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师父与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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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男人从睡梦中中醒来，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梳洗完毕，坐在了餐桌前。

    早餐妻子已经准备好了，吃完后两人都要去上班。

    “你昨天密我让去菲尔城接你，怎么，在那里玩够了吗？”

    “我可是为了寻找线索的，现在目标达成自然可以离开了。”女人坐在餐桌前，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筷子。“你说你牧师的治疗能不能治好NPC的残疾啊？”

    男人一愣，认真思考了片刻。

    “没试过。治疗术描述是恢复伤势，残疾的话……先天残废应该没希望，后天的还有点可能。”

    说到这里男子眯起眼睛看着对方“话说你不是最讨厌我醒来后还跟你讨论那个世界的事吗？说什么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不要影响工作，怎么你……”

    咔擦，女子手中的筷子折成了两段，男子识相地闭上了嘴埋头吃饭。

    女子将断掉的筷子扔进垃圾桶，起身拿了双新的。

    “呐，我看中了个徒弟，他的手被人砍掉了，你帮我留心问问你们公会的人，怎么才能治好。”

    男子差点把饭喷出来，连连喝了两口水。“不会吧老婆？你不是强度党中的强度党吗？当初信誓坦坦的说自己收徒弟不是比自己天赋强的绝对不要，怎么收了个残废啊？”

    “哈，那是以前啦。我这次目的是开荒上古遗族的副本，这个徒弟好像知道些有关这里的事，我才收他的。”女子敷衍地解释道。

    “真的？”男子盯着对方，不料却看到对方眼圈渐渐变红了，男子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怎么，怎么了？别哭啊，好好，你想找谁当徒弟都行，我保证问公会人找到解决办法，你可千万别哭啊。每次都是我被你揍哭的，看到你哭鼻子我好不适应啊。”

    “贫嘴。”女子被男子逗得一笑，暂且放下了伤感，回忆起了过去。“我以前有个弟弟，他比我小三岁。”

    男子沉默地听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子说起这些。

    “我中学时你也知道，出了名的天才少女。”

    ‘而且还是文武双全的暴力狂。’男子心中吐槽。

    “我弟弟却跟我不一样，不喜欢学习，喜欢踢足球，每次回来衣服都一身脏。”

    “当时父母都忙，我就负责照顾他，当时我年龄也小，每次他惹我生气我都揍他。”

    ‘原来你揍我的习惯是那时养成的。’男子悲哀地想道。

    “他可比你抗揍多了，每次还都笑着问我打够了没，快去给他做饭。”女子露出追缅的神色，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每次劝他学习，他每次都说自己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足球之王。我都会嘲笑他没有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他每次都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女子彻底没了声音。

    “童真时的梦想固然可爱，但真正能够实现的又有几人呢？”男子感慨着追问道，“后来呢？”

    “他出车祸死了。”女子眼角泪珠滑下，“上了初中他还是不好好学习，每天心思都在足球上，班主任给家里打了好多次电话，我一气之下将家里的足球全部扔了。他回来发现时也没说话，只是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就跑出去了，然后就……然后就……”女子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子走到女子旁边，轻轻将其搂入怀中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对了，你刚刚不是说NPC徒弟的事吗，你弟弟跟你徒弟有什么关系吗？”男子想转移女子的注意力，让她忘记难过。

    “我昨天在游戏里看到他，突然有一瞬间觉得他和我弟弟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当时他本来在被人追杀，我把他救了下来。”女子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嗯。因为你心中觉得弟弟是自己害死的，所以一直有愧疚感，这次看到NPC像你弟弟便把他收作徒弟，情感转移，把他当作弟弟照顾。呼，女人真是可怕。”男子夸张地说法，惹得女子心中不满，抹去眼泪反驳道。

    “哼，我才没那么想过。当时救下他不过是一时……软弱。对，因为跟你这个女装狂待在一起久了，导致我强悍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而已而已。”

    “女，女装狂？”男子咬着牙根，“你这肌肉男好意思说我？”

    “找打！”女子追赶着男子跑出了屋外，在外面草地上制服了男子，将他擒拿在地压在他身上，男子连连求饶。

    看着老婆忘记了心中的悲伤，男子其实十分开心。就是这胳膊被扭得有点疼，别是脱臼了吧……

    被达克用力扔过菲尔城城墙的希尔，在落地那一撞之下陷入了昏迷。

    此刻再度醒来，艰难地爬起身来，希尔看到面前是一堆篝火，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希尔想开口说话，嗓子却极度干燥发不出声来。

    “来，先喝了这杯热水暖暖身子，兔肉一会儿就烤好，你太虚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这玩意……”

    男人拿起火堆旁的杯子递给希尔，另一只手握着的木棍顶端串着兔肉，在火堆上不停翻烤着。

    希尔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用着沙哑地声音开口问道。

    “达克呢？那个救我的黑衣人，他在那里？”

    “死了。”叶落秋霜说出了他当时看到的情景，“他当时将你抛出了墙外，自己被人围攻当场死亡，我把你救了下来。”

    希尔沉默了，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如同受惊的鸵鸟一般，几乎要把头埋进腿间。

    叶落秋霜沉默地看着希尔，他知道，希尔在哭。

    “为什么……”

    “啊？什么？”希尔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叶落秋霜的超人听力还是能听清楚说的什么，但却故意装作没听到。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在那里啊！你干嘛多管闲事！”希尔直起身来，跪着冲叶落秋霜吼道。

    叶落秋霜狠狠一耳光打在希尔脸上，将他打倒在地，希尔趴在那里，眼泪打湿了泥土，他的愤怒无从发泄，就连握拳捶地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这个没有双手的人来说都是奢望。

    “你给我听好了。”叶落秋霜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有人愿意为了救你而死，而你此刻却怪我救了你没让你死？你是在嘲笑那个舍命救你的人吗？”

    希尔恶狠狠地看着叶落秋霜，癫狂地站起身来，将自己光秃的手腕展现在了对方面前。

    “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也想报仇！我也想杀光他们！但我已经没有手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就是个废物！”

    叶落秋霜再度一耳光，将希尔抽翻在地，用着比希尔更大的声音吼道。

    “没有手难道你没有脚吗？只要脚还在你就可以去找他们！没有手难道你没有牙吗？你可以用嘴咬死他们！没有手难道你都没有勇气了吗？就这样畏惧未来，甚至都不敢活下去！”

    所有的愤怒都是来自于自身的无能，叶落秋霜知道这个说法，他明白，希尔此刻是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才会如此失态。

    但叶落秋霜可不会因为同情，就在那里细声言语地安慰希尔。两个耳光他还觉得打少了呢，对于这种自暴自弃的人，叶落秋霜觉得就该用拳头让他清醒一下。

    听完这番话希尔安静了下来，叶落秋霜也坐回火堆旁，山洞中安静地只能听到柴火炸裂的声音。

    旁边的空间突然扭曲，从中凭空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她朝叶落秋霜打了个招呼。

    “哟，老婆，干嘛黑着个……啊！！！！”女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洞。

    “要死啊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叶落秋霜随手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在女子脸上。

    白衣女子也顾不得脸上沾染的泥土，打开玩家对话窗口朝叶落秋霜抱怨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里有NPC啊！刚刚被他看到那一下，我就被扣了百分之十的经验值！”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要再因为这点小事烦我，我们就现场来次PVP（玩家对玩家战斗）吧。”叶落秋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希尔呆呆的看着两人。

    “你好啊，我叫白衣牧师，你可以叫我……呜呜……”话还没说完，白衣牧师就被叶落秋霜捂住了嘴。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了，她是你师娘，我叫叶落秋霜，你叫我叶落或者秋霜都行随你，不过必须叫她师娘。”叶落秋霜上下打量着希尔，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接下来的日子做好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