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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孙扬想了很多次再回到颍川的情况,但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让人心疼的方式。
“扬儿,走吧,咱们进去吧。”许是看出了孙扬的悲伤,孙坚轻轻地拍了拍孙扬的肩膀,示意孙扬先进去。
“姑爷,孙将军,你们来了,进来吧,老爷在书房里等着你们。”荀府之中的老管家来迎了孙扬和孙坚二人,脸色也是很是很难受,毕竟他是荀府里的老人,曾经跟随过荀爽很久,荀爽的离世,不仅荀家人难受,还有他们这些下人。
“唉,姑爷正好你也来了,你能不能好好劝劝老爷,自从太老爷去世的消息传回来后,老爷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这几日甚至饭都没有吃几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说不动荀彧,他们指望刚来的孙扬能不能想把法说服他们老爷。
孙扬点点头,荀彧说到底还是他的岳父,他能劝,肯定是不会推辞的,也就没有再继续感伤了,和自己的父亲跟着老管家便是进了白布素裹的荀家。
“文台兄,扬儿,你们来了!”刚走到荀彧的书房,荀彧便是出了房间,在门口迎接他们。
孙扬和孙坚并没有多说话,因为荀彧的脸色很是苍白,想来这几日他并不好受,荀爽的死不仅对荀彧有失去亲人的痛苦,更是还有失去荀家顶梁柱的迷茫,荀爽一死,现在荀家的大梁就的让他来抗了!
进了屋子后,荀彧示意孙扬和孙坚先喝口茶,他也是将书桌上的一些东西收了起来。
“文若兄,慈明公的事你要节哀顺变啊,现在荀家你是主心骨。”孙坚喝了一口茶,看着还闷闷不乐的荀彧,安慰了一句。
“岳父大人,扬也知道老师的离世对您的打击很大,扬又何尝不是?可是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不是还要继续或许去吗?扬想老师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岳父大人您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吧,父亲说的对,您可不能再消沉了,这偌大的荀家还得靠您主持大局啊!”
孙扬也是跟着劝了一句,荀彧的痛,他懂,他又何尝不是?荀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双亲之外最尊敬的人,他也悲痛!只不过正如孙扬自己所言,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不光光是要祭奠死去的人,更是要从这悲痛中尽快走出来!
听完孙坚父子的话,荀彧咧咧嘴,像是要说什么话,只不过却还是沉默了。
他们说的荀彧何尝不清楚?只不过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荀爽只是他的叔父,但在荀彧的心里,他早已经把荀爽当作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的去世,他能轻易释怀吗?
想着荀彧脑海里又是浮现出了他和荀爽之间的种种,从小时候严厉的督促他学习,再到成年成家之后对他的殷殷教诲,再到从官之后对他的扶持,提点,这每一幕荀彧心里都记得很清楚,他还想和自己的叔父再聚到一起喝喝酒,赏赏文,商谈天下大事!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文台兄,扬儿,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等迎回叔父的遗体,好好安葬后,我也就不会这样了,你们路途也劳累吧,早点下去休息,客房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荀彧此时明显是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任何人的话恐怕都不及荀爽能死而复生吧。
孙扬和孙坚二人见此情景也只能无奈的作罢了,这样的事,他们多说无益,一切都还得靠荀彧自己走出来。
在管家的带领下,孙扬和孙坚分别进入了同一个院内的两处客房内,一路的旅途劳累,他们是该好好歇歇了。
脱下了灰扑扑的盔甲,孙扬长叹了一口气了,看到荀彧这个样子,他心里很是内疚,他的责任很大,明知道自己的老师身体不大好,却没有及时用治疗术救回自己的老师!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孙扬肯定会不顾一切前往救回自己的老师!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老师!
在孙扬内疚的时候,下人们也是将洗漱用的热水和澡盆端了进来,孙扬也是好好的洗漱了一番,这几月的军旅生涯,他可是基本上很少能洗澡,身上的污垢不用说,更是多得很!
孙扬这一洗,便是用去了小半个时辰,擦拭干净换上一身素白的文士袍后,孙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澡盆,原本干净的水,现在已经是黑黄的了,可想而知,孙扬之前是有多脏!
孙扬自己也很难想像,他算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之前身上总是保持的一层不染的,很难忍受污秽,不过打仗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现在孙扬已经改变了很多,恐怕在拿他跟以前只知道在官府里做事情来比,现在的孙扬成熟了很多!
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面貌,孙扬感触良多了,他现在的样子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些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了,如今已经是剑眉长开了,眼神中除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也多了一份男子汉的硬朗!
抬起手臂,孙扬摸了摸自己已经变成古铜色的皮肤,恶趣味的笑了笑,不知道等他回去,妍儿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在长安的小薇是否还能认出他?
等孙扬扎好头发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门外的下人也是传了荀彧的话,让他准备好之后就去吃饭,毕竟孙扬和孙坚两父子是客,荀彧也不好出面和他们吃饭。
正因为孙扬和孙坚的陪同,荀彧晚饭还是吃了不少,也喝了一些酒,心情看来也是好了很多,吃过饭后,荀彧便是带着孙坚去了书房说一些事情,而孙扬则是先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虽已经到八九月了,但还未降凉,也是有些闷热的。孙扬本想的是在屋子里看会书,早点休息,但这屋子里虽然开着窗,但依旧有些闷热,孙扬便是放下了书,想走出了屋子,想的到院外歇歇凉。
只不过孙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走出了下榻的院子,不知不觉间转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在荀家曾住过的院子,一时之间感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