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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顾老医师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扬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而手的主人自然是白衣甯儿。
“嗯,我告诉他了,不过我现在很后悔,我这是给他徒增烦恼而已。”孙扬点点头,在这乱世之中,他的身份说不一定还会给顾老医师带来什么麻烦,有的事,知道了,只会徒增更多的烦恼。
白衣甯儿叹了一口气,她很了解孙扬现在的心情,因为她也曾为此饱受折磨。
“要听听我的故事吗?”不知道是怎么的,白衣甯儿突然很想倾诉一些事,也就坐到了孙扬的旁边。
孙扬转头看了白衣甯儿一眼,伸出手,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很清楚,白衣甯儿并不像他所了解的那样简单,她的来历必然不简单。
“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很疼爱我的母亲和父亲,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小村子里面,村子很漂亮,有很多桃树,每到桃花开放的时候,我的母亲就会采下来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桃花糕……”白衣甯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颜色,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从我记事起,虽然我的父亲就时常不在我和母亲的身边,但每一次只要他回来,都会给我带很多东西,会领着我到处游玩,他会给我捉这个世上最漂亮的蝴蝶,那个时候,虽然我时常见不着他,但是我知道他是在乎我和母亲的!”
说到这里,白衣甯儿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话中也带上了哀伤之色。
“后来,我的母亲生了一场重病,在床上躺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白衣甯儿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孙扬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都忘不了母亲离世之时的那个眼神!我恨他!”
低下头,孙扬轻轻地擦去了白衣甯儿挂在脸上的泪珠,他能体会到白衣甯儿的心情,自己的母亲濒死之时,自己的父亲都还没有出现,她的母亲将会是怎样的绝望!
听到这里,孙扬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现在更加能体会自己母亲的感情了,常年与自己的父亲聚少离多,到头来等待归来的人,却成为了一具尸首,她又是该有多绝望!
不过孙扬还是极为佩服自己的母亲的,在自己继位初期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没有她的支持,自己父亲手下的那些老兄弟恐怕不是那么好折服的!
白衣甯儿抽泣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了很多,又慢慢的说了起来:“送走母亲后,他还没有回来,那时候我的年纪还很小,就被村子里的人轮流照顾着,虽然很难过,但我有村子里的人关爱着,我那两年的时间也是过得很快乐。”
“不过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他,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面前提起他,我恨他抛弃了我们母女!我恨他为什么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在我们身边!”本来是伤心的话,但是白衣甯儿却说得很平淡。
孙扬觉察到了白衣甯儿的这种变化,也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甯儿,你的父亲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才没有回到你和你母亲的身边啊?”
“嗯。”白衣甯儿点了一下头,虽然她后来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不回到她们的身边,但是她的心里依旧对自己的父亲有很大的恨意,这是刻骨铭心的痛苦,不是这么容易让人所释怀的!
“他离开我和母亲三年之后才再一次回到了我们的村子里,当得知母亲的死讯后,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整整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一夜的时间!后来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想见他,就跑走了,跑了很远,远到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白衣甯儿停了下来,握住了孙扬的手。
“我现在都记得那天,天黑了,我在一个树林里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走得太久了,我很累,我想回家,我很想哭!但是我不能哭,在那片树林里,我听到了狼的声音,母亲说过,声音越大,就会把狼给引过来,我害怕极了!”
听到这里,孙扬的心也颤抖了一下,他能够想像,一个小女孩,呆在那黑暗的树林里,有骇人听闻的饿狼,她该是有怎样的绝望!孙扬很心疼,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去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后来,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很想母亲,就大声的哭了起来,哭得累了,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就趴在床边。”白衣甯儿擦了擦眼泪,这些事情,她是第一次对别人说了出来。
“我醒来之后,他也醒了过来,看到我,他笑得很开心,但我那个时候还特别恨他,不想见到他,就把他赶了出去!只是再次见到他,我的心里却突然很心疼,才三年没有见,他就和我印象中的父亲变了很多,头发白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孙扬现在对那个男人很是同情,离家三年,回来妻子过世了,女儿恨他,他的心里该是有多么伤心!
“那一段时间,我和他就像仇人一样,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肯原谅他,我伤他伤得很深!不过,后来,我的叔伯看不下去了,找到我,向我解释了父亲为什么那三年消失不见得原因,知道原因后,我才知道,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白衣甯儿又哭了,不过这一次她却是带着悔恨。
孙扬安慰了白衣甯儿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又是问了接下来的事,他对白衣甯儿的父亲很好奇!
“甯儿,那三年的时间里,你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衣甯儿抬头看了一眼孙扬,却是有些犹豫起来,她不知道,当她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后,他会怎么想,会不会……
“甯儿,你放心吧,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不管你父亲是什么人,我对你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孙扬看出了白衣甯儿的犹豫,也是握着白衣甯儿的手,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孙扬这样说,白衣甯儿咬咬牙,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毕竟孙扬是她现在最亲密的人,她不能对他有所隐瞒。
“我父亲消失的那三年,其实是他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之所以不回来看我和母亲,他是怕连累我们!”说到这里,白衣甯儿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就是外人口中叫的大贤良师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