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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东方宇等人进得屋来,而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安玫几人的“不欢而散”,于是心中大喜,赶忙气定神闲地凑上前去,装腔作势道:“怎么了,看起来没那么高兴?”两个女孩各自抬头看看他,见他的眼神在她们之间游离,所以不知道他这是跟谁说话,也就谁也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心有灵犀般的都在冲他笑。无奈,东方宇只得将目光凝聚在安玫一人脸上,安玫领会,赶忙开了口,阻绝了即将迎来的尴尬。

    “呵呵……没有啊,对了,话说,你怎么没出刀呢?”安玫有意转开了话题,因为她不想看到伊雪被凉在一旁。谁知这话却正巧刺中了东方宇的软肋,因为诸多兵器中,他最不擅长的便是刀术。安玫这一问,就好像是一把他已经见怪不怪的刀,重新用另一种势态插进了他的心窝,于是不出所料地牵扯出旧痛来,却又伴着新的疮疤传来的疼痛。安玫依稀从他转瞬即逝的异样神情中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心里也就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那句没话找话。不过好在东方宇是个善于抑制伤痛的人,所以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太出人意料。

    “我想着上来着……见你上了,我就没必要上了。”原本太想同古寒一样一味地谦虚,不过总觉得不妥。显然这话并不只是说给安玫一人听的,虽然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可他并不想过早地将自己的软肋坦示给众人,尤其是当着女孩的面。不过为了维系在女人心目中的形象,他也要顾忌以后众人皆知之时自己的脸面,以及此刻可能会被安玫几人看穿的风险,所以那话是“说者有心,听者会意”。

    安玫会意,听得这话的人全都在“会意”,而只偏偏伊雪一听这话,瞬间耷拉下脸来,急切地说道:“打住,你也来这儿拍起马屁来了,我们家三儿是有两下子,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捧的,真受不了你们!”说着又转过脸来对安玫说道:“我说吧,叫你显摆,瞧瞧这一个个的!”全都晓得她这话是在打趣,所以没有人往心里去,都是一副副笑脸,彼此心照不宣着。

    不过安玫脸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住地对着伊雪瞪着眼,警告她遮掩内心上的过犹不及。而东方宇的那句话经伊雪这番盖棺定论,瞬时间失去了多重功效,脸上虽挂着宠溺的笑,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于是不得不反驳道:“呵呵,我哪是在拍马屁,是在实事求是的讲。”说完也就不自在地走过去了,哪有了两句话前的那份喜上眉梢。于此同时,也让在一旁咬牙含恨一直在观看的古寒,心里好不痛快起来。好景不长的是,一个拘谨怯懦的身形不声不响地在他身旁坐下后,心里那份欢喜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阴霾。恶狠狠地瞪了坐下就将头埋于桌案上的黄搏两眼后,厌嫌地将脑袋扭向一旁,暗自排解那份迎头“坐进”心里的烦闷。

    就在这各怀心事之时,一群并不算太陌生的面孔神情兴奋地冲进屋内,不由分说的逐个走上了训讲台。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由一位风度不凡却长相平平的人带领着,此人正站定讲案前,不等他们所带动的气流平息,他便热情洋溢地朗声说道:“大家好,打扰你们片刻,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来自一大队,就是你们眼中的老油条。我名叫张显才,是协训会中优术部成员,我们来的目的是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优术部,希望你们可以踊跃地加入进来。”

    说到这儿,那人停了一下,好像是给底下的人一点缓冲的时间,不过这短短的一顿,他只看到了始终是千篇一律的无精打采的众生相,并且多数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同来的站在身侧的那人身上。对于此,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原本他一开始就是众武生所感觉到的那般,并不是真正的主角。可是能在优术部有打头阵的地位,已然让他心潮澎湃,干劲十足了。

    “呵呵,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们优术部呢,是协训会的八大分部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其中,枪术部、刀术部、棍术、飞器、剑术、外器部以及综术部里的精才良将都在我们优术部里担任要职,就像我身边这位刚上任不久的本部部长战怀觉部长,就兼任着枪术以及棍术部的部长;而这一位身形魁梧的本部副部长,则兼任着刀术部部长;鄙人不才,也兼任着外器部的部长,所以说呢,我们优术部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加入进来,会对你们以后术绩上的提高会有很大的帮助。同时呢,协训会是协助咱们训术师共同管理好全院武生日常习训作息的组织,你们加入进来就是协训会的成员,在日常的协训管理工作以及组织大型表演竞赛活动中,都会得到很好的锻炼与成长。”

    武生们有意无意地听着,当听到战怀觉的时候,心潮开始激荡,得知他兼任数职,不知道抨击到了多少颗郁郁寡欢的心,不由自主地在那几个人中找寻猜度谁是战怀觉。不过这只是对于少数人而言的,就如同有少数人一开始就知道了谁是战怀觉一样。而对于多数人而言,想及飞器课上的见闻,那个频频出场的人又在其中,也就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了。

    见无人应答,台上几人面显尴尬,一旁的魁梧刀术部长开始帮腔道:“那个……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们都会给于回答。”又是一阵沉默,台上台下的人都开始觉得难为情起来。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优术部的成员能进典藏室吗?”人们循声而去,将目光定在了徐忠伟身上,而有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却冲徐所在的方位暗自撇了撇,心中则有了一样的期待。

    那魁梧部长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回道:“关于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不过深层典藏室是需要部长级别的成员才能进入,也就是说,你至少得需要当上副部长才可以。不过呢,我想你们每科目的名列前茅者,也是可以进入的,而加入我们优术部后,我们会相互切磋,共同进步,所有进入典藏室的成员,会将自己所忆录出来的术谱分享给大家,所以,希望你们尽快加入进来吧。”

    徐忠伟咬了咬牙关,好似是对他这一通篇大论表示厌烦,然后继续问道:“那就是说,你们都是进过典藏室的人了?”魁梧部长对他阴冷地声调有些摸不着头脑,本能地冲身侧的其他几人看了看,刚想开口回答,站在讲案前的张显才抢先说道:“这是当然的,为了表示我们的邀请诚意,今天来的都是我们部长级别的成员,在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我们呢,多数也是同你们一样,刚来到训武院之时,也是很平凡的武生,而经过这两年里协训会的历练,我们都成长了很多,甚至进入了协训会的管理层,所以说,你们不用有什么顾虑,尽管踊跃地加入,我们没有术绩的限制,而那些天生积极好动乐于助人的武生,我们是更加欢迎他的加入的。”

    武生们对于魁梧部长的一脸尴尬无动于衷,而当听完张显才这些话后,往心里去的人也就越多了,他们对这种任何人都可以加入,还有机会分享到典藏室里的术谱秘技,而且日常中还能以协训员的身份对他人实施约束、管制的活计产生了兴趣。其中,更吸引他们的是还有机会成为协训会中的管理者,那岂不是比成为一个区区一大队的队长还要显武扬威。

    他们开始做着眼神上的交流,而有的却是在趁机窥探。此刻的黄搏刚刚将目光从徐忠伟身上收拢回来,因为他沉浸在惊愕于徐的舍我其谁的勇气里,虽然他惧怕他,甚至仇恨他,可他还是会因他的所作所为有着有违内心的情感波动。

    收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边的安玫,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品读那张若有所思的侧脸,以及那仅一只眼眸里的内容。不过他有一种感觉,她大概很想成为此刻站在台上的那些人。沉思间,朦胧的目光再次聚焦之时,猛然发觉中间的伊雪却在盯视着自己,于是连忙将自己本就没有明确目标性的双眼收敛回来,头继续埋于桌案。而伊雪见他这般,一侧嘴角随性地一抬,用鼻孔轻轻地笑了笑。而她的反应,却被黄搏尽数收到了余光里,脸也就跟着红了。

    底下的气氛显然合了部长们的心意,趁此时机,张显才趁热打铁道:“现在呢,就由我们优术部的部长战怀觉,来向你们近一步介绍一下我们优术部,来,有请!”说着,恭敬的向一侧慢慢地退了一步,一只手做着邀请的姿势。不想战怀觉并没有向他腾出的地方走去,而是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便就说道:“各位你们好,我是优术部的部长,在这里真诚地邀请你们加入我们优术部,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们在这个优秀的部门里获得进步,谢谢大家。”说完,微微地冲底下欠了欠身。

    他孤冷强大的气场,顿时间蔓延到屋子的每个角落,甚至让始终一脸心不在焉、漠不关心的伊雪都认真的看了看他。而过多的人,是在内心里崇羡着他。虽然是一副副极为看不惯的自视甚高的神情,却在鄙夷的同时无不畅想着能跟他有同样的权位。

    大概是过于沉溺在对他的孤高自傲的“七情六欲”当中,他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一幅幅直愣愣地眼神盯着台上看。不过这好似并没有给战怀觉造成什么难堪,在他欠身抬起头的那一刻,目无焦点的他,无意间扫到了一双好似荡漾着蔚蓝湖水的清澈眼眸,那双大如铜铃般的眼睛里的湖水,就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似乎就要溢出来了一般,使他不忍心收回目光,生怕溢出来,流到不知名的角落里。

    那是安玫的眼睛。有人好像已发觉出了战怀觉的专注,于是不由自主地纷纷扭头沿着他的视线去搜寻,显然他们也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心思去笃定,因为他们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那个方位谁是最吸引人的风景。

    毕竟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所以战怀觉在他们开始胡思乱想之前,赶忙恢复到了常态,一双眼睛又没了焦点,失去了难得有的色彩。

    他毫不在意的尴尬,此时却淋漓尽致地表现在了张显才的脸上。他只好一脸尴尬地移回原来的位置上,干涩地笑了笑说道:“那好,耽误大家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希望方才我们战部长的话能够让你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想要加入的武生们,请在近几日内,前往觉醒阁五层优术部报名,名额有限,我们还要去二大队招募,谢谢大家。”话音刚落,身后那几位不曾发过一言的部长们迫不及待地迈开了大步,当先冲门外走去,像是挣脱了什么一般。

    战怀觉转过身那一刻,又不由自主地用余光对那双眼睛寻觅了一次,不过却并没能如愿找到,那是因为此时的安玫正被伊雪唤醒着。“还没看够啊?”伊雪将脑袋故意贴近安玫的脸冷冷地问道。安玫心神一个激灵,可神情举止间并没有明显的波动,只是将目光收了回来,假装不明其意地放在了伊雪脸上,强忍着笑意。

    伊雪见她这等表情,翻了翻白眼,继续口不择言道:“我说小妹妹,咱能靠点谱吧,不能连这样的大神都不放过吧,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已经有个天仙姑娘了。”“我想知道,你觉得他怎么样?”“啊?……不是……你……”伊雪本是一番打趣,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问,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样嘛!”安玫又问了一遍。

    伊雪见她这般,只得老实答道:“呃……仪表堂堂,实力不俗,深沉神秘,风度不凡……可是……”不等伊雪说完,安玫抢先道:“那我多看两眼怎么了,请问这位姐姐,难道我多看这样的男人两眼不行吗?”“你……你行,在这儿等着我呢!那我就成全你,我可提醒你,那厮可也注意到你了,日后你要是搀和进人家郎才女貌之间,可有你受的!”安玫听完,“扑哧”一声笑了,用一只手随意的将脑袋支在桌案上,一脸怪相地盯着伊雪看,什么也不说。

    伊雪无奈地抬了抬眼帘,看到安玫那边的玉兰花也一脸笑意的与自己对视了两眼,也就越发得嗔怒起来。最后自言自语的冒出了句“一群花痴”,便就将头扭向了另一旁,同安玫一样,用手支起着脑袋。可刚将脑袋支好,隔着黄搏又看到另一张满脸堆笑的脸,气得又将脑袋转了回来,不得不又重新面对着安玫。而安玫看她如此折腾,笑得也就更欢了。

    等部长们走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才发觉自己怎会如此正襟危坐了这么长时间,而此时却是没有课的,就连人员也是并未到齐。于是在疑惑间,纷纷松散了起来,直到见有人开始肆意走动了,他们才得以完全放松下来。

    一片喧闹嘈杂的场景,他们心安理得的在里面肆意徜徉,而心里却各自怀着自以为不露痕迹的思绪。他们中,很少有人会相信优术部中会有所谓的“精术共享”,过多地,吸引他们的还是地位。

    吃完午饭,无所事事的他们在训术场上闲逛,看着四处可见的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们,不由得在想,怎么其他大队的女孩会这么多呢?心里也就好不平衡起来。越这么想,也就越不愿离开这块时不时能投过来较多异性眼球的地方,手上向同伴比划的动作也越来越显功底。

    不一会儿,一场没来由的打斗突兀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黄搏被一两个精壮粗野的武生合力打翻在地,好像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一般,他就如同一团破抹布一样,在地上滑擦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出人意料的是,他却随即愤懑地站了起来,一脸仇恨地盯着逐渐逼近的那两人。不论是训术场上的,还是长廊上一大队的人,都为这一幕感到吃惊。他们对于黄搏的挨打早已好似见怪不怪,而能反抗的黄搏却是新鲜得了。他们不知道这回事出何因,不过那也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他们惟一关心的是,眼前无聊的时刻终于可以不无聊了。

    三人厮打起来,期间逐渐围上去一些帮腔作势之徒,兴奋地在呐喊助威。无奈双拳难敌四手,黄搏总是会被击倒在地,爬起来几次后,脸上的怒火也渐渐被打散了,只剩下一双执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人。对于此刻所有看到那眼神的人来说,黄搏无疑是反常的。见他没了反抗,不再继续站起来,二人中的一个走上前去,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冲他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说道:“老子瞧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剑借老子玩两天怎么了,不识好歹的东西!”说罢,将他的头狠狠地冲下拽了下去。黄搏本能地用手一撑,才不至于脑袋撞在地上。

    等二人走后,围观的人也就跟着撤了。黄搏环顾四周,看到了诸多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依旧是那么得有说有笑,心里也就有了说不尽的悲哀。默默地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渍,尽量掩盖起心里的悲哀与羞惭,眼里打转的泪水被生生地挤了回去,这并非是他要开始坚强,而是想保住仅存的那点尊严。

    走了没两步,迎面走来了玉兰花,手里提着那把剑。见他这等狼狈,兰花脸上浮现出了丝丝同情,而眼睛里的同情却是要丰盈得多。当然,除了同情,还有几丝愧疚。她慢慢地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剑用手腕一旋,便飞转着冲黄搏飞去。黄搏勉强接过,没有说什么,继续将头低了下去。不过那一刻,他读懂了兰花眼里的东西,而兰花也确信他已然读懂了。

    始终兰花也没有说什么,将方才黄搏“托付”给自己的剑还罢,若无其事地转身走了。原本她是想着等回到讲武堂再交给黄搏,但见他因自己的这把剑遭人羞辱,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鼓起了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了他。这样做除了想鼓励安慰他外,还想避免自己负剑在手以及进讲武堂后的诸多不便。

    可这番对黄搏却是利弊参半的。在不明前因后果的好事之徒的构思下,他成了在危急之时,连自家兵器都要托付女人保管的软蛋!不过黄搏心里却并没有这般认为。他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为人知却又“舍己为人”的壮举。而至于众人的想法,他也是能猜得出的,不过,他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由着他们去评定讥讽。

    玉兰花走回讲武堂之时,被在那观赏多时的安玫几人探究的眼神叫住,伊雪抢先关切地询问道:“兰花,怎么了?”兰花冲她们笑了笑,温和地回道:“没什么啦,方才走在路上,咱们大队的几个武生打斗,你的邻桌情急之下将剑抛给了我,我见他们两个打一个,有点不公平,就没让他们把剑夺去。”“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见义勇为的心,那他们没难为你吧?”伊雪更加关切地问道。“没有,他们还知道些体统,好像不会对女孩下手。”“那还好,要不然我让他们满地找牙!”兰花没再说什么上前挽了挽伊雪的胳膊,只是柔和地冲大家笑,最后向大家示意了一二,便就独自走进屋去了。

    “有点奇怪……”兰花走后,伊雪望着门里随口说道。“呵呵,你充大姐大没完了吧,差不多得了。”安玫玩笑道。“什么话!你在怀疑我的实力?”“那倒不是,这不,人家可来了,要不跟他们过两招?”伊雪下意识地冲长廊那边望去,果然那两个趾高气扬的汉子正冲着这边走来。“呃……我没心情。”说完,扭过头直直地盯着下方看。安玫见状,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她并不是觉得伊雪是胆怯,而是知道她有着不爱招惹是非的心思。

    等那被簇拥着的二人进屋后,伊雪才得以有了变化,僵硬地将头扭了扭,冲安玫努努嘴说道:“还姐妹呢,你干嘛不替我出手呀。”安玫冲她翻了翻白眼,以此表示对他强词夺理的不屑。

    不一会儿,黄搏蹒跚地走过来了。好像事关玉兰花,所以她们不得不投去关切的眼神。“你还好吧?”伊雪出于朝夕相邻,问出了必要的关切。黄搏听罢,一丝丝暖流流向了心头,不过却在下一瞬间流向了那片叫作“羞惭”的肥沃土壤上去。他没有完全将头抬起来,不过却也将“领情”的眼神投给了伊雪,语气里透出来一团死气道:“嗯,没……没事。”说完用余光扫了眼另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好像那脸上也是恰到好处的同情,心里却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也不知是因自己的那句“没事”,还是因为这不可名状的心绪,让他在进屋的那一刻有了几丝无畏的心境,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进屋后,黄搏直接将剑带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心神在四下里游离,搜寻着危险的目标;警惕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恐,脸上神色紧绷,心狂跳个不停。从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剑不离手的。

    进进出出的人经过黄搏的身旁,都能感觉出他的心神不宁。而黄搏投来那惶恐的眼神却更加让他们疑惑不解,但见他紧紧地握持着手里的剑,却像是想要趁机谋杀哪个一般,心里也就不免觉得好笑。

    下午原是没有课的,不过不等警世钟响,孙二虎却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讲武堂。长廊上的武生原想着可以一直在那里悠闲地畅谈,一见孙二虎的身影,二话没说,赶忙往屋内跑,跑回屋后神情紧张地落座,默不作声地看着其他仍在往里奔忙的人,还有那些原本就在屋内,却在这番骚乱的带动下也纷纷落座的人们,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丝丝得意。

    孙二虎进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叫道:“王纯仁,今天哪个组值班?”王纯仁当听到叫自己名字,本能地挺立起来,心跳骤然加快,好似只能如此,才能接得住孙二虎全部的责问。听罢,立即答道:“二组,是二组。”此话一出,屋里的所有人当即开始回想自己所在何组,当意识到自己不是二组的人后,旋即便把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心中不住地在庆幸。而那些二组的人,却将自己砰乱的心跳,提升到了快要窒息的程度,而王纯仁所说的那五个字,在他们听来无疑是在宣判罪名一般。

    几个女孩的脸早已僵住,而另一边的黄搏却开始流汗不止,他已经紧张兮兮了好些时候。“都有谁,站起来我看看。”孙二虎朗声道。于是,几个女孩站了起来,黄搏还有阿鹏站了起来,剩下的便是还在外边了。孙二虎一看,脸上当即浮出了丝丝愁容,继而说道:“就你们几个吗,其他人呢?”,几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是这样的,今天轮到我们大队清理焚火鼎了,按理是要依次轮留清理的,等以后选出内务长,就内务长来负责安排这些事宜,今天就暂时由你们负责去清理吧。”几人听罢,神情尽皆舒缓下来,心想是有什么大责难要面对,哪想却是这般。而对于其他人等,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心有不甘的,他们期待的好戏远不止这些,所以惊魂未定的同时失望是要有的。

    “王纯仁,以后早午饭后,都要去刀术师室一趟,我有什么安排好帮我传达一下,现在带着他们去院建员那里领取清理器具,赶紧去吧。”王纯仁听了这话,忙不迭的连声应是,在他听来,这如同“临危受命”一般,自己这队长一职算是板上钉钉了。不止他,在很多人看来,王纯仁这已是被公然任命了。其实,这只是孙二虎因这点小事还要亲自跑一趟而心烦气躁的缘故,致使他看起来像是火烧屁股一般。

    几人来至焚火鼎,齐抬头望了望这方硕大高拔的鼎,一股浓烈的松油香从里面时不时地飘来,让他们回想起来昨晚飘悬于脑际的香气。这鼎能从傍晚烧整整一晚上,可想里边的灰积有多少了。

    不等他们下手,院建员见是一群陌生的面孔来领器具,便不放心追了出来。不等站定就冲几人喊道:“先别着急,这鼎内是有壁梯的,需要打开那个入口进去才行的。”说着到了大鼎前,手里早已拿定钥匙,急切且又熟练地开启了那扇壁门。王纯仁见状,赶忙上前帮那人开启了壁门。那人没有理会他,当先将身子探进去抬头窥探了一番,然后将身子抽回,直起腰来说道:“里面的灰尘够多得了,你们要抓紧了,身法轻熟的就清理外边好了,找几个身强体壮的进去就行。这鼎过会儿就要填料了,要尽快完成。还有,不能将灰尘尽数往炉底下弄,那样的话晚上可就要点不着火了。”

    王纯仁替所有人谦虚谨慎地听教着,不住地点头哈腰地回应着,待那人原路走回,王纯仁回过身来无奈地说道:“呵呵……仙女们,还等什么,开工吧。”“我可不进去,那么脏,要进你进吧。”伊雪没好气儿地说道。就算伊雪不说什么,王纯仁也早已打算怜香惜玉,便顺理成章道:“这不是还有两位绅士嘛。”说完拿出义正言辞的眼色来看着阿鹏接着道:“兄弟们,进鼎吧。”说完便转过身去,面对着大鼎站定。不再说什么。

    黄搏无奈,只得当先拿起灰铲冲里走去。即便方才王纯仁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此刻心里暗暗品尝着他的轻视,却不得不看似像是听他指挥似地往鼎里钻。不等他二人走进去,伊雪却当先飘身上了镂空鼎盖,负手而立,犹如仙女下凡,还不忘刻意地大声咳嗽几下说道:“仙女就位,众生为何不拜呀?”安玫几人齐刷刷地摆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脸来,连翻着白眼。脚下的两人听罢,也一扫满脸愁云地偷偷笑了。

    “你蹿得倒是比谁都快,什么也不拿,你上去干嘛!”说着,将手里的扫帚信手扔了上去。伊雪摆出一张厌嫌的表情,却也只得伸手接住。嘴上推托道:“现在扫什么,一扫里边那两人还活不活了。”“那你就在上边充大仙就好。”说着也不由分说地冲进了鼎内。鼎上的伊雪见状,立马喊道:“哎!你进去干嘛呀?”见安玫并不作答,满脸疑惑地看着其他姐妹。那几人也是一脸的不解与为难,为难的是看来自己也要往里钻了。

    伊雪从鼎上通过镂空处往鼎里瞅看,但见安玫一脸认真地盯看着鼎壁,心想她这真是要下手操干,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不由自主地开始摆动起手里的扫帚来。少卿,早已正在下手清理的黄搏扭捏地回转身来,看了看安玫小声说道:“你还是出去吧,我们来就好,里边很脏……”阿鹏听了,也连忙随声附和。安玫依旧认真地看着鼎壁,好似沉吟了片刻才笑呵呵地回道:“没事,大家一个组的,当然要一起干了。”没等说完,陈甜甜以及玉兰花也冲了进来。安玫回头看了看她们,笑容不减,随即便走上前去动手清理起来。黄搏见状,又有玉兰花进来,而腰上因担忧而别着她的剑,也就没有再开口劝说的欲望了。

    好在安玫穿了一件收身的束装,虽下身也有些裙摆,却也不至于沾染到。而不像外边的老大守平那般,齐地的云白色仙女裙使她死也不想往里进,正一脸无能为力地上望望伊雪,前瞅瞅鼎内。伊雪假模假式地在上边扫着,还不住地跟老大做着眼神交流,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一个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真冲着这边走来,伊雪赶忙低下头去,越加假模假式地扫起灰尘来。古寒带着刘追还有另一个二组成员迈着悠闲的步伐走来。在守平身旁站定,古寒不住地抬头观望头顶上的伊雪,看她那副不予理睬的神情,知道是要自己先开口应承了。“这么高,你跑上边干嘛,快下来吧。”伊雪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专注地摆动着手里的扫帚。像是仰着头看累了一般,一个不耐烦,古寒稍一垫脚也同样飘了上去。“给我,我来扫。”不等站定,他便将手伸到伊雪面前,索要扫帚。

    “又不是没其他的了,干嘛来抢我的!来这么晚还有理了?”伊雪不耐烦地脱口而出。古寒看她这般,心知是在恃宠而骄,便就任由着她,脸上一抹笑意地盯视着她。片刻,伊雪见他再无举动,立马又将手里的扫帚塞给了他,嘴上理直气壮地命令道:“轮到你了,好好扫哈!”说完便朝后轻轻跃了一步,哪成想一个不留意,便就踩进了窟窿里。古寒见其身子刚要冲后歪斜,一把将其拉了回来,撞进了自己怀里。下午的阳光照在他们二人身上,底下的人看到一幅朦胧的温馨画面。

    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有所依恋,伊雪在其怀中停留了片刻,最后实在挣脱不开便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就动手了。”古寒的一张笑脸在伊雪的头顶上绽放,随后只得轻轻将她松开。

    “别得意,我刚才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伊雪两腮微红地轻轻对古寒说道。古寒会意,赶忙从空隙中往鼎内探寻。怎奈他站的地方只看得有个背影趴附在鼎内壁梯上,并看不到那人脸面。而伊雪却知道脚底下是谁,方才是他用手轻轻地托了她的脚,虽没用上力气就被古寒拉了回去,却也让伊雪心里起了波澜。而更让她不解的是,当她在古寒怀里往下搜寻之时,她捕捉到他急促地将脸重新贴向了鼎壁,生怕自己知晓是他托了自己一把似的。

    见古寒仍在穷追不舍地搜寻,伊雪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制止道:“别找了,我是在告诉你,本姑娘轻功了得。”古寒听罢,当即收回眼神看着伊雪笑了笑,装出“被戏耍”后无可奈何的样子来。

    底下老大守平见他们分开,才舍得开口命令道:“伊雪赶紧下来吧,上面不安全。”伊雪听了这话,倒是想不下去都难了,如若不下去,还要让人以为自己舍不得古寒的怀抱似的,于是凭自翻了个白眼,随即飘身下来。待伊雪下去,古寒又冲鼎内瞅了瞅,猛然间挥舞起手里的扫帚来,啪的一下,拍打在那贴在鼎壁上的那人头顶上,随即抽身起势,有模有样的以帚当棍地耍将起来。

    鼎内的黄搏感知到了迎头扑来的灰尘,勉强眯起眼来抬头探明起因,但见只有一个身影在空隙间时隐时现,心里便将古寒的刻意使坏猜得个一二,但心里的怨恨远没有让他有反抗的举动,反倒是在徒劳地躲避着飘向自己的灰土之际,眼睛却暗暗地瞟向了底下的安玫。看她身上米黄色的紧身束装依旧一尘不染,心里就在想,到底是上面的人为她闪避的好呢,还是她自己躲闪的巧呢?

    黄搏知道自己没有声讨的资格,因为古寒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在清理灰尘,而作为女孩的安玫都没有跑出去躲避,那自己岂能逃避,所以只得默默承受。

    扑扇了几番,古寒悻悻作罢,背持扫帚,一个凌空飞身飘落下来。黄搏忍受着只单单自己头顶上飘落最多的灰尘,身子尽量贴靠着鼎壁,以好躲闪掉根本躲闪不掉的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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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拾捌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子悟,传承着父亲教授他的心理画像技术,在警界开展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但五年前一场惨绝人寰的连环杀人案却却让他就此在警界销声匿迹。五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案件不得不请他再次出山。可此次的行动,究竟是福是祸,谁都不清楚。
历史军事 完结 260万字
大次元征服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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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荧
这是一个充满梦想和热血的魔法文明时代这里有机械造物和钢铁兵流的激情碰撞这里有大次元明星最闪耀的身影超电磁炮?誓约胜利之剑?恶魔果实?“saber住手,那是我刚刚辛辛苦苦造好的高达啊!”林维捧着被黑化的saber一剑砍碎的最新般弑神款高达碎片泪流满面……
历史军事 完结 10万字
金牌大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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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丫丫
林慕瑾越来越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爆红小鲜肉为何会缠上她。 她不过一死宅编剧,而他脸好,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家世好,胆大心细,武力值高。 那么多性感尤物倒追他,他都不理会。 难不成他是平胸控?不对,他前女友的可是波霸。 因为她骂他是面瘫么?哦,原来他是个抖m。 ——————腹黑萌新小鲜肉是最强金手指。
历史军事 完结 15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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