老人收养,养大成人,虽然打小生活拮据,但好歹有命欣赏这世界的繁华。
此时我脸色有些苍白的走在路上,步伐有些飘忽,刚抽完血整个人虚弱得很,没走几步额头上就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是的,尽管看见抽血的针头跟试管我退缩了,但是我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在那个潮湿的小诊所里卖了300毫升的血,换来了口袋里一沓够交学费的红色毛爷爷。
没办法,爷爷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没什么本事,年事已高的他已经无力承担我高昂的学费,虽然膝下有一叫范晓的独子,但是这个独子也没什么出息,虽然没有什么恶习,生活上普普通通说得过去,在城区边缘买了一套房子每天为了房子的按揭忙碌奔波,但是对于老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顾,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孝敬老人。对我更是冷漠,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想让爷爷收养我,后来爷爷偷偷拿户口本用他的身份给我按了户口,没办法才没有将我重新扔回桥洞子底下,不过对于我的存在多少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所以从我记事开始,就是我跟爷爷两个人在郊区的一处老院子里相依为命,那个叫做范晓的叔叔一年到头来这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这半年的时间范晓来这里的次数倒是明显的多了起来。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只是原本身子骨一直硬朗的爷爷半年前出去捡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自此落下病根整个人的精神大不如从前。
说句不好听的爷爷说不定哪天就有可能撒手人寰,而惦记着爷爷手里那点可怜积蓄的范晓一有时间就往这边跑,不过往往是看一眼老爷子还健在就急匆匆的找借口离开,留下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唏嘘。
走出那片城中村,不远就是一条商业街,整个商业街说不出的繁华热闹,各种食物的香味甜气混做一团,在你刚刚踏入这条街开始就混杂在空气里侵占你的嗅觉,让你不自觉舌下生津,就连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本来回家的路并不会经过这里,但是想起前几天爷爷看见邻居家的孩子提着蛋糕回家给老人过生日时羡慕的样子,我还是决定绕路来到这里给爷爷买个蛋糕再回去。
虽然我也知道老爷子羡慕的并不是那个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蛋糕,而是后代子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相聚吃顿饭,但是想让我那个叔叔法律上的监护人带着妻女来到那个堆满垃圾的校园里吃顿饭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我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买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尽尽孝心。
因为商业街离着学校比较近又在我回家必经的路上,所以对这边的店铺相对熟悉些,很快我就找到了附近的一家蛋糕店,推开门蛋糕店里独有的麦香味与奶油的香气扑面而来,我贪婪的吸了吸鼻子,好像在这多呆一会晚饭就不用吃一样。
挑了一个尺寸相对较小的蛋糕,包装好,小心翼翼的在怀里拿出一张已经被我掖得得皱巴巴得到百元大钞付过钱后提着蛋糕出了店门。
将蛋糕提到眼前用鼻子使劲闻了闻,虽然隔着包装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但我还是很开心的笑了。
今晚老爷子看到蛋糕一定会很高兴吧,对了,老爷子的身体吃这么甜的东西没事吧。
没事,老爷子只是身体不好又没有得糖尿病。
午后的阳光依然热烈却已经没有了正午时分的燥热,路边的槐树开着细碎的黄色小花,淡淡的槐花香气让着炎炎夏日变得格外温柔起来。心情极好的我哼着歌走在回家的路上。
“哟,这不是范龙嘛。”
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身体猛的一颤,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由心底升起,传至牙口让我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八月底的午后,步行街口的大槐树下,小小的黄色的槐花带着香气,挥挥洒洒飘落在空中,我提着蛋糕站在槐树下,任细碎的小黄花落在肩头然后滑落在地上,如果这幅场景加个滤镜,画面绝对是当下小女生喜欢的唯美画风,奈何事情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张晓坤,那个让我全身打了个哆嗦,倒吸凉气站在槐树底下手足无措的声音的主人。这家伙是我们级部出名的恶霸,又恰巧跟我一个班,小资家庭,家庭背景不深,但是在我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面前,这种人已经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了。
按说小资家庭孩子的父母不算太忙,不会对孩子疏于管教,而又因为家庭条件并不苛刻,不会走投无路去偷去抢,所以很少有小资家庭的孩子变成班级恶霸的例子,奈何张晓坤这家伙就是个特例。
听对张晓坤了解的同学说,这家伙的父亲大小对他很严格,一旦犯了错就会重重的惩罚,但是这重重的惩罚并没有让张晓坤收敛性子反而愈加的张狂,甚至有时候有些变态,无聊的时候这家伙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去整班里的其他同学。
此时我呆呆的站在槐树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装作没听见直接走开,虽然脑袋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停了下来。
一个厚实的手掌在我站在那里出神的功夫拍在了我肩膀上。
“哟,范龙今天你生日?”
“不…不是。”
“不是?不是你手里的蛋糕是给谁买的?”
边说着,手掌的主人就已经转身来到了我身前。听到我说不是我生日的时候就顺手提走了我手中的蛋糕。
“巧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张晓坤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留着一头的短发,长得虽然算不上帅气,但是也绝对不丑尤其是他身上带着的痞痞的气质,更是让很多第一次见他的小女生着迷,这家伙也借着这个条件没少祸害小女生。
“坤哥,那个能不能还给我,这是……”
眼看用卖血的钱买来的蛋糕就要被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抢走,虽然迫于张晓坤的淫威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张晓坤听我开口讨要蛋糕,先是微微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平时在学校不怎么言语甚至有些懦弱的家伙有勇气开口,不过微楞之后的张晓坤脸上堆起了客人的笑容,配上他本身痞坏的气质看起来倒也确实有些魅力,边说着还便将手里的蛋糕递到了旁边人手里。而旁边那人也顺势接过去,并且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好像接下来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其实当张晓坤堆起满脸微笑的时候我心底已经狠狠的打了个寒战,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
果然,张晓坤脸上的笑容没变,看上去狂狷邪魅,但是声音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说今天是我生日,这个蛋糕归我了。你,听懂了吗?”
声音很冷,冷到在八月气温依旧火热的夏天里让我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