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比武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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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尔曼闭上眼睛，等待锋锐的草尖将他整个地扎成刺猬一般。

    一阵疼痛。

    地面？

    睁开眼，萨尔曼看到的，是手边的黑色土地。原本的那些草叶，此刻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全部变成了黑漆漆的硬质土壤，将他的背部摔得生疼。

    “倒也怨不得你，怀璧其罪嘛。”王戈朝着萨尔曼“嘿嘿”笑了两声，身形却鬼魅一般地躲过了阿忒希蜜儿的攻击。“小小的一尊新生古神，神力没什么长进，威风倒是卖弄的早。”

    随着王戈的话语，一圈黑红交织的光晕猛地扩散开来。仿佛有灵性一般，光晕所到之处，草叶折断，树木腰斩，河流干涸，只有萨尔曼毫发未伤。阿忒希蜜儿领域中所有的自然元素，一下子消失殆尽，变成了光秃秃的土地。

    “破坏自然的人类，接受精灵的怒火吧！”阿忒希蜜儿双手一合，蓬勃的自然能量从她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化作一股巨大的能量潮汐，朝着王戈的方向破空而去。

    萨尔曼只是站在远处，就感受到了那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那是一种近似生命魔法、却又不似生命魔法一般有生机活力的强大力量。就像是沼泽一般，虽然底子极其深厚，但却仍旧是缺少活力的死水一般。而正对着这股力量的王戈，则轻轻将长剑挽了个剑花出来。

    “给老子。。破！”眼见那股力量喷涌而来，王戈突然爆喝出声。长剑已经裹挟着黑红二色光芒，狠狠劈出。

    那强横无匹的能量，遇到王戈的剑光，却如同太阳下的雪狮子一般，一点点地褪去，化作了绿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看来，找你们这些刚刚新生出来的‘幼崽’下手，还是很便捷的嘛！”王戈脸上再次勾勒起了那个邪邪的笑容。不知怎的，萨尔曼没来由的想到了方寒。方寒脸上，也是时常洋溢着那种温暖的、谦和的笑容，与面前的这个强大存在，看似毫无瓜葛，萨尔曼却隐隐觉得，这两个人，就像是孪生兄弟一般。

    阿忒希蜜儿，自与萨尔曼见面以来，一直高高在上的表情，终于变成了绝望。“不可能的。。生命之母不可能骗我们。。她说逆神者们都已经。。”浑身闪烁着绿光，想要逃离这片领域的阿忒希蜜儿，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那么，事实就是，你们的娘，撒谎骗你们了。”王戈已经将长剑抡了个圈，身子一闪，长剑已经带着风声，将阿忒希蜜儿的身体从头顶劈成了两半，金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随着阿忒希蜜儿的死亡，领域中所有的事物，都开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萨尔曼看向周围，他已经站在了宿舍中。而那不可一世的阿忒希蜜儿，也变成了地上的两节僵硬的尸体。宿舍中的一切，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除了刚刚被金色鲜血染红的地面。

    “听好了。”不等萨尔曼发问，王戈已经竖起了一根手指。“不要问我的身份，不要告诉任何人刚才的事情。”

    萨尔曼点点头。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个神灵的陨落？天！

    王戈笑了笑，“等你们的实力到了天位，你们有机会看到那些禁忌的东西了。”

    天位的实力？

    据萨尔曼所知，整个斯铎姆帝国、拥有天位实力的骑士，不过数千人。而其中有半数以上，都是帝国中以武力闻名的军事贵族。“要熬到那个程度啊，啧啧。”心中暗自腹诽了一番，萨尔曼突然灵光一闪，张口问道：“先生，您。。就是王？”

    “聪明的小子。”王戈耸了耸肩，“可不能多待了，我的老底恐怕都要被你摸个一清二楚呢。”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轻鸣，王戈向萨尔曼摆了摆手。

    “告诉方寒，我会在血荆棘领等他成长。”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王戈和地上阿忒希蜜儿的尸体，就裹挟在那黑红交织的光芒中，不知去了何方，只留下萨尔曼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云省，圣山。

    虽然有着圣山这个名字，但是仔细来说，这座在青云山脉中并不起眼的小山，确实称不上多巍峨。

    清早，小镇的居民就能听到圣山中整齐的唱诗声。那是圣山中，教会学校的学生们在做早课。教廷在圣山办的教会学校，是只有真正信仰神灵的信徒及信徒的子女们才能入学的。当然，这并不排除教会的人士会将那些潜力巨大的孩童，以及他的家人强行收作信徒。

    而在教会学校入学的家庭，根本不需要花一分钱，学校会负责孩子们的生活、学习等一切方面的开销。而教会学校的教育水平，则是所有斯铎姆帝国人有目共睹的——只看教会学院的学生在大比武上的表现，就可知教会学院在教育方面的投资。

    学生们毕业后，大多数会进入教廷发展，成为一名神甫或者神殿骑士，为神灵的光芒普照大陆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少数没有进入教廷的，也在成为上流人物后，和教廷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今天，小镇的居民们看到，圣山脚下，出现了一支队伍。

    队伍中间打着两面旗帜，一面是金色的、勾勒着蔷薇羽剑标志的教廷旗，一面则是蓝色的、画着一头张牙舞爪雄狮的斯铎姆帝国旗。不知怎的，这帝国的旗帜却是比教廷旗小了一号，看上去着实是有些怪异。

    队伍的成员，几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女。或身着神袍、或身着制式盔甲的俊美男女们，脸上无不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们，自然是有那个实力自信的。

    因为他们是新的教廷精英。

    围观的小镇居民们，有的脱下帽子，向队伍行礼，有的对着队伍欢呼，也有少数的居民对这支队伍不屑一顾，反倒是回家赶快关上了门窗。

    队伍中是一架马车，如果方寒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认出来，那架马车就是阿尔法主教所乘坐的。而给他赶车的，则是那天在校门口的泽尼亚。

    “主教大人，真高兴您能不辞辛苦地来陪伴孩子们。”泽尼亚谄笑着，望着车内坐的四平八稳的阿尔法。

    看了眼外面整整齐齐的学生，阿尔法点了点头。“泽尼亚，你还是很有能力的嘛，能培养出这么一批出色的孩子们，神灵一定会赐予你嘉奖的。”

    泽尼亚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他开始一边驾车，一边向阿尔法介绍这一批学生们中的精英。

    穿着特制加重板甲的迪马尔，是泽尼亚请来神殿骑士，特意调教出来的强大战士。如今拥有光明斗气的他，已经是新生中修为最高的战士，是泽尼亚最信赖的新生之一。

    在马车后方，穿着神袍的俊美青年海恩，则是教会学院新生中，最具有神力契合天赋的学生。对于海恩，泽尼亚可是亲自上阵指导，也正因为如此，海恩才能凭借实力与手段，成为新生中的领军人物。

    而走在队伍后边，神色拘谨的秀美少女希娅，则是泽尼亚无意间在民间发现的优秀学生。希娅虽然不修神术，但是暗殿的高手，培养出了她一手极其出色的暗杀技巧。

    这三名新生，确实算得上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是往届学生从未达到过的那种强大。泽尼亚对赢得这次大比武，已经是抱了满分的企盼。

    这也是为什么他巴巴地找上门，要求提前开始大比武的原因。

    而这些精英们的劲敌头领，却打着哈欠，在艾利克斯西商业区的一家店铺内坐着。

    “上回的货，确实好用极了。”老塔克从架子上拿下一瓶古色斑斑的朗姆酒，给面前的方寒倒上了一杯。“已经有贵族向老塔克这里下订单了，他们还说，如果可以，他们想要直接和你拿货。”

    方寒摇了摇手，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朗姆酒。“少来，这些手段又不是没见过，无非就是让我只给他们一家炼药呗，当个家族供奉什么的，一点都不好。”

    老塔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方小子，成为贵族的家族供奉，以后办事不就方便了很多吗？”

    立起三根指头，方寒缓缓开口。

    “一，如果做了一家的供奉，咱们就不能随意的掌控价格走向了——反正整个黑市只有我才能产出这种药剂。”

    “二，我是个有契约精神的人，既然和老塔克你签订了合约，就一定不能反悔。”

    “三，我懒。和那些贵族勾心斗角打交道什么的，比让我去学魔法还难受。”

    点了点头，老塔克轻轻敲了敲桌子，露出了本来的十足奸商像。“来吧，看看你这狡猾的小子能给老塔克带来什么新货物。”

    方寒从戒指中，取出了二十瓶上次的石化药剂，然后他取出了十瓶蓝盈盈的新药剂。

    “这回的药剂有什么新功能？”老塔克打开一瓶药剂嗅了嗅，是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这是法力药剂特有的味道。

    “延时性更长，更安全的燃烧药剂。”方寒比划了几下，“想想看，谁能想到一天前喝下的药剂，会在肚子里燃烧起来？”

    老塔克笑了起来，但心头还是打了个激灵灵的冷战。天可怜见，这种效力超强的药剂，恐怕又要掀起贵族界的一阵腥风血雨，不，是腥风火雨。

    斯沃德和那半精灵少女伊莲娜，在搏命一般地切磋剑术。

    伊芙在训练场中狂奔着，射出一发发箭矢，每一杆箭都深深地没入靶子中心。

    萨尔曼弹奏着一支小曲，魔力的光芒闪耀在曼陀林的琴弦上。

    所有人都在辛辛苦苦的准备，只等大比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