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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回黒镰门,我抱它去祁山。”西洛怀里的的雪比犬仍在痛苦的呻吟,身上伤的太重了。
一瘸一拐的小雪比犬倒没什么大问题,估计腿上的伤都是自己攻击时太过用力造成的误伤。
两只狗体质相差不大,如果是真的失去理性,互相撕咬起来,应该是两败俱伤才对,而小雪比犬安然无事,定是水云涧的掌柜根据押注的赔多赔少,再给它们喂的药里做了手脚,让一只狗保留了理性,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要跟你一起去。”白柚听到雪比犬的呻吟,眼睛都挪不开。
“如果你还想它活命,就听话。”西洛冷静的说。
小鹿拉拉白柚的裙摆,说,“白柚姐姐,祁山还有这么远,你跟着去会耽误行程的,就相信西洛哥哥吧。”
“快把这只脚上受伤的带回去吧。”西洛说,成功转移了白柚的注意力。
“那你把黑月带上,这是暂时借给你的。如果又遇到什么坏人……”白柚把黑月揣进西洛的衣服里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感觉到西洛身边总藏着什么危险。
黑月妖刀可是白柚从不离身的物件,刚才西洛出水云涧她便紧张的抢回来。为了寻找黑月妖刀,她不惜偷偷跑出将军府控制的范围。而如今又大大方方交给西洛,看来真的是把他看作是可以信任的人了。
“别担心,会没事的。”西洛说完就走了。
祈山位于紫垣城外的一座小山,医圣肖良仲就隐居在此。
若是常人,没有大半日的功夫,要徒步上到祈山是不太可能的。而西洛抱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犬,仅用了两个时辰便进了肖良仲隐居在的祈山道观。
肖良仲虽说是隐居,在这里不设有诊堂,但是并不影响紫垣城的百姓到这里来求医,每日来求医的人,多不胜数。
当西洛看到肖良仲时,他正端端正正坐着为一个面色发黄的夫人诊脉,见到西洛时,脸上还露出诧异的神情。
“夫人,你面色发黄乃是气血亏虚造成,我为你开一个方子,随我徒儿去取药吧。”肖良仲把药方递给旁边跪坐着的徒儿。
秦栎生恭敬地双手接过药方,转身对那个妇人说,“请随我来。”
“谢谢,谢谢肖老先生。”妇人感谢的说。
“你快进来看看。”西洛留下一句话。这时候他顾不上对肖良仲客气,直接把雪比犬抱到了诊堂后面的屋子。
肖良仲看了屋外排队等候的病人,一条长队是要排到道观外面去了,“**,取完药就过去坐诊。”
秦栎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颤颤巍巍的说“师傅,我不敢。”
肖良仲全当做没听见,进了里屋。
秦栎生跟随他这么多年,有多少本事他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些常见的疾病还难不倒他,只是肖良仲也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推辞给人治病,医者行医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还能救吗?”西洛开口问。
“我先看看它的情况。”肖良仲把手轻轻放在狗的背上,感受到呼吸很微弱。“我尽力吧。”
听到他这样说,西洛感到机会渺茫,心情也一下落空。
“死不了。”肖良仲看他一眼,“在边上去好好待着,那条手臂你不打算要,我还想替你留着。”
原来肖良仲就是想气气他,果然是医圣,一眼看出他的伤。
给雪比犬把伤口周围的毛剃掉后,又用温水反复冲洗,纱布轻轻擦干水,最后才撒上药粉。
“过来坐下”,肖良仲用命令的口吻让西洛坐在椅子上,“我看你就是把这只狗的命看的都比自己的命重要。”
撕开西洛的衣袖,在铁笼中被小雪比犬咬伤的地方还在流血。
“你以为你穿着玄色外衫我就看不出你这伤口?”肖良仲盯着他,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责备,“你都被咬伤了,还使那么大劲把这只狗给抱到山上来,什么时候黒镰门还做起这种积德的事情来了?”
听得出,这句话不但是在说西洛的不是,还夹带着对黒镰门的嘲讽。
“你还在怨我?”西洛问。
“你要待在黒镰门,那里能查出凶手,为你父母报仇,我能怨你做什么。”
“你分明就是在怨我。”
肖良仲集中神志给西洛的伤口做了最后的处理,完事后,补充道“我怨你又能怎么样,就算我把你成天栓在祈山,你不还是趁我不注意跑了吗?”
“我……”西洛也无话可说,当初确实是偷偷下的山。
“好了,小九,什么都别说了,事已至此。”
屋中沉寂一片。
西洛心中过意不去,酝酿很久才开口,“肖老先生,是我辜负了你的救命之恩,当年你把我救回来,日夜照顾我才捡回一条命,可是我父母遭人杀害的场景历历在目,你怎能让我留在祈山苟活?”
“那都是命,就算他们在世,也不想你再查下去,你知道不知道?”肖良仲斩钉截铁的说,就像他真的知道一样。
西洛很少看见一向温和的肖良仲这样激动,只得稍稍让步,“等我大仇报了,我就回祈山陪着你老悬壶济世。”
肖良仲看着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得无奈摇头。
“师傅,你快看看外面的这个病人吧!”秦栎生突然冲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
“一惊一乍的,你都跟着我五年了,还有什么能难为住你?”肖良仲愤愤地说。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肖良仲看了看躺着的狗,再瞄了一眼西洛,说,“道观的西厢房还给你留着,你就在山上多待两日。”
“不……”西洛把“不行”两个字硬生生吞进了肚子,再说下去,肖良仲估计就要把他活吞了,心想只能让白柚在黒镰门多等等了。
秦栎生偷偷看了西洛一眼,又立马回神,为肖良仲托起门帘。
“肖老先生,我这两日总觉得恶心,舌淡无味。这位小哥将你老喊出来是不是很严重啊?”堂前一个瘦弱的农夫问道。
肖良仲收回把脉的手,并不急着回答他,反倒好奇的看了看秦栎生,“他不过是露霜之病,受了些风寒,你说你诊不出来?”
“师傅莫怪,是徒儿太笨了,跟随师傅这么久连个风寒也诊断不出。”秦栎生的表现像是做了大的错事,就差给跪下磕头。
肖良仲在心里思量这句“诊断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他这个徒儿要隐瞒自己的医术,以他的判断,秦栎生绝不可能是个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