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石头 前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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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

    肖涛跟在步醒身后，低头钻进了那个小门里面。

    一股发霉的怪味，从里面的那张上下铺双人床飘了过来。有些低矮的房顶下，吊着一盏白炽灯。然而刚从外面进来，还没有适应这里光线的眼睛，却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事物。

    “这，肖大师！孩他妈，去烧点水，让这位肖大师来看看孩子！”

    步醒伸手推醒躺在床上，一身破旧棉服，有些蓬头垢面，乱糟糟的头发就那么随意束在脑后。要是有人说她是个疯子，看到的人丝毫不会怀疑。

    这是个已经被孩子拖垮了的母亲，肖涛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浑浑噩噩走出门外，对于自己为什么到这来，又有什么目的而无动于衷的颓然妇人，心中生出一股怜悯。

    “强儿，强儿！肖大师，你来看看，我儿子这个样子，已经大半年了！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痴了入了魔障了！”

    步醒叫了几声躺在床里边的自己孩子的名字，然后脸上带着殷切的期盼和颓然，让开了半边身子，对着站在一旁的肖涛说道。

    “嗯，还不算太糟，我准备一下！”

    肖涛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身后的背包，取出一把算上剑柄，也不过五十厘米不到的桃木短剑。

    剑鞘也是同样的材质，应该是从同一棵树上，一起取材制作的。不同于桃木剑鞘上镂空铭刻的各种花纹符图，剑身一正一反，只有两面上各有一支桃枝。一面阳文，一面阴文。阳文那面的桃枝上，还篆刻着一大一小两颗寿桃。阴文的那面，却是一大两小，三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剑身上的桃枝，比起一般的图画里出现的，更加蜿蜒扭曲，极似梅枝怪松。

    一股淡淡的花木气息，传进肖涛的鼻尖。上前两步，看着像是熟睡了一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长久没有打理的一头乱发，确实有些糟杂。只是看上去很干净，应该是步醒他们夫妻，经常给孩子擦拭的原因。

    “三滴指尖血，和着朱砂，准备一盆热水，一盆凉水，别让人打扰！”

    一旁的步醒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疑色。这与之前遇到的那些大师，准备的实在太过，简单了。不过也是自己亲自请来的，已经快要绝望的步醒，已经开始按着肖涛的叮嘱，准备了起来。

    “用这个！”

    从背包取出一个墨青色小碟，打开一个装着朱砂的瓷瓶，倒出一些在小碟子里面一些。然后又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就是跟韩俊伟那里打赌赢来的那把匕首。右手两指一抹，一片淡淡的青色薄雾，萦绕在匕首的尖刃之上，然后将匕首递给了准备用嘴咬破手指的步醒。

    “别出声！”

    肖涛并不介意步醒在一旁看他，自己的手段不是一般的肉眼凡胎，能够看清楚的。

    没有念咒，没有火光，也没有手舞足蹈，像个疯子狂魔一样的晃头甩发，步醒看着肖涛只是将手中的桃木短剑，在加了自己指尖血的朱砂沾了一下，就像是写毛笔字时蘸墨水一样。然后就在自己怀疑和期待的目光之中，走向了床边正在熟睡的孩子。

    似是有所感应一样，躺在那里的孩子猛地睁开眼。在肖涛闪着青芒的眼瞳之中，看到了一个灰色的虚影，映在那个孩子的眼底深处。口中呜哇一叫，在一旁步醒担心的目光之中，那个孩子仰身就要伸手拍打肖涛。

    破！

    肖涛张口无声，一道蓝芒却突然沿着手臂，直接缠上了手中的桃木短剑，一下子点在了那个孩子的眉心之中。

    哇！——

    一团灰雾之中，一个黑色虚影在挣扎被剑尖刺中，然后顺着剑身慢慢消散，直到露出里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的茫然面孔，肖涛才一抖剑身，左手向着剑尖的那个像是被粘在那里虚影，抓了过去。

    “强子，强子！我的儿，你咋了！”“强儿，强儿，能听到爸妈说话吗？”

    一旁的肖涛默默的看着步醒夫妻两人，将一脸茫然像是刚睡醒的孩子，一边抱在怀中，一边埋头痛哭着。有几分清醒的步醒，想起了肖涛的叮嘱，急忙端来一旁的两盆水，热水洗脚，冷水泡手。那个孩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顿时扑进母亲的怀中，嚎啕大哭。

    唉，晦气缠身，心智梦醒，不幸之中的大幸，你也算是有福之人了！肖涛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嘴角带着一抹舒心的笑意，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胡同外走去。

    “肖大师，您，抱歉，没想到您已经回去了，我，我和我媳妇，还有我儿子，谢谢您的大恩了，您，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没事，既然我们遇上了，这就是我的缘，让孩子早点回去上学，别耽误了！有条件多吃老家地里种的东西，能让他快点补回元气！”

    “好好，谢谢您，真是谢谢您的大恩，我们一定照您说的话做！”

    ······

    挂断电话之后，肖涛看着出租车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潮，暗叹了一口气。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相识，也许真的，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一个多小时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了。肖涛看到手机上金伟醒来后发的信息后，嘴角带着笑意回了一条，然后按着自己的计划，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牌楼店铺面前。

    全聚德，中华著名老字号，创建于1864年（清朝同治三年）！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店，可谓是驰名中外大品牌，口碑也极好。

    下车之后，肖涛背着一个普通的背包，一身普通的运动服，普通的样子打扮，与那些开着车来，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的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涛子，来，这里！我给你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严小茹，是我的同事，负责北方的！也是我们美女警花！这就是我说的肖涛，帮过我不少忙，我兄弟的中学同学，我的学弟校友！”

    走进全聚德的一楼大堂肖涛，看着等在楼梯那里袁威和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迎面走了过去。袁威站在两人中间，为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你好，久仰了，‘鬼探’肖先生！”“你好，严队长！”

    肖涛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面前的这个一身浅绿色运动服，身高一米七，一头短发染成淡粉色，真打扮起来怕是一点也不输给那些时尚名模。身高腿长，肤白貌美，一点也不像待在警队特别行动组编制的漂亮女孩，却是袁威在自己面前，赞赏不已的行动队长，比袁威那个副队长的头衔，还要高上一级。

    严小茹也在同时将肖涛上下打量了一遍，虽然处于职业习惯，她并不认为肖涛对她有丝毫的威胁性。但穿了一身普通休闲服，步醒他们看到没有多少感觉，是因为本身的注意力，与对细节的敏感度没到那个程度。她却明白，这样也是一个在陌生环境中的保护色，让人不注意自己，或是不屑于与自己交流，刻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是更利于自己，去观察到一些细微的东西。

    “好了，这里的烤鸭可是一绝，每次来这里我都要点上一份，不然要是辜负美食，其罪不可恕也！”

    袁威罕有玩笑似的打了个哈哈，拉着肖涛的手臂，笑着对严小茹也点了一下点头，向着一旁的楼梯走去。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叫肖涛，是我的一个表弟，以后几天，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推开一个包厢的房门，严小茹英气的脸上带着嫣然的笑意，对着里面的十几个人，介绍着脸上有些腼腆的肖涛。袁威则是嘿嘿一声低笑，迎着里面招呼他的那些男生，迈步走了过去。

    两张圆桌旁的椅子坐满了人，肖涛面露羞色的跟着严小茹，来到了女生多一些的那一桌，有些拘谨的将背上的书包放下，然后默默的低头坐在那里，目光却似有若无的，悄悄打量着房中的那十七八个人。

    一个小时之后，肖涛终于深呼了一口气，看着眼中露出几份笑意的袁威，还有神色平静的坐在一旁，颇有男子豪情的仰头猛的连灌了几大口水的严小茹，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真是糟糕的演技，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群演！”

    “说吧，有几个人？”

    严小茹自然的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将手中的水瓶拧上瓶盖，然后右手捏着瓶身，左臂横在椅背上，看着肖涛平静的说道。

    “没办法，要让上面放心，只能安排这个‘考试’了！不过人都是领导安排的，我们认识的也就那一两个！”

    袁威拉开一个椅子，也坐上去敲了个二郎腿，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捉弄的笑意，看着肖涛说道。

    唉！肖涛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一下眉头，看着一片狼藉的两张圆桌。上面除了已经吃的只剩下两只鸭架的烤鸭外，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食物残羹鱼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