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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勉苦思,云凡这是啥意思,难道是想彻底毁掉自己在黔人心中的名誉,好让自己一家死心塌地?不会呀,莫说云凡的仁义之名天下皆知,再说,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一家绑在龙国战车上,似乎没有必要。心中一动,蓦地抬头,“您是要以此扭转黔人对牧帅的印象?”
云慧竖起大拇指,“扭转不易,干脆树立一个明确的形象。对顽敌,不惜成魔,以暴易暴。对友善,关爱有加,万家生佛。“
愈勉击节赞叹,“高。还是那个好杀的人屠,包装一下,竟然变成只杀该杀之人,宽爱良善之民,爱憎分明,不惜清誉的大丈夫。沛郡屠城事件,其过错,瞬间变成郑雄的了。”
云慧苦笑:“无奈之举,请谅解。这事,还得愈大少配合才好。”
愈勉也苦笑,“我有选择吗?”
云慧毫不掩饰,“没有。”
愈勉白了云慧一眼,“那不就结了。”
一日之间,黔城易帜。州城城卫军,全部收进兵营。总督府亲卫军,遍街散发传单通告,广而告之,牧帅承诺秋毫无犯,并给因战争而受惊、受损的贫民放粮赠物,以示宽慰。
同时承诺,黔城政务,将由黔人自理。实行龙国律法的时间,为了便于黔人理解和接受,也可以有一个缓冲期。缓冲期多长,由本地居民自己决定。
即龙军接收州城后,会安排各村(里)推选自己的管理机构,随后再进行一次乡镇街区级的推选。新的咨议院,有权决定本乡镇街区何时实施龙国那款律法。以后,逐年推选上一级政务院和咨议院。直到选出郡级机构,在并入龙国整体体系,参与州级和国级政治生活。
不收费的学校,医院,养老院等惠及民生的政策却不延迟。开超市,设钱行,筑大路等方便百姓的举措更不耽搁,将尽快付诸实施。还有免收人头税、农业税,鼓励工商,等一大堆养民利民的条文。
只有一点需无条件遵守,就是男女的人身权利和政治权利平等。任何人不得随意侮辱、打杀女性,哪怕她是你家的仆役。
黔州城投高悬龙旗。亲卫军鼓励民众午后大胆地上街,一览即将列队进城的龙军风采。
下午两点,州城东门大开,亲卫军排列两侧。
一溜烟花窜天而上,预示龙军正式进城。
马蹄声声,节奏分明。一身新式笔挺帅服的牧竹,骑着高头大马,首先昂然进城。后面是英姿煞爽,纵横皆成直线的卫队。新式整洁的军装,让人耳目一新。
再后,炮队,战车,人偶,缓缓开进,黔人近距离打开眼界。
咚,咚,咚,咚。步伐整齐,一如阅兵。士兵威武雄壮,目不斜视。
轰鸣声响起,两架直升机低空飞过,洒下无色花瓣。
忽然,意外出现。一位似乎安排好,准备上来奉献洗尘酒的老者,被直升机没有先兆的洒物所惊,失手将手中的陶碗抛出,惊扰开道卫队的坐骑。卫士慌张扼住惊马,转头呵斥老者。老者吓得面无人色,颤颤兢兢。
就见主帅牧竹轻盈地跳下马背,大步来到近前,一鞭抽向发火的士兵,厉声叱骂,“大胆。唐王钦定,亲师长幼天,我等五敬。长者当前,安能不敬?赶快给老人家赔礼道歉。”
士兵被抽得痛哼一声,却不敢反驳,立正称是,然后单膝跪地,求老者谅解。
老人连称不敢。
牧竹弯腰扶起跌坐在地的老人,“牧竹统兵无方,让您老受惊了。军令森严,有错必惩。士兵之错,我鞭笞之。我之错,亦不可免。我自罚一月薪资,以偿您老。”说着让随扈掏出两枚红晶币,递给老者。
老人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老儿贱民,惊扰天军,本当罪该万死。大帅不怪罪,已是天恩,安敢贪图大帅财物。”怎么都不敢接受。
牧竹道:“老人家谬矣。唐王教导,不以职衔贫富论贵贱。何况我等一衣一食,皆为民众奉养。故民众为我等衣食父母矣,岂有轻贱父母的子孙?您要是不受,我将当着全城居民受刑,士兵一鞭,我需加倍,当众承受两鞭之笞。”
或许老者不信,坚持不接受牧竹的财物。
“那好。”牧竹不再坚持,“您老陪我走走可好?”
老者连连答应,“老儿荣幸。”
牧竹亲热地携着老者的手,慢慢走在队伍前面。和颜悦色地嘘寒问暖,问家庭,问生计,问子孙。整个进城部队,因老人蹒跚的脚步而放缓。
龙军严明的纪律,使得躲在暗处的民众恐惧渐消,慢慢地,走上大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等牧竹来到都督府广场,看热闹的群众已经充塞街头巷尾。
广场上,已准备好交接仪式。
匆匆搭建好的高台之上,都督府布政使慕劬,代表黔州官方,向牧竹呈上黔州官员名册,正式向龙国投诚。
牧竹郑重地接过,并当场宣布慕劬暂代州城都督之职。
金色龙旗缓缓升起在新立的旗杆,嘹亮的龙国国歌,震彻天宇。从此,黔州全境,所有已占领和未占领的土地,名义上变成了龙国领土。
隆重而建议的仪式结束,牧竹转身面对大众,“各位乡老,从今而后,我们份属一国,是为同袍。
如国歌中所唱,作为龙国人,将老有所终,幼有所养,作为龙国人,自由平等,贵贱同堂。龙国,是所有龙国人共有的故乡。
我们理应齐心协力,心无芥蒂,为我国人的富足,为我国家的强盛,风雨同舟,迎风破浪。
这不是信口开河的口号,是我龙国人为之奋斗的目标和理想。
今天,我就不多说废话了,黔州今后的政务,还得代都督慕劬和各位黔州乡亲劳心劳力。
我只说,为了实现我上面所讲的目标,明辨是非,刑律严明乃是前提。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因地位高低而异。
今日,我的卫队,无故呵斥迎接我军的老人,此为过。一声呵斥,处以一鞭之刑。部下犯错,乃长官管理疏漏所致,故长官受刑加倍。今天在此,我当中受两鞭之刑,以儆效尤。
来人,行刑!”
牧竹挺立场中。有军中监察,执鞭而出,准备行刑。
黔人哗然,议论纷纷。没人认为这是做戏。在东洲,一位总督级别的高官,绝不会为了在百姓面前做戏,而有损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只有贱民因冲撞了贵族,而被打骂甚至处死的先例。
那位老者大惊失色,不想牧竹来真的,竟当众受刑,慌忙冲上高台,“不可啊,大帅!如此小过,岂有让大帅受刑之理?”
牧竹扶住老者,“老伯,小过不惩,必成大患,非受不可。而且,龙国律法,贵贱一致,不因我是大帅则免。您老稍待。”
让卫兵拉住老人,站回原地。监察官也不废话,扬鞭就抽。狠狠地两鞭,响彻全场。牧竹痛得嘴角一抽,闷哼出声。
全场哑然,老人则颤抖着泪流满面。
广场对面被戒备森严的酒楼上,云慧轻笑着对愈勉说:“这老人是哪里招来的?戏演得不错。”
愈勉苦笑:“何必非得如此,你不怕牧帅记恨?”
云慧大笑:“我为他好,他记恨何来?”
愈勉摇摇头,继续看戏。
让人将老者搀下高台,牧竹又说:“今日受刑的,可不止我一人。
我龙国刑律,严禁欺辱女性。我龙国军伍,爱憎分明,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在沛郡,郑雄不但公然凌辱我龙国女子,还丧心病狂地火焚无辜商民。我杀之。
沛郡居民,受郑雄蛊惑,不听劝告,不放刀枪,坚持袭杀我从不扰民之军士,我杀之。
今日黔州,依然有人持强欺侮我龙国女子,我同样将杀之,不因他是高贵的修士而网开一面。
来呀,押上来!”
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将一身紫衣,满面血污的石悦及百草园一干弟子推上台来。
底下一片惊呼之声。修士,传闻中的显赫人物,神仙之属,何曾受过世俗律法约束过。今日,竟然有一位修士被当作罪人,被押上刑场。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天,看看太阳升起的方向是否如常。
千百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盯着石悦,千百双高高竖起的耳朵,静听牧竹解说。
“此人为百草园外事长老石悦,中阶修士。”牧竹高声说道,“东洲亿万人中,此人的功力足以排进前百。跺跺脚,黔国都会颤三颤。就如此一位显赫人雄,却无相应的品德修养,不但纵容子侄胡作非为,还亲手凌虐我龙国妇女。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唐王律令,一视同仁,不因平民而苛,不因显贵而驰。修士犯法,与民同罪。以其人之罪,我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然唐王厌酷刑,律例之中无此刑罚。所以只好将其当众枭首,明正典刑。”
听到枭首二字,石悦吓得当场失禁,嘶声求饶,“牧帅,饶命啊!我愿归降,我愿归降!我是修士,唐王必会看重,我要见唐王。”
牧竹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得到的消息,这次龙黔之战之所以爆发,石长老可谓居功至伟。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