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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山之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空中的阴云也还未散去,电闪雷鸣之间,一道洁白的身影,隐约可见。
玄玉面色平静,他不知道为何传说之中的守护者迟迟不来,但是,他也知道,人界守护者的事情,绝不是谣传。
玄玉从没有想过逃避,既然守护者不出现,他就在这里等。
该来的,迟早会来,躲也躲不掉。
“师伯?”玄玉在心底呼喊着鉴灵,在他心中,最信任的人,莫过于鉴灵了。在玄玉看来,鉴灵真的就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无所不知。也许,鉴灵能给他一个说法。
“嗯”鉴灵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玄玉沉默了一下,他知道,鉴灵这是生气了。也对,鉴灵却是应当生气的。这次,是玄玉任性了。
不过,玄玉还是问道:“师伯,为何守护者还不现身?”玄玉极为疑惑,自己破开了封印,恢复了大帝的修为,按理说,人界是不允许出现道境之上的存在。
甚至,如果不是玄玉转生的话,就算是封印了修为,人界也不允许出现别的界天的道境强者。
这一点,不管你封印与否。
可是现在,人界的守护者却迟迟不现。这是为何?
鉴灵没有责怪玄玉,只是叹了口气,言语中有些惆怅,幽幽说道:“都是命啊,不是守护者没有出现,而是……算了,已经来了。”
鉴灵话音刚落,一道祥和的金光便从万里阴云之中,直射而出,片刻之间,辽山之上,便又变了模样。
哪还有什么阴云万里、电闪雷霆?
只是眨眼之间,辽山上便变为了晴空万里之象,那浓重的血腥味,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随着漫天的金莲落下,一道祥和慈悲的虚影,出现在玄玉面前。
这虚影,盘坐在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之上,高约三丈的躯体,给人的感觉并不威严,而是一种从心里散发出的慈悲。仿佛只是看他一眼,你心中便有了成佛的觉悟。
玄玉见此虚影,大惊失色,连忙跪在金莲之上,恭声说道:“见过佛师!”玄玉此时方才明白鉴灵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不是守护者没有出现,而是佛师出手了。
也是,恐怕这万界之中,也唯有佛师有此能力了吧。
佛师,乃是佛界舍利尊皇佛祖,当今公认的诸天万界第一人。因他尝开坐讲学,万界之中,受其恩惠者,数不胜数。玄玉当年,被师傅送到佛师门下,修行了三百年。期间,也是受益良多。
他脚下的这座金莲,便是佛师当年亲手所送。
佛师之恩,不需多言。
没想到,今日又是佛师出手了。
后来玄玉去了神界,这转眼之间,已经是五百年未曾相见了。再次见到佛师,玄玉心底还是有些激动的。
佛师目光祥和,面色不喜不悲,凝视了玄玉良久,缓缓说道:“善恶浮沉真假界,尘缘散聚不分明。世恶道险,你好自为之。”佛师说的很缓,一字一句,声音甚是宏大,好似直接贴在了玄玉的心灵之上。
佛师的一句话,似乎蕴含道意,听得玄玉久久无法缓过神来。甚至,连佛师的虚影依旧消散了都没有发现。跪在金莲之上,玄玉体内的修为,悄无声息之间就被再次封印了。
玄玉身前,一道身着火红长裙的娇艳女子,凭空出现。这女子额头正中间,画着一道烈火纹路,娇艳倾城的容颜,与之交相辉映,看起来甚是妖异。
不过,此时的慵并没有察觉这尽在眼前的女子。女子也没有打搅玄玉,就这样静静的立在玄玉身前,目光复杂的盯着玄玉的脸。
玄玉识海之中的帝宫之内,鉴灵面色平静,不过目光却显得有些复杂。
鉴灵知道,刚刚佛师说的那句“好自为之”,明显不是说给玄玉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
“呵,老秃驴,若你敢阻我……”鉴灵目光微冷,透明的身体,竟然在一刹那间,爆发出了一股说不清的气势。也就是这时候,他身旁那块妖异的红水晶,竟然震动了一下。
鉴灵瞥了它一眼,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也许玄玉还不知道,万界之中一些人知的地方,此时都在关注着这里,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一些人的视线。
尸界中,四位尸祖所处的空间之内,将臣面色有些不好看,喃喃说道:“他们终究还是不同意!”
一旁的旱魃,面色有些不忍,开口说道:“大哥,也许我们不应该……”
旱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赢勾厉声打断:“小妹!岂能妇人之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赢勾似乎有些激动,说话时都是在嘶吼着。旱魃面色有些暗淡,张张嘴想要反驳,但是,最后也只是化为了一道叹息。
是啊,已经没有机会了!
……
一个巨大的山洞中,一条明黄色的老龙趴在他的巢榻上,他似乎有些虚弱,气息都是似有似无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羽化而去。不过,他那一双龙眼之中,却是异常的明亮。望着远方,口中喃喃道:“内部都不统一,何谈大事可期?单凭你二人之力,唉……”一声叹息,听得让人心酸。
……
“他们出手了,是那和尚”两位浑身魔气冲天的黑袍人,聚在天魔岭上,他们全身都笼罩在魔气之中,根本看不清面貌。但是,听声音,像是两个男人。
“意料之中,他们之中,也唯有那和尚合适。”
“我们怎么办?”
“不急,等消息,现在应该还没有轮到我们出手。”
魔界,没有白天,天空中只有一轮血月。天魔岭上,不知为何,当两人的目光望向魔界大地之时,身形看起来竟有些萧条凄凉。
……
佛界,佛师的本体,凝望了虚空一阵,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嘴里默念着听不真切的佛经。
“你们为万界苍生,我们又何尝不是?”不知何处传来的幽幽一叹,响彻了这方世界。
道界,一座荒山深处,有一破烂道观,道观门前,只有一条野狗,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忽然,从里面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野狗惊起,竖起耳朵,打量着四周,见依旧是荒无人影,便又懒懒的趴下了。
在佛师说话的那一刻,万界之中,不知响起几道叹息声?
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万古不曾出世的老祖轻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