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菊花与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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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嬴政已经亲政一年多，现在已经是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的九月份，嬴政强力走向亲政之路，给他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好处，所有的阻碍几乎都迎刃而解，嬴政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整个秦国的朝堂。

    不能完全掌握的也就剩下吕不韦和他的铁杆势力了，但随着嬴政任用李斯等从吕不韦府上走出来的才学之士，吕不韦的铁杆也越来越少了。

    在李斯的强势干预下，扶苏学习了一年时间的秦律，虽然不能说对秦律了如指掌、倒背如流，但是对秦律的基本精神已经很清楚。

    嬴政已经开始考虑给他安排新的师傅，让扶苏大呼不可以，不知道二十一世纪追求的是给孩子减负吗？

    拥有二十岁灵魂的扶苏对自己的学习效果很是满意，他甚至开始意淫将来做了皇帝后怎么对秦律进行改革，不过他应该还要意淫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意淫了一年之久的四大发明都没有搞定，他想趁着这几天秦国朝堂上不很太平，李斯来管教他的时间变少的机会，和几个帮他打造“太子车”的工匠好好交流下，为了自己的菊花着想，他准备集中精力，把重点放在纸张的研究上，用竹片刮菊花实在是太痛苦了。

    “张师傅，我有好些日子没过来了，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扶苏看到这群工匠的负责人张火，连忙就问了起来。在完成了第三辆太子车之后，扶苏就给这些工匠留下了研究纸张和火药的目标，并设立了奖励，只要能造出一张完整的纸，或者找到火药的第三种材料，就给予奖励，可惜的是这两样没有一样成功的。

    张火听了扶苏的话，连忙跪下连称不敢，每次扶苏称他张师傅他虽然激动，可却心惊胆战：“公子恕罪，您不常来指导，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展，倒是您说的木马我们造了一匹出来，您要不要去看看是否合格。”

    张火老实巴交，只是因为木工手艺好，才被少府送来参与婴儿车的打造，从那之后就被扶苏截留了。

    但是看起来，截下来的不是一个有灵性的造纸师傅和火药师傅，而是一个钟情于木工活的木工师傅。

    打造婴儿车的时候，扶苏顺便给这些工匠讲了一大堆玩具的样子，这些工匠研究这些东西比纸张和火药上心的多，凡是有新玩具出现总会有后宫的贵人赏赐，可比纸张的奖励靠谱的多。于是这些工匠给扶苏的妹妹，也就是嬴政的第一个女儿嬴元曼造了不少玩具出来。

    “木马啊，我就不看了，您的手艺我是相信的，老规矩，先给赢虔送去，让他试试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了再做新的，给妹妹留着。带我去看看纸张的进度。”说完之后也没注意张火失望的表情，就往造纸作坊走去。

    扶苏没有在意木马，这已经成为了惯例，赢虔是嬴政的第二个儿子，今年也已经三岁了，很荣幸的成为了扶苏检验玩具性能的第一人选，嬴高才一岁多，实在不适合做这种危险的工作，赢虔却很高兴，兄长有了什么新玩具都第一个给他玩，多疼他啊，在王宫里的大多数人看来，还真有点兄友弟恭的意思。

    扶苏来到他给工匠划出来的小工坊，其实他们并不是没有造出纸来，只是造出来的纸实在不堪入目，没有一张成块的，最大的不过是巴掌大，而且又黑又黄，甚至还有渔网的碎屑在。

    扶苏自己在前世也有过造纸的经历，他印象中是小学时语文老师（按秦复的年龄，相信当时的自然老师大多都是语文或数学老师客串的）布置的自然课上的家庭作业，让大家用废纸捣碎重新造出一张纸来，当时他认真的完成了，而且确实造出了一张厚厚的黄纸出来，可惜目前没有现成的纸供他挥霍。

    那以他小学的经历来看，目前造纸的瓶颈就是造纸原料的腐烂程度不够，不够细密。

    “张师傅，这块最大的是怎么造出来的？还有这块最白的是怎么造出来的？”扶苏实在是没办法，只能靠这些工匠一点一点摸索了，有什么进展自己再结合所知的知识进行改进。

    “您稍等，按您的吩咐，无论是做了什么改变都要记录下来。”张火拿出纸张旁边的竹简，上边记录着这两块纸的不同之处。

    张火看了看张两片竹简，然后找来一个工匠，询问了一阵，拉着他对扶苏说：“公子，这是唐固，这两张纸都是经他的手出现的，让他跟您说吧。”

    扶苏看着有些紧张的唐固说：“不用紧张，慢慢说。”

    “是，”唐固搓了搓手，咽了口唾沫说，“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清理炉火的时候，不小心把灰烬撒进了纸浆里，后来造出的纸就有些大，可是后来我故意放点灰烬进去，造出来的纸却没有变大反而变白了，我就没有声张，也没敢继续尝试。”

    扶苏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好像有些记忆浮出脑海，他记得老师给他们解释过为什么用旧纸做出来的纸黄黄的，是因为没有漂白，好像当时老师说过用石灰可以漂白，难道草木灰也有相同的作用？可是纸张能变大又是什么原理呢？

    不管了，他准备奖励这种偶然因素造就的改变，因为他记得后来很多的科学发明都是因为意外才出现的，比如说青霉素什么的。

    “不用怕，我说过，只要能造出一张完整的纸来，就有奖励，虽然你这两张纸都没有达到要求，但是在我看来都是有用的经验，来人，赏唐固布五匹。”扶苏还没有搬出王宫，虽然贵为公子，但目前来说，还没有自己固定的收入，他用来赏赐的东西都是从芈氏、嬴政甚至太后赵姬那里哄骗来的。

    扶苏看着唐固兴奋的神色和周围工匠羡慕的眼神，很满意这次赏赐的效果。

    “我定的奖励是一张完整的纸张赏布十匹，你没有做到，但是纸变大了，也变白了，所以赏赐你五匹，还行吧！我相信造纸的时候加入炉子里草木灰肯定是有用的，只是用的时间或者多少不太对，你继续努力，如果真能造出一张完整的纸张，我再赏你十匹布。”扶苏看了看周围的工匠，继续补充说，“你们也一样，谁先找到正确的方法就奖励谁！”

    “目前来看，造纸原料的处理还不够精细，以后下料之前，一定要把渔网那些东西尽量沤烂、打碎，也许造的纸会大一些。”

    扶苏很有视察工业建设情况的领导范，是不是高屋建瓴的指点几句，不过大多是他20多年知识积累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