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所谓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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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叹了口气，方寒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古色斑斓的朗姆酒。只是几口，那近半斤的琥珀色酒液就被方寒一口气喝干，方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异常。

    不过，他身周的酒味更加浓郁。一圈圈淡淡的白气萦绕在他的身上，不断将酒液中那些令人乍舌的酒精蒸发出来。木桌，不，柜台后，老塔克无奈地擦拭着一件小小的黑色木雕。

    自从大比武结束后，方寒一直躲在老塔克的店里。这几天，教廷的人来过，学院的人也来过，方寒却始终没敢出来露个头——一名神术师，一名巡林者，两个人随便哪一个都能让方寒头疼的要死！

    “砰！”小店的门被一脚踹开，老塔克肉痛地缩了一下身子。从外面涌进两个人来。一个是满脸怒容披头散发的伊芙，一个则是在一旁苦苦劝慰的维斯特洛。在桌边喝酒的方寒，却是被这突然闯入的两人抓了个正着。

    “好啊，你果然在这儿！”伊芙的声音瞬间高了几个调门，店里架子上摆着的“恢复”药水都被晃得摇摇欲坠。

    方寒身子一抖，酒意一下子消去大半。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宛如疯婆子一般的伊芙，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手。

    “你。。你怎么来啦。。”

    维斯特洛捂脸，老塔克别过了头。

    在一阵分贝极高的尖叫声过后，方寒的脸上多了十几道纵横交错的血痕。“该死的。。该死的家伙，你这两天怎么突然就不见人影了！！！”势如疯虎地抓挠着方寒，伊芙的眼睛里却是带了些隐隐的泪花。方寒又哪里敢反抗？只能是默默地受了。

    “我又不生你气，你失踪做什么啊！”

    一道血痕。

    “我还以为你被教廷的人抓走了，原来是躲在这里喝酒，方寒你还是男人吗！”

    一记红艳艳的掌印。

    “你他妈。。”被打的有些火气的方寒猛地站了起身，但他看到伊芙眼中的晶莹时，却又一时失语，瞬间忘却了自己的辩解。他走的倒是利索，却没想过伊芙会觉得自己出什么事！

    一顿疯狂的袭击，伊芙已经脱力。这两天一口饭都没吃过的伊芙，生理和心理双重方面都已经疲惫不堪。身子一软，伊芙就那么倒在了方寒怀里，两行清泪滑下，伊芙却露出了微笑。方寒心中一痛，连忙扶住了伊芙的身子，让她趴在桌子上休息。

    “人家小姑娘，已经两天没睡觉，满城的找你。你倒是好，哎！”维斯特洛指着方寒，却又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方寒这样奇妙古怪的经历。“我。。我也不想这样。。还不是那什么海恩？偏偏是个女的，还被我用那么一招。。呃。。成了那样，教廷的人难道都有颠倒性别的能力吗？”

    本来就觉得自己无辜的方寒，将理由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重重叹了一口气，维斯特洛从戒指中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小本子递给方寒。黑色底子的莎草纸封面上，分明地写着几个大字：帝国密探谍报！右下角，则是用魔法篆刻上去的一小条红色编码。

    “这是。。”方寒的思维，一下子有些停滞。

    维斯特洛从怀里抽出一只精致的小巧烟斗，“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后，才回复方寒的话。“就是，那位大人授意，让我把这份情报给你。”说到那位大人的时候，维斯特洛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方寒见他这般表情，已经知晓了，所谓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那，为什么要给我这份情报？”方寒很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帝国子民，怎么会引起皇帝的青睐？

    “皇帝身边，那个看起来很吊儿郎当的东方人，你知道他是谁吗？”维斯特洛索性坐在桌边，顺手拿过了老塔克架子上的一瓶酒。

    方寒摇了摇头。

    如果在贵族圈子中，如果不知道血荆棘公爵的大名，那这个贵族的身份就真的令人怀疑了。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东方人身份的贵族，也是全大陆上唯一一个有实力建国，却依旧屈居于斯铎姆帝国疆域的公爵。

    二十年的大陆战争，是东方大陆桥上的苍狼汗国挑起的。一时间，大陆局势风起云涌，苍狼汗国来势汹汹。不仅如此，当时的凯撒帝国领导人做出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与苍狼汗国两面夹攻，瓜分斯铎姆帝国！

    全大陆都被这无耻的举动震惊了。但是凯撒帝国实力过于强大，加上唯一有能力的帕多尔王国正在进行内战，整个大陆的形势，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也是斯铎姆帝国最危险的时刻。虽然斯铎姆帝国不凡优秀的将领，但却架不住两面围攻。最凄惨的一次，皇帝都差一点被俘虏。

    关键时刻，是血荆棘领的王戈伯爵及时调动军队。血荆棘领的军事力量虽然并不高，但是他们都拥有令人咋舌的战斗力。在帝国军队的配合下，王戈亲自带着血荆棘领的私军，对二国联军进行了十多次次疯狂的斩首行动。每一次的斩首行动，就代表着金狼汗国或凯撒帝国的三名以上高级将领被杀死，或者重要的战备军械被大批劫走。一次次的突袭，让两国联军头痛不已，只能拖延了推进的速度。

    而王戈对斯铎姆帝国的贡献，却不止于此。在皇帝的全权授意下，王戈只花了不到一个月时间改革，不仅清除了斯铎姆帝国内部的奸细，还将斯铎姆帝国军的战术思维整体爬升了一大截。在此之后的战争中，斯铎姆帝国在尼德兰王国的雄厚财力支撑，以及光辉平原的诸多小国帮助下，一路连战连捷，将金狼汗国彻底驱逐出了大陆。而当了带路党的凯撒帝国，战后实力一落千丈，土地也在不断地被蚕食。现在大陆第二强国的位置，岌岌可危。

    为了表彰血荆棘领的贡献，皇帝赐予了王戈公爵的爵位，金狼汗国割让的大片土地赐予王戈，而且王戈本人，也被皇帝尊为帝国供奉，有“斯铎姆之光”的名誉。这在斯铎姆帝国历史上，根本就是空前的荣誉。而王戈本人与皇帝，却也是战火中缔造的交情，私交极好，所以王戈的身份，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能用那样的态度和皇帝说话了吧？”维斯特洛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桌子上已经多出了五个空酒瓶。一旁的老塔克，已经有些呆滞了。这些可都是镇店之宝一般的陈年好酒啊！被这两个酒鬼一通猛喝，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啦！

    方寒已经没话说了。所谓国士无双，也不过就是王戈这样的人了吧！他也确定了，那天在宿舍将他治好的人，就是这名值得尊敬的王戈公爵！

    “然而，这王戈公爵，实在是太有趣了些。”维斯特洛笑了起来。“这么说吧，方寒，你心中的贵族是什么样子的？说老实话啊，我可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了想维斯特洛的平民出身，方寒迟疑了下，还是开口了。“差不多。。就是那种鼻孔瞪人下巴朝天、审美观奇异奢靡、对平民性格暴虐却自我标榜与人为善的翩翩男子们？”

    维斯特洛一愣，随后笑出了声。

    还有比这更精简的比喻吗？

    笑过之后，维斯特洛接着说道：“王戈公爵这个人，却是有些奇怪的紧。。这么说吧，把你的话，只要最后一句，就是王戈公爵的真实写照了。”

    一个完美的男人？

    方寒笑了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确实有。除了。。他的性格实在让人是捉摸不透啊。。”维斯特洛喝了一口酒，不说话了。

    就在方寒翻开那份谍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瑞沃斯村。

    瑞沃斯村的村民们看着这身材极其高大的壮汉，无一不震惊。寻常的大陆人，不过一米七八的身高，若是有两米多的，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可是这将近三米的身高却还佝偻着背，肤色有些灰暗的大汉，已经像是怪物一般了。偏偏这大汉却又面色憨厚，看上去着实不像那些匪徒、强盗之流。

    不多时，作为村子里唯一的“文化人”的巴瑞神甫，就出现在了大汉前面。

    巴瑞神甫吃了一惊，随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不等他开口，那大汉却首先开口说话了。

    “请问。。你们这里有刚刚开发了斗气的年轻人吗？”大汉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轰隆隆地在巴瑞的耳边炸响。

    “什么？斗气？我们这里连年轻人都没有。。嗯？曾经还是有一个的。”巴瑞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得意学生。“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个不明身份的外来者？”

    大汉笑了起来。

    远在老塔克店里的方寒，突然打了个喷嚏。“该死。一定是昨天趴在这儿就睡着的原因。”揉了揉鼻子，方寒继续阅读着那份内容详实的谍报。