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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刘清越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地面的竹叶发呆,而姬辰清只是站在一旁定定的看着他,几度想要张嘴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没说出口。
“他们早就知道林不语要来。”刘清越紧紧盯着地上青翠的竹叶,眼里充满着怒火,声音也带着微微颤抖,“他们却还是将自己的女儿放走,让半夏去替她死。所以,有没有六扇门都不要紧,只要邱含依有危险,那半夏终究会死。”
“林不语对你下了暗花。”姬辰清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别人,于是他便还是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黄州府最近还有阙燕的标志出现,阙燕阁被赶出来的弟子在洛阳的人数最多。”
刘清越听到姬辰清的话抬头看了眼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表情。姬辰清看到刘清越的样子眼眸微微垂了垂,抛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而那句话便是:“公良先生说,意气用事的人没有什么大作为。”
意气用事……刘清越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紧接着便将眼睛闭了起来不去理会姬辰清的留走问题。
姬辰清离开竹林后便直奔小县城的出口而去,他来龙州司是有事请要办的。如今将暗花的事情告知了刘清越,他也该去把公良烨交代的事情办完。
这个小县城着实太小,从竹林到县城外也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姬辰清没有牵马,他的马是放在龙州司的客栈里,让客栈的人照料着的,毕竟他来找的这人还不能够被暴露。就在姬辰清快步走在官道上的时候,他就闻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喊道:“救,救命啊。”
姬辰清听到远处传来有些飘渺的声音,当即便止了步子侧耳细听,远处除了叫喊声便还有些细微的皮肉被割开的声音。姬辰清本就是为了想要保护百姓才习得武,后来又经过自己师父的推荐才进了六扇门做捕头,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待分辨清方位后,姬辰清叫上便生了风一般,朝着声音的来源除跑去,边跑还边将腰间的鸳鸯钺给取了出来,握在手中。待他跑到现场这才发现,此处除了地上倒着的男人外,再无他人。当下姬辰清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正欲环顾四周的时候,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希望的对他伸出了手,声音微不可闻道:“救,救救我……”
姬辰清见男人的这副模样后,他的心中带着些难过,连忙将自己手持的鸳鸯钺,给放回了腰间。快走几步到了男人身侧蹲下,他这才发现男人的身上被砍了许多下,鲜血正一股股的从伤口处涌出来。
姬辰清找到男人身上的一处出血最多的那个伤口,伸手便想要将那点上那周围的穴道,给男人止血。但他却没想到,就在自己的手快要触碰到男人身子的时候,男人身侧的手却是直接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指。
姬辰清本来就着急救人,对男人的防备也就弱了下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的手指便被男人抓住。姬辰清见自己的手指被男人抓住,当即便要将自己的手指抽回来,却谁能想到地上的那个男人力气大的很,姬辰清想要抽回手都抽不回来。
姬辰清见自己的手抽不回来,便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鸳鸯钺,准备将那人的手腕一齐砍下,就在他准备落钺的同时,地上的那个男人握着他手指的手用了些力道,将姬辰清的手指往相反的方向掰去。
一声轻响过后,姬辰清便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指上传来。姬辰清闷哼一声,额头上也见了汗,手中的鸳鸯钺却是换了个方向,朝着那男人的喉管割去。一股鲜血从男人的脖颈的伤口处喷出,被疼痛牵制的姬辰清反应也慢了半拍,一个躲闪不急便被鲜血喷了满头满脸。
还没等姬辰清站起身,就见周围的树林里冒出了十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姬辰清的目中带着凶光,喘着粗气便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用自己断指的那只手,将自己背后的连帽拉至头上,这才微微抬眸朝着围着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眼中的杀意不言而喻。
姬辰清没说任何的话,脚下便带着风朝着自己面前的一个黑衣人攻去。黑衣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单打独斗是打不过姬辰清的,当下见他动了步子,所有黑衣人便也开始朝着他的方向奔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姬辰清便与那些黑衣人战做一团。但就算姬辰清再怎么勇猛,他终究是个负了伤的人,更何况围着他的人还如此之多。姬辰清手中的鸳鸯钺划开一人的脖颈,而与此同时他的背后也挨了另一人的一刀,最终他有些支撑不住的趴在地上,想着自己是不是就这么交代了。
结果却是没想到周围却是响起了一声声的惨叫,半柱香的功夫后他的眼前现了双黑靴,此时姬辰清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除了能够分辨颜色之外再也不能分辨其他。姬辰清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耳边同时响起一声叹息,随后那人便说道:“当初就与你说过,你这般的心肠迟早会死。”
“刘,刘先生……”姬辰清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后面的话:“麻烦你帮我看看他们是谁……”
刘清越假意没有听到姬辰清的要求,提着他直接朝着一旁的马车走去。等到了马车边的时候,刘清越十分粗暴的将姬辰清丢了上去,丢上去的同时还将一块牌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时刘清越也跳到了马车上,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将斗笠戴在头上。
“刘清越……”马车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谢谢你。”
“哼。”刘清越冷哼一声便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驾!”
就在刘清越带着姬辰清朝着龙州司的方向驾车而去的时候,邱含依已经带着叶蚩二人登上了开往河南府的船只。
此时邱含依三人已经在荆州府的那个小县城内待了五天,那五天之中荆州府一直在下雨,似乎是要将什么东西冲刷干净一般。等到第六天一早,邱含依打开窗户发现外头不仅雨停了,而且还出了太阳。这时邱含依才叫醒,还在睡着的两个人,带上前几天裁缝铺小二,冒雨送来的衣物便动身去了码头。
“三位老板,您就在这儿休息就成,晚饭我们给您送来,还是您跟小的们一起吃?”船老大收了邱含依二十两的定钱,对着邱含依三人的态度也十分恭敬,将三人带到一处较大的船舱后,就问了他们晚饭再哪里用。
“这里吧。”邱含依将包袱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对着船老大挥了挥手,船老大当即很是识趣的拱了拱手便关门离开。等到听脚步声走远了,邱含依这才皱了皱眉环顾这间船舱,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你们觉不觉得这船有哪里不对劲?”
叶辞衍看了看邱含依,又看了看船舱,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邱含依见着叶辞衍的模样轻声叹了口气,寻了处床铺便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便津津有味的看着。
邱含依三人登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过了没几个时辰船老大便差人送晚饭过来。等送饭的伙计走了后,蚩灵便率先跑到了饭桌前,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边吃她还边点头道:“新鲜的鱼和内地的鱼味道就是不一样!”
等到三人用完了饭,船上的小厮也给桌子收拾干净后,这三人便坐在船舱的桌子旁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而船还在缓慢行驶在水面上。大概到了戌时四刻的时候,邱含依吹灭了蜡烛,三人分别躺在各自的床上睡了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邱含依三人的船舱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船舱门无声无息的被人打开,从门外悄悄探入了一根竹管,一股白色的烟雾便从竹管里喷了出来,与此同时门外的几名黑衣人便窜进了门内。
尽管在邱含依三人的饭菜里下了些见效慢迷药,方才进门前还给他们喷了迷散,但他们还是不敢大意,总觉得这三个江湖人士不会这么简单。
这几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邱含依的那个床铺,其中一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单手反握匕首便朝着邱含依的脖颈划去。就在匕首要接触到邱含依白皙的脖颈时,邱含依突然将眼睛睁开,一只手便擒住那人的手腕。
黑衣人见自己手腕被擒住,眸子一下子瞪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顿了一下。就是这么一顿,邱含依已经从他手中夺下匕首便划过他的脖颈。黑衣人连惨叫都没叫出声,血如水柱般喷射而出,邱含依也是反映的快,一个闪身便躲到了一边,身上的白衣并没有溅到一滴血迹。
而跟着黑衣人一同进来的几名黑衣人,见到此情此景便也回过了神来,纷纷提了手中的家伙便朝着邱含依的位置攻去,可惜几人还没冲到邱含依的身前,便已经被叶辞衍将头割了下来。
邱含依从床铺跳下微微皱了皱眉,对着刚穿鞋跑过来的蚩灵说道:“还好小灵儿提前试吃了,要不然咱仨真的交代在这里。”
蚩灵听了邱含依的表扬,脸上也扬起了笑,扯着邱含依的衣角便说道:“灵儿从小就吃了族里的药,所以身子可是百毒不侵的!含依姐姐,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他们的头儿,谈谈啊?”
“嗯。”邱含依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木架上拿下几人的行李,脸上略带些阴沉,语气也不是很友善的说道:“我就听说过黑店的,倒是头一次见到黑船。这船老大看着憨厚,没想到却是做这种事情的,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